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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你同我那风光霁月的大皇兄,从前有没有往来呢,嗯?”
沈雪枫的脖颈白皙娇嫩,而他的手掌因常年握剑,指尖粗糙生茧,只需稍稍用力,少年的生命便能轻易如枯叶般凋谢。
就算意识再不清醒,沈雪枫也能觉出姬焐身上的杀意,他仰起头,湿润的红唇微张,虽然并未感觉那只手桎梏着自己的呼吸,却仍害怕地说:“殿、殿下,他那么欺负你,我还同他往来做什么。”
听到这话,姬焐倏然怔住。
他本打算虚张声势吓一吓,半分力都没使出来,少年漂亮的眼睛里已经氤氲出水汽。
胆子真小。
姬焐松开手,眸光落在沈雪枫颈间的淡痕,不由蹙起眉。
身体也这样的娇贵,稍微用些力便能留下痕迹……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红痕,伸出手还想做些什么,就见沈雪枫双手扶着身后的软垫,快速同他拉开距离。
“……”姬焐的眸光瞬间冷沉下来。
沈雪枫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更生气了,他脑海里快速转了转,决定先说一半实话,把姬焐安抚住。
“我明明在殿下和他之间选了殿下,良禽择木而栖,三殿下在我眼里就是蒙了尘的明珠,为此我拒绝大殿下不是很正常吗?”
姬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良禽择木而栖?蒙了尘的明珠?”
“是的,”沈雪枫扬起下巴,白皙的脸上沾着檐外吹进来的雨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殿下的伴读,当日开学时,是大殿下罚了你,这事情我记得清清楚楚,即便殿下不记仇,我也是要记的。”
放在前世,姬长燃那种行为可是要记过写检讨的,严重了还会被开除。
沈雪枫前世就最痛恨这种行为,他不可能对姬长燃有好感。
姬焐煞有介事地随着他的话颔首:“所以,你是为了我才拒绝他?”
这样理解好像也没什么错,沈雪枫接着瞎说:“而且我觉得大殿下过于喜怒无常,这种情绪不稳定的人不适合做君王,殿下您就不一样,我相信您能做得比他更好。”
这话太扯了,但是他就怕姬焐不信,于是又添了一句:“真的。”
“要是殿下真的不喜欢我,我,我就,”酒壮怂人胆,沈雪枫趁着醉意,凶巴巴地说,“我就去做大殿下的伴读!”
姬焐眯起眸子:“你敢?”
第19章
实在由不得人多想。
而是沈雪枫与姬长燃之间的巧合发生过太多、太多回了。
在姬焐第一次见到沈雪枫之前,他便已经听这个名字从太后、或是皇后口中念叨过无数次,次次都是与姬长燃绑定在一起。
若记得不错,沈雪枫第一天来上学,竹园里的那提前响起的木铎声是他敲的,如此拙劣的技巧,姬长燃竟也真信。
当真不是计画好的里应外合?
自从沈雪枫来了崇文馆,姬长燃来学堂的日子也多了起来,光是姬焐所见他二人相谈甚欢的场景便不知凡几,背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姬长燃又找过沈雪枫几次?
最令人怀疑的便是姬长燃看这个小伴读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那克制压抑下的情绪绝不是与沈雪枫初识不久就能表现出来的。
所以姬焐才会怀疑沈雪枫是他的人。
即便今日踏青,他两人都要一同过桥,这桩桩件件的凑巧撞在一起……
真想杀了姬长燃。
像姬焐这般如履薄冰活到现在的人,对人出手从来都是一击毙命的杀招,是以方才那番试探并不是真的想伤害沈雪枫,只是有些话要亲自从他口中讲出来,姬焐才满意。
他不会舍得动这个小伴读的。
姬焐掀起眼皮,对少年低语:“……过来。”
吃一堑长一智,沈雪枫哪里敢过去,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方才说的都是实话,殿下不信便罢了,千万不能因为我一时失言就把我怎么样。”
“一时失言?”
姬焐终于收敛视线,拎起茶壶倒了杯热茶,玩味地说:“沈雪枫,你当真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
他在怂恿他谋权篡位,暗示他加入这场夺储之争。
但不得不承认,沈雪枫这种笨拙的引诱起到了效果,即便没有那个皇位,他也很想让姬长燃从那个众星捧月的位置跌落下来。
沈雪枫是真的有些醉了,放在平时他断不敢这么说话:“殿下,是人都会有肖想的东西的,既然这个东西是稀缺资源,那必然能者先得,在我看来殿下就是最强的,完全有资格一争——”
姬焐将那杯热茶放到他面前,虽觉得沈雪枫那句‘稀缺资源’有些陌生,却不难理解。
“雪枫醉了,喝点茶?”
沈雪枫懵懂地盯着茶杯,面色酡红,唇瓣湿漉漉的,十分诱人采撷。
他的话一开口就刹不住车,仍执着于灌输夺权思想:“而且,好多皇子都怕失去自己本来的地位荣耀,所以不敢争不敢抢,依我看,殿下在这方面条件就是最好的。”
最好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姬焐这么说。
“那依雪枫看,好在何处呢?”姬焐故作虚心受教的样子。
沈雪枫绞尽脑汁道:“嗯……正因为殿下不怕失去任何东西,所以才能济河焚舟,孤注一掷!这正是巨大的优势啊殿下。”
姬焐没说什么,只是似笑非笑:“雪枫,你真的醉了。”
他作势上前要扶起少年,可醉后的沈雪枫早就忘了谨慎二字怎么写,当下便捂住喉结连连后退:“别,别动手!”
姬焐薄唇的弧度降下来:“我不会伤害你。”
“不要,”沈雪枫满脸不信,他扶着软垫站起身,水汪汪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姬焐,“我害怕你。”
只这四个字,便叫姬焐稍微好起来的心情跌入深渊谷底。
沉默良久,他没再等沈雪枫的回答,而是退后几步倚在屏风处,幽幽地说:“我现在远了些,还怕吗?”
沈雪枫摇了摇头。
两人沿着楼梯出了酒楼,姬焐撑起那把伞,见沈雪枫还想躲,便伸手想拉住他。
沈雪枫见他抬起手,便再也不敢动了,直接闭上眼彷佛在等待什么惩罚一般,鸦羽般乌黑的长睫在眼睑颤抖着,看上去分外可怜。
真是打不得骂不得,娇生惯养,又要小心仔细照顾着。
姬焐克制着自己一把将人掳过来的冲动,道:“我只为你撑伞。”
沈雪枫这才迟疑地点点头。
两人在河畔散步,恰好这时沈雨槐命沈府的人来接沈雪枫,姬焐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的,便一路送他上了马车。
分别前,姬焐将那把伞收起,交还给他。
沈雪枫攥着伞,见姬焐整个人淋在雨中仍要目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