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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反倒是越发偏颇残忍。

他们私底下的关系众人也无从得知,但在面上倒是还能把持住那么几分体面。

两人隐隐陷入了一番对峙,不过,好在陈怀衡倒没对太皇太后发作,末了竟也不曾再说些什么,只是轻笑一声,便起了身告退:“行,既皇祖母执意,那这事麻烦您了。”

说完这话之后,陈怀衡也不曾再留,起身离开了这处。

太皇太后年过五旬,近花甲,头上都已生出了不少的银丝,只是面容保养甚好,若是不说,旁人大约也瞧不出她再过个几年便六旬了。

她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出了口气,好一会才终于回过神来。

一旁寿宁宫的宫女上前提醒她道:“娘娘,司衣司的人送夏装来了。”

太皇太后已经没什么心情去看衣服,挥了挥手让人接下了衣服,便打发走了妙珠。

妙珠早就想离开了这处了,对此求之不得,她告退离开,想着赶回司衣司去,却不想方才离开的陈怀衡尚在殿门口还不曾走。

本以为他已离开,被这阎王爷骇了个结实,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直直撞到了妙珠的眼中。

直到现在,妙珠才终于借着外头的夕阳,看清楚了陈怀衡的相貌。

帝王的身上穿着龙袍,上面刺着金龙腾云驾雾,舞爪张牙,檐下的阴影没有恍惚他的凌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狂狷,骨相瞧着愈深刻清晰,隐在阴影中的帝王面上瞧不出什么明显的情绪,细长的丹凤眼中无情无欲。

他的身后跟了两个宫女,此刻,他正看向其中一人淡声道:“没听见皇祖母说要为朕送新宫女来吗?”

那宫女听到陈怀衡的话,一时不解其意,惶惶看向陈怀衡。

陈怀衡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道:“既然有新的人来,那你留着岂不是多余?”

那宫女闻此,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莫不如

送你去东厂的诏狱吧......”

诏狱。

那是叫人听了都害怕的地方,进去之后,生不如死。

还不待陈怀衡话说完,那个宫女一句话都不曾说,直接撞了一旁的柱子。

好死不死,妙珠就站在旁边。

她从前只听说过皇帝可怕,可这样的场景是从没见过的,她吓懵在了原地,一股寒意从头直灌到脚底。

这样的事情对他陈怀衡来说或许已经司空见惯,看到那宫女撞了柱,面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一下,不过,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旁边还站着个人,掀起薄薄的眼皮,看向了她。

小宫女看着像是被吓傻了,乌眸圆瞪,檀口微张。

胆小如鼠。

陈怀衡冷嗤一声,转头就离开了这处。

妙珠两腿打颤,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司衣司。

从前是听说帝王残暴,可是如今确实亲眼所见,仅仅两句话的功夫,就能逼得宫女撞柱而亡。

若是去了他的身边,怕最后只会落得死路一条。 网?址?F?a?b?u?y?e?ǐ???????e?n?????????????????

*

那件事情发生过后,又过了好些时日,很快就到了太皇太后为皇帝择选宫女的日子。

司衣司里头已经选好了人,管事的裴嬷嬷选的人是翠梅。

没被选上的人自都松了口气,妙珠也不例外,谁都不想死,可去了陈怀衡的身边,怕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倒霉一些,命也要跟着一起丧了。

夏日的天亮得极早,卯时才到,太阳就已经早早挂在了明朗晴空之中,不知道是怎地,妙珠自起了身后眉心就一直跳个不停。

二十四司里头需挑出二十四人,在尚宫局门前聚好,到时候再由尚宫亲自引去太皇太后住着的寿宁宫去。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裴嬷嬷让人去喊翠梅出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出了大岔子,翠梅竟说昨个儿夜里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大早就闹了肚疼,死活下不了床。

裴嬷嬷闻此面色大变。

她就知道翠梅就不是个能安生的性子,自从被选了出去之后,就一直不肯安生,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下,本以为是认下来了,却不想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裴嬷嬷哪里不知道她是在玩些什么把戏,面上怒气难忍,甩了袖子大步往翠梅的屋子里头去,妙珠见此也忙跟了上去。

一进屋子,就见翠梅半死不活躺在床上,面色看着切实不大好。

外头已经聚满了丫鬟,看着里头的热闹。

翠梅见人怒气冲冲往她这来,生怕挨打,只一个劲地往被子里头躲,她一边躲一边哭道:“嬷嬷,不是我不愿意!我这样子去了只怕殿前失仪,那便要被砍了脑袋!您饶我,饶了我吧!”

她哭得尤其可怜,一时间竟还真有些难辨真假。

裴嬷嬷却不吃她这套,上前狠狠扯了她一把,她狠斥她道:“你少来作谎,还敢在我面前做戏!一会尚宫的人就来了,你......你个冤孽,成心挑这功夫来害人的!”

到时候等人来了,叫旁的人撞见他们司衣司的烂糟事,那还了得,若是传到了尚宫的耳中,只怕是要疑心她这个正司的管事不严,竟连个小宫女都给不出去。

思及此,裴嬷嬷气得骂:“你还不起来,我非叫人打死你不可!”

她想扯她起来,却怎么都扯不动她。

裴嬷嬷满头大汗,知道翠梅这条路是行不通了,同她的账往后再算,可是现下,得找个人顶出去先。

她松了手,转头往外边的丫鬟看去,却见她们各个如临大敌,被她的视线扫过去时,都忙缩头缩脑。

裴嬷嬷气极,只恨平日里头一个两个吃得比谁都多,真到了时候没一个人愿意出去安顶事。

她额上都急出了汗,然而这时,一旁的妙珠却开了口:“嬷嬷,不若我去吧。”

裴嬷嬷下意识道:“不可,你这笨手笨脚的,去丢什么脸?!”

妙珠挨了说,甚至还反过来宽慰于她:“没事的,嬷嬷,二十四个选八个,选不上我的。”

妙珠自是害怕的,甚至说她比任何人都要害怕一些。

可是没有办法,裴嬷嬷待她如亲生女儿,她视裴嬷嬷如再生父母,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裴嬷嬷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就在这时,尚宫的人到了司衣司了。

外头来人领人,妙珠见事态急迫,也来不及得到她的应允,末了只留下了一句:“嬷嬷不必担心我,我会回来的。”

说罢,也不再迟疑,转头就跟着人走了。

妙珠跟着人走后,此间陷入了一片古怪的沉寂,裴嬷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最后收回了眼,死死地瞪着床上的人。

“来人,把她给我从床上拖下来,我倒要看看是真病了,还是在这给我做戏!”

*

卯时快过,辰时将至,妙珠已经和其他的那些宫女聚在了尚宫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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