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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姬玄炎说:“的确,只有你二人成婚,江大人才能免于一死,这样吧,适逢大皇兄近日成婚冲喜,我也为你二人去求父皇赐婚,这样一来喜上加喜,双喜临门,听上去是不是很妙?”

江宿柳睁开眼,冷冷地看了眼姬玄炎。

姬灵先是一怔,随后欣喜地转身扑上去,疯了一样地抓住姬玄炎的手臂:“真的吗?!四皇兄所言属实?大皇兄与三皇兄从来未曾支持过我,就连五皇兄都不愿意帮我……”

姬玄炎垂眸看了眼她落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眉目间染过一丝嫌恶,他刚要说话,只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凉丝丝的声音。

“看来我来得不巧,正好赶上十皇妹在背后告我的状。”

姬灵朝牢狱出口方向看去,立刻松开拉着姬玄炎的手。

只见两名狱吏在前开路,姬焐转了转袖口,云淡风轻地从廊道一侧的阴影中走出,身后的沈雪枫无声与沈雨槐对视,乖乖在后面站着,没敢上前说话。

早朝前姬玄炎就已与姬焐正面对上过,此时二人再见,竟没什么话可讲,姬灵则是一见到姬焐就害怕,脸色难堪地退到一旁:“……三皇兄。”

姬玄炎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喊:“三皇兄。”

姬焐挑眉:“方才二位不是在说求父皇赐婚一事?继续。”

“……”姬灵面露难色。

“正是此事,”姬玄炎说着,看了眼他身后,“不过这到底是皇家事,今日不少外人在,恐怕多有不便。”

沈雪枫稍一抬眼,便见姬玄炎盯着自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肚子坏水的样子。

姬焐见他对身后的少年眉来眼去,抚着袖口的动作微微一顿,眸中杀意渐起。

在场的只有两位皇子与沈雨槐习过武,因距离过远,她自然无法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敌意。

姬玄炎视线挪到姬焐手腕处,连忙告饶:“臣弟只是开个玩笑,皇兄千万别生气。”

姬焐眯起眼睛,不紧不慢地说:“江宿柳如今是我手上的罪臣,此人罪恶滔天,已是将死之人,越俎代庖为一个死刑犯决定婚事,倒也不怕降罪?”

他偏过头来,对一旁的大理寺卿笑了笑:“两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大理寺卿连忙应承:“是是,日前刑部已经将江氏的罪状收集完毕,此人数年来收贿无数,私下里常动用私刑暗中残害同僚,罪无可恕。殿下明鉴,此案陛下已全权交由殿下审理,小臣绝对没有越级断案的私心!”

姬焐冷声道:“既然没有,还不快滚。”

“是,是。”

大理寺卿如释重负,对沈雨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牢房。

见姐姐终于能走了,沈雪枫松了口气,他看了眼被关着的江宿柳,又将视线投向姬玄炎。

虽说古宁止上书之时两人都在场,但皆已入仕,穿越者应当不是他们当中的人。

沈雪枫看着江宿柳,心里有些复杂。

毕竟他做了对方三年的学生,年少不懂事的时候又十分仰慕他,眼下见平日里风光无限的男人锒铛入狱,心中难免有些怜悯。

江宿柳与少年视线相撞,罕见地微笑了一下:“原来是雪枫来了,陛下颁布敕令提前科考,不知雪枫准备得如何?”

“我……”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只要一听到老师提问,沈雪枫下意识的反应还是紧张,“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江宿柳点头:“此次贸然将考试提前,想必时策会考得更多,这些题目只是检查举人的思索能力,书本知识要少些。若我猜得不错,陛下定会减少帖经与墨义的考核,你按照这个方向准备,甲等必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沈雪枫认真听着,重重点头:“谢谢老师指点。”

姬焐站在他身后,脸色晦暗不明,姬玄炎则无聊地翻了个白眼,趁着江宿柳还在絮叨,转身就溜了。

他对春闱可没什么兴趣。

再者,科举乃国之大事,生怕沾上惹事生非的麻烦,姬玄炎脚底抹油,迅速离开牢房。

江宿柳仍在嘱咐:“至于这三年来天下发生的大事,想必你也练习过与此相关的策论,你写得本来就很好……只是下次别再让殿下给你代劳,代写文章在我朝是重罪,若是被发现了,或许永无入仕的可能。”

沈雪枫:“……”

姬焐闻言,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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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宿柳笑了笑:“怎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殿下的字同雪枫的确实一模一样,但文风截然不同。”

沈雪枫打算装傻:“啊,这个,什么文风?咳咳,我与殿下一同读书,写出来的风格自然也相像了。”

江宿柳摇头:“大有不同,殿下笔下主张物竞天择、自生自灭,许多事都抱有悲观的态度,但雪枫的文本却主张温和改良与循序渐进,这是你们最大的区别。”

“雪枫,你日后是要从仕的,虽然现在只是崇文馆的学生,但在成为伴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君王,殿下观念十分消极,需要你这样的臣子从旁引导,所以,这三年一次的春闱断然不能浪费,下去以后你定要好好准备。”

沈雪枫表示自己记住了,江宿柳目光移到姬焐身上,只见姬焐正冷冷地望着他。

“师生一场,老师就没有什么要叮嘱我的?”

“从我沦为阶下囚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你的老师,”江宿柳微笑,“只盼殿下来日一朝得势,不要忘了是谁将你送上这个位置的。”

从地牢里走出来,沈雪枫脑海里仍回想着江宿柳对他说的那句话。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到底是什么意思?”

姬焐只道:“这是他对我的敲打,不必细究。”

沈雪枫仍然很不解:“为什么老师要对殿下说这句话,殿下难不成做过辜负老师的事情?”

“我与他并无往来,何来辜负,”姬焐失笑,“雪枫当真是傻得可爱,他分明在提点我日后不要对你变心,牢记你我年幼的交情。”

在众人眼中,君王这个符号高洁如皎月,有些脏污见血的事情不便经手,只能交给心腹来做,然而江宿柳辛辛苦苦为干封帝做了十多年的狗,到头来仍是这个下场,怎能不叹皇家薄情,人心易变?

不过姬焐并不是第二个干封帝,他不会在乎天下人如何看待自己,是以,沈雪枫也断不会变成第二个江宿柳。

乘上马车抵达皇子府后,沈雪枫跳下车,迎面扑上来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小圆子热情地舔舐着他的脸,很快又被姬焐抓住,从少年怀里扒了下来。

这还是沈雪枫第一次拜访姬焐的新家,远远看过去,三皇子府阔气又漂亮,丝毫不输姬长燃的府邸,但一走进去便觉府中空空荡荡,连仆人都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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