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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饿了,东看看,西看看,买了签兔腿、两罐姜萝卜、一袋炒蛤蜊、一包鹿脯、羊肉包子......全都交给秋明拿着,到桥下专供游人吃茶歇息的小亭子里吃。

她挨个尝了一遍买来的吃食,分了一些给秋明和白羽后,又挑了几样往晏元昭身前一推,“我知道你不喜欢味道重的,这几样好吃又清淡,你一定会喜欢。”

又道:“虽然是露天里叫卖,但很干净的,你信我。”

晏元昭浅浅嗯一声。

而后,阿棠看到他接来她递去的烤兔腿,优雅斯文地撕下入口。甚至连她没给他荐的羊肉包子,他也吃了一个。

“好吃吗?”

他每尝一样,她问一句。

“还不错。”

他一直这么答。

阿棠看他咀嚼时的神态,和昨晚吃东西时差不多,甚至还更和悦,确信她给的吃食让他感觉不赖。

她打心眼儿里高兴。她知道晏元昭尝过山珍海味,不缺美食体验,但宫廷和官宦人家的美味和民间食物并不一样,后者更有滋味儿,吃着更带劲儿,她一直想让他破除偏见,放下身段尝一尝。

吃饱后的两人继续逛,月华光洁,南市行人如织,商户挂上了巧模样的花灯,辉映明夜如昼。

摊贩摆了在边境和铁鹘人互市来的货物售卖,有奇形怪状的兽骨项链、填了草药的香囊、又韧又厚的草编鞋,还有铁鹘特色的吃食。

阿棠对那些小玩意儿看过便罢,倒是很认真地赏鉴铁鹘美味。

“刚才那么饱,现在还能吃得下?”晏元昭道。

“能啊,吃点东西溜溜缝儿。”阿棠用木勺舀了香滑的乳酪送进嘴,吸溜了几口道,“铁鹘的食物也没什么特别嘛,这个羊乳酪和我在你家里吃的味道差不多。”

你家里......

晏元昭忍住没纠正她的说辞,只道:“你当时吃的正是铁鹘的羊乳酪,裴子绪开酒楼广纳食方,也寻了铁鹘的乳酪方子,因我母亲爱吃,就把方子送了来,因而家中常做。”

“哦——”阿棠都快想不起裴简这号人了,“我还以为裴世子整天摇着个扇子没事干呢,原来还做生意。”

晏元昭低笑,“他的生意不小。”

具体规模裴简并未和他透露过,但裴简隔三差五就给他送价值不菲的宝贝,尤其最近四年,他心绪低沉,裴简瞧出“晏夫人重病”似有内情,并未刨根问底,经常搜罗天南地北的奇珍异宝让他开怀,知道他喜欢上游猎,还送过他稀罕的犀角弓。

晏元昭无功不受禄,朋友之禄也不行,将他所赠退回大半,却也窥到他财力一角。

阿棠边吃边道:“你为什么和他关系这么好?他无官又无职,行事做派都是典型的公侯子弟样,风流散漫,和你相去十万八千里......”

“他从前不这样。”晏元昭又严谨一点,“不完全这样。”

阿棠好奇看他。

“他很聪明,文韬武略皆有所长,少年时常与我讨论策论。只不过他是裴将军幼子,父兄都在边疆为将,他不宜太高调,因而人前藏锋露拙。后来裴将军卸甲,他就做得更夸张了,完全将自己变成了一个纨绔,书剑都不再碰,只肯将谋智用在经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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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阿棠手里木勺一停,“不对呀,前半段我理解,裴家已经好几个英雄好汉了,小儿子要是再特别出色,皇帝肯定更忌惮。但是裴将军交了兵权,他却更装鳖,这是什么道理?”

“自是有缘由的。”

阿棠等着他的缘由,但晏元昭负手看灯看月,没有为她解惑的意思。

“又来了!你就爱说话说一半,把我胃口吊起来不管填的。”阿棠忿忿道。

“这次倒非故意吊你胃口......”晏元昭看看喧阗四周,他们正处在一幢三层彩楼之下,彩楼飞桥栏槛,掌灯燃烛,明暗相通,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这里人太多,去前头说。”

他牵着阿棠绕到灯烛照耀不到的彩楼背面,此处安静无人,树影斑驳,摇落一地的桂花香。

晏元昭低声道:“十年前,裴将军从南疆回来,不久辞去大将军一职,去了东川。你可知这是为何?”

阿棠重新吃开乳酪,“因为四夷都被他打怕啦,没有战事,他又常年征战,身体不好,所以卸了甲,找个舒服地方休养去了。”

“这样说,也不错。”晏元昭道,“不过当时裴将军体格甚是健壮,常年征战受的旧伤也控制得宜,没有大碍。谁知回京不久,有一日,他吃了宫里御赐之膳,当晚突犯头风,病来如山倒,短短几日便无法坐起,不能言语。”

“这么严重?”阿棠惊讶道,“是御赐的食物有问题?”

她心思活跃,陡然压低声音,“不会是皇帝谋害的他吧,搞飞鸟尽,良弓藏那一套?”

“确实是御赐的食物有问题,但是否是陛下授意,这就不好妄议了。”晏元昭道。

“不妄议不妄议。”阿棠心道,不是陛下授意,难道还能是御膳房的人亦或是传菜太监起了黑心,要对国之肱骨下手吗?

“后来呢,他病好了吗?”她问。

“裴将军病倒,陛下心急如焚,命太医为其看诊。诊了半年,药石罔效,太医称东川气候温暖,利于养

病,于是陛下命侯爷赴东川休养,太医一道随行。此后十年,侯爷半身不遂,病情时好时坏,听说每有起色准备回京,就会突然恶化,难以上路,近几年更是神志不清,连自己家门姓名都不知道了。是以十年间身在东川,没有回过京城定远侯府一次。”

“这也太惨了。”阿棠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些事,外人都不知道啊!百姓还以为大周战神卸甲归田,在东川享福呢。”

晏元昭默然,几年前他与裴简一同前往东川看望定远侯,当时情景,历历犹新。

满屋的药气,厚厚的几层幔帐,传说中能止小儿夜啼的裴将军躺在榻上,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别说下地行走,坐起都难,见了他,流着涎水呜呜说话,晏元昭仔细听,唤的是他父亲的字,虞卿......

“将军英名远播,威震四夷,若卧床不起、神智混乱的消息透漏出去......不太好。”他道。

阿棠看着他,“我怎么听怎么觉得皇帝不安好心,不会那太医也是他特意安排的,一直监视裴侯爷,不让他好起来吧,哎呀这不就是囚禁——”

嘴唇骤然**燥的掌心捂住,阿棠水灵灵的双眼无辜看他,晏元昭移开手,拇指拭掉她唇边的白色乳酪印子。

“我没有妄议,我是合理推测。”阿棠道。

“我知道。”晏元昭叹了口气,“将推测放到心里吧。我刚才说的这些话,每一个字都不能外传。”

阿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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