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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主座,而太皇太后和太后分别坐于他的左右手,这样绕了一圈下来,反倒是陈怀霖距他最远,两人几乎是隔着一张桌子,面对着面。

当初先帝卧病在榻之际,膝下又无太子,而朝中有四个年岁相仿的皇子。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朝局可想而知有多么诡谲,而在那个时候,最受众人所追捧的非是陈怀衡,反倒是陈怀霖。

几乎是所有人都会以为,陈怀霖最后会继承先帝的衣钵,登基为帝。

毕竟他出身皇贵妃,又是年岁最长的皇子,不仅如此,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展露出其卓越的才能。

然而,最后先帝遗诏一出,竟是立五皇子陈怀衡为帝。

众人虽吃惊,可最后也还是在太皇太后的主持之下,拥立了陈怀衡为王。

正是因着这么一层的干系,协王和皇帝之间的关系不可能不尴尬。

便是陈怀霖心中没有不甘,可是陈怀衡这样的人呢?

不过今日在场人众多,又有太皇太后在其中调节,倒也不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

太皇太后对每一个子孙都一视同仁,不管是皇帝又或是亲王。

他们毕竟都是皇家血脉。

今日这等阵仗,是妙珠见过最大的阵仗,这么些贵胄,一下子全都聚在了这处。

协王进来之后,见到陈怀衡身边的妙珠,错愕片刻,似没想到这样巧,没有想到她竟是陈怀衡身边跟着的人,众人入座时,陈怀霖趁乱和妙珠撞了一面,他低声问她:“这般巧,你原是陛下身边的宫女?”

妙珠昨日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也知今日或许会再见上,她慌慌忙忙点了个头,也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多说什么,到时候叫陈怀衡听见,恐怕又说要把她拖出去拔舌头。

见妙

珠不欲多言,陈怀霖自不多做纠缠,认过了面后,便也什么都不再说了。

没人注意到他们说了一句话,便是看到了也不会多想,然而,那两人之间的不寻常,被坐在对面的帝王尽收眼底。

他就在他们对面坐着,真真是想不看到都难。

第11章 他难道对她还不够仁慈吗?……

今日家宴,皇帝没有什么话想说,任由太皇太后在一旁开起了头。

她先是叹了声:“许久没有这样坐到一处了。”

每回除了逢年过节,他们这样一大家人,是从不这样聚在一处的,对于上了年纪的太皇太后来说,逢此景,必多感慨。

太后附和着她:“是这样,皇上公务繁忙,咱一家也很少有机会能聚。”

太后对太皇太后还是些许敬重的,一则因为她是她的婆母,二则当初陈怀衡登基时,也是她在旁帮衬着。就连陈怀衡年少时候在文华殿的功课她也十分上心,祖母做成了这样,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快比不上,她又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接着就又是一顿不痛不痒的寒暄,只是后来,太皇太后又问起了陈怀衡近来关于修官道的事情。

“修官道的事情可曾和阁老们论好了?有结果了吗?”

对太皇太后,陈怀衡也仍旧是那个说法:“不急。”

他端着酒杯慢饮,看着没有说这件事的兴致。

太皇太后见此,眉眼轻敛,竟又看向了坐在对面的陈怀霖。

她问他道:“那乔砚呢,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给来皇上听听,有些话朝堂上不好说,现下都是自家人,你说出来也不打紧。”

乔砚是陈怀霖的字。

太后听了后,面色便淡下去了一些。

她最不喜欢太皇太后的地方便是这里。

太皇太后不只是对身为皇帝的陈怀衡好,对每一个亲王都这般一视同仁。只是在这种的时候,让陈怀霖说这些事情做什么?难道说了以后,他的儿子就必须要听了吗。

陈怀衡却不慎在意道:“既然皇祖母让说,皇兄便说吧。”

陈怀霖拱手,仍旧推脱:“今日家宴,皇祖母和陛下便别为难我了。”

一个祖母,一个陛下。

谁亲谁疏,听也听得出来。

他不愿说也正和陈怀衡的意,反正他说不说都那样。

陈怀霖知道的东西,他难道又不知道吗,说了也没多大用途。

陈怀衡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径直道:“用膳吧,皇祖母,皇兄不想说。”

陈怀衡少年时候倒还肯听她的话,如今,越大越不服管。

他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旁人管束于他。

他终究是皇帝,她这个做祖母的也不好驳斥了他。

此间陷入了冗长的沉寂,太皇太后再没说什么。

一行人用着饭,都心照不宣。

华宁因着上回的事情还闷闷不乐,她抄了十遍弟子规,手都快断了。因着陈怀衡后头留下的话,没有任何人能来帮她代笔。她若是使了性子不抄,陈怀衡竟就直接将她软禁在了屋子里头。

华宁没有办法,便是再不愿也要抄。

虽说罚了她的是陈怀衡,可她自然又巧妙地将这件事情怪罪到了妙珠头上。

她怪不得陈怀衡。

皇帝错不了,要错也是错在那个做奴婢的妙珠头上。

一定是因为那日妙珠她哭哭啼啼,惹了皇兄心疼,所以他才会来罚她!

小宫女生得确实是有些姿色,所以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边太皇太后不论公务,可却又不知怎地提起了选妃立后一事。

陈怀衡如今都十八了,早该开设后宫了,想当初他的父皇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生下了他的第一个孩子。

按理来说,陈怀衡早在两年前就该选妃了。

可或许是少帝所要忙的事情太多,这事就这样被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现在。

华宁的心思不在他们的身上,哪里管他们说什么选妃不选妃,她一直注意着旁的妙珠,寻到机会便拿着面前的杯盏,对她道:“来为我斟茶。”

妙珠在一旁服侍着,见华宁使唤她,也不曾多想,端了紫砂壶为她倒茶,可不知华宁又为何突然发作,这水倒得好好的,突然就尖叫着挥开了她的手。

茶水被挥洒出来,溅到了妙珠的手上,好在她拿得稳,没叫茶壶甩到了地上。

她错愕地看向华宁,似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发了疯。

华宁道:“你这宫女怎笨手笨脚,倒个水全洒到了我的身上!”

妙珠没明白,她方才好好地替她倒着水,她自己忽然偏了水杯,而后就发了难。

她很快就想起,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她挨了陈怀衡的罚,所以现在迁怒于她了吗?

听到她们这处的动静,众人的说话声也都停了。

妙珠想要解释,她道:“奴婢没有......”

“没有?”华宁斥她,“你瞧瞧我的衣袖上,都是你倒的水。”

她又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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