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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今天这些话我就当没听到。你答应我!”裴贵妃顾不上身体孱弱,伸手去拽裴简的衣袖。

侍女赶忙去扶裴贵妃,担忧道:“娘娘,您还病着,小心身子啊。”

裴简道:“姑母不必这么着急,此事一定能成。实话和您说,这些年,全侯府都在谋划此事,长兄、二兄、叔父......也就只有您蒙在鼓里了。万事俱备,东风已唤,您只消稳稳坐在宫中,等着裴家胜利就好。”

“全侯府......怎么会这样,你们为什么瞒着我......”裴贵妃落了泪,“这种事不能做,不能做啊!”

“这样的话,父亲受的苦如何来报?我像狗一样夹起尾巴做人的十年谁来还?”裴简红了眼睛,又掷下一句,“姑母你入宫多年始终无亲生子,您就不恨吗?”

裴贵妃一怔。

“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是很怕您生下皇子。”裴简意有所指。

裴贵妃心慌意乱,什么也不敢想,只泣着声求裴简收手。

裴简沉着脸,“姑母,您别再劝我。事已至此,早已收不了手,我别无选择。我希望您最近几天能安安静静待在宫里,把身子养好,不要去见皇帝,不然让他看出端倪的话,裴家连反都不用反,就要全家下去见父亲了。”

裴贵妃挣开侍女的手,双膝往地上一磕,哀声道:“阿简,姑母求求你,别动手。你什么都不做,裴家上下还能活,你一旦动了手,后果难料啊......听我的,忘了这些恩恩怨怨,你的外室不是给你生了个儿子吗,你不为他考虑考虑吗?”

“当然,所以我要把天下送给他。”裴简看着侍女,“青筝,好好照顾娘娘,别让她乱说话。”

“是。”青筝细声道,再次去扶贵妃。

这一回,裴贵妃怎么也挣不开她的手。青筝好似生了两条铁臂,远非平日里贵妃熟悉的柔弱侍婢样子。

裴贵妃震惊地看她,“青筝,你听阿简的话?”

青筝深深低头,“对不起,娘娘。世子是为您好,您想开一点吧。”

......

道上秋风瑟瑟,停着十几骑与一辆马车。

晏元昭肃立在马车旁,对着一身布衣的陆子尧道:“一切仰仗您了。”

陆子尧表情亦是罕有地凝重,“你放心,我会在最短时间内赶回钟京,通知越王和长公主,绝不让裴家小子乱来。”

晏元昭道:“希望我的猜测做不得准,我情愿您空跑一趟。”

“我真是不敢相信裴将军......”陆子尧长叹一声,收了话,以超越年龄的矫健身姿上马。

“陆先生,您路上小心。”阿棠仰头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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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你和元昭也是!”陆子尧说完,缰绳一提,快马而去。

风声猎猎,一人一马瞬间消失在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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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晏元昭对阿棠道。

白羽已将白马从马车上解下,阿棠跨上她的雪暴,十几骑竟调转方向,朝来时路奔去。

第108章 子犯父“儿臣没有第二种选择。”……

是夕月淡星疏,片云

浮于夜幕。

钟京宫城一角,一簇不起眼的火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膨胀,所过之处掀起一串跳跃的金焰。

等到宫人发现时,半空中已掀起了滚滚黑烟。

“不好了,走水了!”

“快来人呐!”

“越烧越大了!”

呼喝声此起彼伏,婢女和太监们拿桶盛了水往火上泼,杯水难抵车薪,眨眼就被汹涌的火舌吞灭。

眼看火越来越大,烟越来越浓,守卫宫城、披甲执戈的羽林卫也加入到灭火的队伍中来。

宫城与太子宫一墙之隔,开申德门以通行。宫卫目光全被大火吸引去的同时,太子卫率悄然击昏守门卫士,小批潜进宫城,趁着夜色,在骚乱中向皇帝所居的栖凤殿进犯。

一炷香前,隆庆帝被外头的嘈杂惊醒,摇铃唤来内侍,内侍道是宫里失火。秋季天干物燥,宫殿走水并不鲜见,隆庆帝没有放在心上,叫殿外几个侍卫也去帮忙救火,随后屏退下人,重新安寝。

然而片刻后杂声未息,隆庆帝再次披衣掀帐,未及再唤宫人,就见一人影蹒跚跑来,声音细弱而惊慌,“陛下,陛下!”

内侍追在她后头,不敢上手拉,只连声道:“娘娘,陛下歇息了,您不能进啊。”

隆庆帝扬手止了内侍,裴贵妃跌跌撞撞到他跟前,脸色蜡黄无妆,头未簪钗,寝衣外罩了松垮的外衫,狼狈不堪。

“贵妃,你这是怎么了?”皇帝皱着眉问。

“臣妾......”裴贵妃嗫嚅道,“臣妾听闻失了火,心中害怕,就想来寻陛下......”

自那日裴简走后,裴贵妃夜夜不安,日日被青筝看紧。今夜青筝伺候她睡下后,莫名从她宫里消失,不久后宫城就起了火,贵妃隐隐猜到些什么,趁着青筝人还未回,不管不顾跑到皇帝寝宫,可若问她有何打算,她也浑浑无主。

隆庆帝虽觉有些奇怪,但见贵妃如此依赖她,便也不再计较她的越矩,拥了人坐在榻边私话相慰。

殿外,悄然变了天。

喧嚷愈演愈烈,其中竟杂着兵戈之声,隆庆帝察觉不对,操着粗哑的声音召唤内侍,然而久久未有人应。

裴贵妃的手已开始哆嗦。

隆庆帝起身,一边迈着迟缓的步伐向殿门走去,一边唤着内侍。像是应他似的,下一刻宫门忽启,皇帝一抬眼——看到的不是内侍,却是太子。

“你怎么出现在这里?”隆庆帝撑开老眼,又惊又怒,“来人,快来人!”

两位甲衣郎将进来,将门掩上,负剑贴门而立。剑刃冷光森寒,刺目戳肺,隆庆帝一瞬之间尝到锥心之痛。

赵骞狭长双目扫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贵妃,提气稳住声音,“父皇不用叫了,不会有人来了。羽林卫正被儿臣的人缠着呢。”

隆庆帝手捂胸口,大喘着气,“你,你想做什么?”

“儿臣不想做什么,您禁足了儿臣,儿臣想见您,只能用这种方式了。”赵骞喃喃道。

“混账......混账!”隆庆帝双目鼓出,喉咙仿佛堵塞,难以吐声,半身战栗如一片风中枯叶,贵妃忙爬起来搀紧他。只听呕的一声,隆庆帝吐出一口血来。

“陛下......”贵妃哀哀叫道,举袖为他拭去嘴边鲜血。

赵骞似也被吓到,盯着皇帝寝衣上的殷红血渍,双眼发直。

隆庆帝推开贵妃的手,粗声道:“你......你要见朕,就要闹得满宫流血吗!”

赵骞痛苦摇头,“儿臣也不想,儿臣这就让他们都住手。”

他咬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

“你要弑君不成?”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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