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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随后那杨县丞少不了要在席间敬酒,身为蒴淮县令,尹岚倒成了里面最不起眼的那个,他虽不大认识在座的都有谁,却也从几位客人的谈话中猜出一一。
这里面大都是一些其他县府的官员、豪绅、商贾,身侧的女眷应是他们的妻室。
尹岚端起桌上的酒杯,匆匆喝了一口,忽地顿住。
这酒的味道很奇怪,沾着点甜腻的花香,又带着馥郁的辣,却不是他曾喝过的任何一种。
自小尝过百毒的南诏王子很自信,不论这酒中下了什么料都不会撂倒他,想着想着,便又喝了一杯,试图分辨其中的成分。
是有些熟悉的香味,却又分辨不出来。
他正对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发愣,这时只听邻桌传来杨县丞的热络声。
“哟,这位便是剑南道的何公子吧,百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
“阁下是甯安县的主簿大人?好久不见了。”
“江南道的纪公子,杨某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不知您身边这位是?”
一道温和却饱含笑意的嗓音响起:“是家妻。”
“哦,原来是纪夫人,失礼失礼,不过纪公子是第一次来,或许不懂规矩……”说到此处,杨县丞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笑声里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尹岚顺着交谈声望过去,竟发现与杨县丞交谈的赫然是他日夜期盼着来救自己的姬焐。
真是姬焐?!
他险些以为自己喝醉看走了眼,当即揉了揉眼睛,只见姬焐身着一袭墨绿浮云锦袍,坐在席中宛若翩翩贵公子一般,正与那其貌不扬的杨县丞交谈着什么。
视线偏移,他发觉姬焐正揽着身侧一腰肢纤细的紫衫妙龄少女,两人神态颇为亲昵。
因为视角问题,尹岚瞧不清那女子的长相,只看到姬焐在座上不停地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真是稀奇了,姬焐竟然带了个女人来做戏,那女人是谁?竟然还能答应与他演夫妻。
尹岚是决计不会相信姬焐这种冷心冷清的人能成亲的,谁要是肯嫁给他,谁就是睁眼瞎。
趁着那少女途中离席,他状似无意地跟了上去。
走得稍微近了些,他这才发现这位女子的身量有些过高,肩颈单薄,走路时以薄纱掩面,身上散着缕缕清香。
尹岚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伸手碰到那少女的肩膀:“纪夫人,请留步。”
那人身形微顿,转过身来,紫纱遮着大半张脸,唯有一双清冷绝尘的杏眼淩淩地盯着他。
两人视线相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是你?”
“沈公子?”
那少女连忙慌乱地凑上来捂住他的嘴巴,髻间珠翠步摇随着走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嘘——我现在是江南商贾纪湍的妻子。”沈雪枫拽着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扯下面纱,露出那张精致病弱的脸来。
尹岚一时看呆了,嘴唇微张,竟忘记说话。
三年前在皇都中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觉得沈小公子男生女相,若是稍加打扮定然能比得过那些世家贵女,可惜那时姬焐与齐国昌阳王世子一直有意无意地拦着他,不让他与沈雪枫交好。
如今再次相见,沈雪枫肤白胜雪,姿容潋滟,比之当年有过而无不及。
尹岚心中生出许多疑问,但他最先问的却是:“此地危险,纪湍竟然也让你来?”
沈雪枫挑眉,昳丽的目光中饱含不解:“我为何不能来?”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尹岚险些如此脱口而出。
毕竟在他印象中,沈小少爷一向是深居简出的病秧子,坏了根的娇花尚且需要精心培养,更遑论如此脆弱易折的小公子。
“罢了,”尹岚觉得自己想得有些多,又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自然是后院,”沈雪枫打量着四周的动静,随后反问,“若我猜的不错,纪湍找的替身县令就是你吧?”
尹岚颔首。
这时沈雪枫压低嗓音附上来,小声问道:“既然已在蒴淮住了一段时间,那……你有没有在这里闻到一种奇怪的香气?”
“香气?”
尹岚闭目回想,随后睁开眼道:“我自小便在王宫中阅遍各种香料,并未觉得这里有香气。”
“不对,”沈雪枫斩钉截铁道,“这里的确有香气,但因你早已在城中住得习惯,所以对这种味道并不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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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岚面色一沉,这倒是有可能。
“你再想想初到蒴淮时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若是想到了,自己去找纪湍,”沈雪枫像是有要紧事处理,当即转过身,“我先走了。”
语毕,他重新遮上面纱,迳自走向后院中。
尹岚站在原地略一思索,果真叫他想起来什么东西,可再想唤住那道紫色身影时,却又看不见了。
他转身返回席中,与桌前的姬焐对视一眼,悄悄给他递了个眼色。
后院里,沈雪枫先是藉故不胜酒力寻了几个奴仆问了茅厕的位置,随后又仿若迷路一般边摇晃着边打量起府中的路线。
他今日穿着淡紫色的襦裙,行走间颇有不便,腕间环佩叮当作响,走路略显招摇,当然,这都是为了配合纪湍妻室的人设。
趁着厨房换班,院中无人,沈雪枫悄悄步入后厨中,无声打量起室内的摆设来。
入目便是两排高及房梁的酒架,除却灶台与柴堆,与之相对的另一侧,还有一排排倚墙设立的药柜。
时间不等人,沈雪枫先是翻开几个酒坛凑上去闻了闻,浓郁呛鼻的酒味将他的眼泪刺激出来,不由捂住衣袖轻轻打了个喷嚏。
闻了一圈儿都没发现这其中哪一坛与熟悉的香气相同,他便将目光转移到灶台上。
锅里热着雉汤,闻上去与平日喝的没有区别,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沈雪枫这里尝尝,那里闻闻,最后终于作罢,将目光移到角落的药柜上。
厨房中放着药材,本就不太正常。
他走近了才发现每一个小抽屉都未标著名字,这么多种药材,若是一个一个闻,这要闻到什么时候?
沈雪枫随便抽开几个,伸手拈起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幸而他自小便没少被沈府的大夫灌药,虽然算不上对药材样样精通,筛去一些常见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开了一十个抽屉,口中的味觉越发失灵了,后面很难再分辨出其中的味道。
沈雪枫仍不甘心,一个个地试,这时厨房外传来一阵对话。
“雉汤熬制得如何了,一刻钟后能否上桌?”
“那么多种药材,一时怎能熬出来,莫不是县丞大人催了?”
“你快些去看看,厨房中不可无人,若是汤熬好了便赶紧端到前院,若是赶不上子时的夜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