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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信任我,我为他做好这些事都是应该的,可是,我为什么又开心、又难过?”
没人能为他回答这个问题。
冬月将至,天气转凉,等到百花宴这天,皇都中久违地下起雨来。
沈雪枫乘马车抵达皇郊的一处别苑,这里是姬长燃名下一处私宅,宴会就是在这里举行。
雨停了,他来得并不算早,侍从领着他踏入花园时,正有七八名妙龄少女围在一丛兰花旁闲聊。
也不知姬长燃用了什么手段,四周种着鲜艳欲滴的月季与□□,除此之外还有鹤望兰、木芙蓉一类的品种,虽已入冬,这里却仍百花竞妍。
沈雪枫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都是他为姬焐挑选的姑娘。
“……沈公子?”
一道声音唤回他的思绪。
沈雪枫眨了眨眼,只见许久未见的符辛辛对着他行礼:“薄公子他们正在湖边饮茶,我带你去。”
“谢谢。”
说完这些,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符辛辛并没有他想像的那般精神不振,一路上仍旧与认识的闺中好友说说笑笑,反倒是沈雪枫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勾起她的烦心事。
“对了,沈小姐今日怎么没来?”
沈雪枫道:“她知道这次是给年轻男女准备的交友宴,觉得不喜欢,所以推了请帖。”
走到湖边木桥之上,符辛辛停下来:“接下来你自己走吧,大殿下在前面,他不喜欢见到我,我就不去给殿下添堵了。”
沈雪枫哦了一声:“符姑娘,殿下对你……不好吗?”
“这倒没有,”符辛辛摇头,“殿下对我还算客气,但当初赐婚的时候……他去皇后娘娘那里大闹了一场,可见殿下也对这桩婚事很不满。”
可是符辛辛的条件,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比姬长燃的官配宁子悠好多了。
姬长燃有什么好不满的?
沈雪枫皱眉小声地道:“我们还没嫌弃他配不上你呢,他怎么好意思先对你不满。”
这句话成功逗笑符辛辛,她道:“好了,你快去吧,听说今日殿下准备了好多好玩的东西,入了夜我们还要去湖边一起放河灯的。”
她转身走了,沈雪枫看了眼远处聚在一起的少年,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今天来就是想完成皇后交给他的任务,并不想和那些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袴凑到一起,等姬焐顺利和姑娘搭上线,一切也算大功告成。
沈雪枫随便找了处没人的地方坐下,没过多久,白桦一路小跑进了花园。
“少爷,少爷。”
“怎么了,”沈雪枫问,“殿下他来了吗?”
“殿下还未到,负责打听的小厮去了趟三皇子府,说殿下一早便从府上离开了,应是有公务要忙。”
“这样啊……”沈雪枫怔了怔,“没事,那我再等等,你也一起坐下休息会儿吧。”
这是他有史以来参加过的最无趣的宴会。
到了下午,淅淅沥沥的雨滴拍打着屋檐,白桦去别苑的门口打探了一番,回来只道:“霍小侯爷也来了,好似在姑娘们那边格外得受欢迎。”
沈雪枫警觉:“什么?不行!我看好的那几位妹妹不会都被他吸引过去了吧?快,你快再去看看!”
于是白桦又去花园里逛了一圈儿。
“少爷,霍小侯爷的确很受欢迎,不知少爷看上的是哪位姑娘?”白桦顿了顿,“除此之外,三殿下好像到了别苑,瞧上去是从城外赶来的,现在正在更衣。”
沈雪枫立刻打开伞跨入雨幕中:“带我去带我去!”
他寻到姬焐所在的院子,两名不起眼的侍从守在房门口,沈雪枫一眼认出来这两人是昔日在蒴淮潜伏在纪府中的影卫。
侍从看到沈雪枫,并未拦他,而是恭敬地低下头道:“沈公子,殿下正在里面等您。”
沈雪枫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单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姬焐衣衫松散地倚在榻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半湿的发尾半垂在裸裎的胸膛前,混同水珠勾勒在满是疤痕的肌肤上——显然是淋了雨才换了这身干净的衣裳。
见到沈雪枫走进来,他眯起眼睛,手中把玩着一柄缀了珍珠穗的白绢小团扇,轻轻晃动着扇起风。
这种女子才用的团扇用在姬焐这里,不但不显半分女气,瞧上去反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沈雪枫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快步走过去扑上小榻,扬手去夺他手中的团扇。
“殿下昨天说好了要来花宴的,为什么今天迟到了?”
姬焐手一松,那扇子便落到少年手中,他捏了捏沈雪枫的脸颊,解释道:“今早南诏那边有了消息,我要去处理这件事。”
沈雪枫对着手中的团扇看来看去,又问:“那这扇子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你从哪个姑娘那顺来的?”
姬焐看着他,不紧不慢地笑了笑:“雪枫不是最近忙着要给我选妃?我收了姑娘扇子,怎么你却反倒一副捉奸的口吻。”
“……”
沈雪枫闭了闭眼:“才不是,我是怕你心猿意马,对别人不负责。”
他转身要从小榻上下去,手腕忽然被姬焐拉住,眼前景象上下颠倒,姬焐按着他,手指插入发中不清不楚地捏着发丝玩弄起来。
“小圆子昨日出府遛弯,不慎咬坏了一处扇子铺的绣样,我赔了银子,掌柜便送了我这个。”
他微笑着解释。
沈雪枫用团扇挡住自己的脸,隔开姬焐有些炙热的视线:“但是,男子一般不用团扇,你留着这个做什么?”
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蕴着笑意的嗓音:“雪枫穿裙子时刚好缺把扇子,这团扇自然是送你了。”
沈雪枫恼羞成怒:“那是为了配合殿下才穿的,我没有女装的癖好!”
姬焐缓缓颔首:“放心,以后若有机会,定然要你再多配合几次。”
少年用手中的团扇拍了拍他的肩,湿漉漉的杏眼瞪了他一下。
窗外雨声渐大,天边隐隐传来雷声。
这等天气已不适合再出去赏花。
这时,廊檐下传来走动的声音,姬长燃打着伞走到屋门口,朗声问着看门的侍从:“沈公子在不在里面?”
他的问句消溶在瓢泼大雨之中,并未传入门中。
侍从俯首:“沈公子正在房中。”
“叫他出来,”姬长燃道,“就说我有要事与他相商,事关今日百花宴的安排。”
“这……三殿下也在房中,此前已经吩咐过奴,不得让任何人打扰。”
姬长燃面色一冷:“怎么,我是他的兄长,他难不成还敢忤逆我么?”
那侍从仍旧低着头:“奴只按三殿下吩咐办事。”
姬长燃不由有些愠怒,但想到昨日郭皇后嘱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