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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翔的笑容顿在脸上,他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分手的事呢。”

“你没说?”

“一直没机会,等以后再说吧。”

于胭沉默片刻,什么也没说。

回到医院的时候,太阳西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于胭推开病房门,程艳娟正坐在病床前给老太太喂饭。老太太目光一直定格在程艳娟的脸上,满脸慈祥。

太阳余晖落在老太太的脸上,她的皱纹宛如春水波澜,昭示着时光的流逝。

老太太闻声回眸,将视线落在于胭身上,缓慢地对她招了招手。

于胭走过来,“姥姥。”

老太太牵着她的手,含糊不清地说:“你妈妈回来了,你也回来了,真好,真好。”

程艳娟偏过头瞟了于胭一眼,嘴角弯了起来,感慨着说:“胭胭都成大姑娘了。”

“是啊,好多年没见到了。”老太太轻拍着于胭的手,“要是在街上遇见,我都不敢认这是我们胭胭。”

于胭坐在床边,“姥姥,您忘了,我明明前几天刚来看过你。”

老太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连点头,突然问于胭:“胭胭谈没谈男朋友?”

于胭的笑僵在脸上,她突然想起赵冀舟的话,他说她可以对外称他是她男朋友,她的确也这么做过,效果似乎还不错,至少学校里的传闻不再那么难听了。

可此刻,面对老太太似家常便饭般的询问,她反而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看样子应该是谈了。”老太太玩笑地说。

于胭摇了摇头,“哪有?没谈。”她偷瞥了程与翔一眼,摸了摸老太太的手,“我要是谈了男朋友,肯定得带回来给您看看,让您帮我把把关。”

说完这话,她突然悲哀地想,她和赵冀舟大概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

在老太太的记忆中,于胭一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也没多加怀疑。

倒是程艳娟看了于胭一眼,缄默不言。

于胭又和老太太聊了两句,要拉着程与翔去吃饭。

程与翔会意,跟了出来,率先说:“放心,赵冀舟的事我不会和家里说的。”

“谢谢。”于胭点头。

于胭在津城住了一晚,第二天又来医院陪老太太呆了半天,她和程艳娟心照不宣地演戏,丝毫没有母女间的不睦。

令于胭奇怪的是,程艳娟这个性格,居然真的没再喋喋不休地缠着她。

她说不上自己是知足还是失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下午的时候,程艳娟突然拉住她,“胭胭,妈妈昨晚想了一晚,确实是我的错,当年确实是我的错,是我抛弃了你。”

于胭一声不吭。

“可妈妈确实一直惦记着你,你生日我记得,我前几天还和你叔叔念叨着。”她从包里掏出一条银手链,“你小时候就喜欢这种东西,昨天一直没机会给你,现在拿给你,生日快乐。”

于胭盯着那条手链,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先接个电话。”

她看是宋疆的电话,特意绕到楼梯间接。

楼梯间光线有些暗,有些昏沉和寂静,说话的声音甚至都有回响。

“宋助,怎么了?”

宋疆顿了下,“于小姐,您要回来吗?赵总出了个小车祸,人在医院。”

第44章 “离了我,没人敢要你。”

楼梯间的窗户开着, 凛冽的风吹的人打了个寒颤。

挂断电话后,于胭觉得焦头烂额,鼻尖沁出丝丝汗水。

她立刻买了最近一趟回北城的高铁票, 边走边低头买票,都忽略了站在楼梯口的程艳娟。

程艳娟倚靠在门上,俨然没有任何偷听被发现的心虚。她从兜里翻出女士烟, 把烟咬在嘴里, 嘴角轻挑, “胭胭, 家里又不是不让谈恋爱,你倒是没必要瞒着我们。”

于胭愣了一下,即使是在程艳娟面前, 她依旧对她和赵冀舟的关系难以启齿, 她耷拉着眼睛看了程艳娟一眼,沉声提醒:“医院内禁止吸烟。”

在她的记忆里,程艳娟是不吸烟的。

原来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最基本的就是习惯。

程艳娟把烟拿下来, 重新掏出那条银手链,“收着吧, 下次见面没准是我死的时候了。”

于胭眼中不动声色地流露出一丝难过, “祸害遗千年, 您会长命百岁的。”她和程艳娟擦肩而过, “我要回北城了。”

“嗯, 我过几天也回洛杉矶了。”程艳娟胳膊耷拉下来。

她有些失望, 这次回来, 她确实是做好了和于胭这个女儿重修于好的准备。

但确实, 女儿长大了, 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和见解,尤其在性格上的变化是她这么多年不曾参与也没资格加以评价的。

于胭闻言,心脏漏跳了一拍。她本来都已经抬脚迈出了楼梯间的门槛,突然又折返回来,挑起程艳娟手上那条手链,转身一声不吭地离开。

程艳娟看着消失在楼梯间的身影,觉得手中还残存着一抹手链的余温。她缓缓叹了口气,下次她再回国便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了。

于胭简单收拾好东西,和老太太道了个别,便打车去高铁站。

途中,她满是不安。

她给赵冀舟打电话,他不接,给宋疆打电话,宋疆依旧是模棱两可的说辞,说赵冀舟只是出了个小车祸,轻微脑震荡。

于胭真不理解,宋疆说的话怎么能那么云淡风轻,脑震荡还不严重吗?

下了高铁,她打个车直奔医院高级病房。她拖着个黑色的十八寸行李箱,喘了两口气,推开病房的门。

高级病房很大,一眼望去哪有病房的样子,基础设施俱全,甚至有点儿总统套房的感觉。正在于胭犹豫赵冀舟住在哪个门后的时候,宋疆也推门进来了,“于小姐。”

“赵冀舟呢?”她放下手里的行李箱。

宋疆给她指了个方向,于胭不带任何犹疑,快步推开房门,将视线直接落在了躺在床上的赵冀舟身上,完全忽略了周遭的环境。

房间的采光很好,将病床上的人烘托得静谧而温柔。

赵冀舟闻声睁眼,见到眼前人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怔了两秒,眉眼漾开,对她招了招手,“玩得开心吗?怎么回来了?”

于胭坐在床边环住他的腰,哽咽的声音夹杂着晚秋的风,是种他从没听过的哑涩,“赵冀舟,你没事吧。”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有很大的心情起伏,对程艳娟,她虽然将狠话说尽,可依旧找不到一个和她恰当的相处模式。

而在听到赵冀舟出车祸的那一刻,她得承认,她心里的不安感达到了顶峰,浓重的畏惧感将她裹挟。她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似和风细雨,真的已经在不知不觉走进她的心中,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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