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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没根的人,当初黄坚白侍奉在陈怀衡的身前,可她却毫不留情将他赶出了乾清宫,而后让那群毛头大的宫女顶替了他的位置。

她就这样在摇篮之中切断了太监和皇帝产生亲密关系的途径。

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妇人,不得不承认。

黄坚白无可奈何却又心有不甘,到了现在也仍旧不大安生。

他也没什么其余的心思,只是想让皇帝的身边能跟着几个太监,得些恩宠便是够了。

他选出了相貌上乘的小内监,这内监平日在内书堂读书,才情什么的自是不用说,比一般的小宫女是高出太多,心细手巧,十分省心。

他顶着陈怀衡的视线,解释道:“陛下,这内侍是我亲自调。教出来的,心思细腻,机灵聪明,您要不留在身边瞧瞧看呢。”

妙珠站在陈怀衡的身边看着他们,大概也猜出了黄坚白的意图。

他应当是想着在陈怀衡身边塞人。

陈怀衡眉头微蹙,显然是不喜黄坚白这样的举动。

他刚开口想让人他把人领走,黄坚白却兀自先开了口,他对那个小内监道:“往后你就留在陛下身边好生伺候着,若是伺候不好陛下,也不用回来了,自己寻道墙撞死了好。”

说罢,黄坚白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显然是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

他留下这个小内监,若是能在陈怀衡身边活着最好,活不下去,陈怀衡要打杀了也随意。

反正做这么一件事情,怎么着都不亏。

殿内安静,陈怀衡的视线落在殿中那个小内监的身上,他被黄坚白丢了下来,面上有几分惶恐之色,顶不住帝王犀利的视线,缩着脑袋怯声喊道:“陛下......”

陈怀衡看着那小太监的脸,却发出一声冷笑:“把朕当什么了。”

前朝有些帝王男女不忌,朝廷秘闻之中,有内监爬床之事。

看黄坚白这样子,显然是想往他的身边塞那种人。

陈怀衡收回了视线,宣判了他的死刑,他道:“既他主子不要他了,让人拖出去杀了。”

妙珠反应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陈怀衡这话是对她说的。

那小内监听到陈怀衡的话后,竟也没有哭天抢地,只是咬唇低泣,讷声求饶:“陛下饶命啊......奴婢一定会伺候陛下,当牛做马也使得。”

陈怀衡没有理会他的啜泣,只是斜眼看向了妙珠:“聋了?”

妙珠终于缓回了神来,她嘴唇又张又合,显然是想说些什么。

陈怀衡自然知道她的意图,然而只冷哼了一声:“自己活不出人样了,还管上了旁人。”

妙珠没因这话羞恼,她嘴角扯起了一个笑,鼓起勇气道:“陛下不喜欢他,莫不如就让他回司礼监吧。”

陈怀衡笑了一声,拿起汤匙,汤匙碰撞汤盅,偶尔之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在此刻格外明显。

他道:“行,你说的,朕看如此尽心,那就全你一回心,让人回去找他的好大珰去吧。”

妙珠以为陈怀衡竟是真的发了善心,刚想谢恩,却见那小内监情绪激动,哭喊了起来。

方才陈怀衡说要杀他,倒还不见他这般,让他回去,反倒哭得厉害。

“陛下,奴婢不回去了!掌印既让奴婢服侍陛下,那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了!奴婢死也是陛下的人啊......”

若是被黄坚白知道他被陈怀衡赶走了,他到时候只怕是要将怒气全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只怕是要比死都还可怕。

妙珠没想到竟会这样。

她以为,若是回去司礼监便是好事,就像是她,若是她回去司衣司的话,她一定很高兴。

可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裴嬷嬷。

陈怀衡不为所动,道:“那没办法了,有人为你求情了。”

妙珠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她马上跪了下来,道:“陛下,奴婢错了......错了。”

她不该多嘴的。

陈怀衡没有用手中那碗汤羹的意思,只是用汤匙不断翻弄着,他叹了口气道:“哎,妙珠啊。你知道吗,他来是想顶替你的位置,你们两个人只能活一个啊。”

他说到了这里,竟是笑了,放下了手上的汤匙,而后侧身看向了妙珠,他问:“你不想让他死,那你想死吗?”

第15章 你是朕的人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和她为什么就非要二选一呢?

然而陈怀衡给了她这个选择,好似她若是想活着,就必须要去杀掉另外一个人。

好似她的活,是他给她的天大恩赐。

妙珠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然而,却寻不到任何能去和陈怀衡辩驳的话。

妙珠只是摇头。

“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

陈怀衡满意她的诚实,满意她的回答,满意她的识时务。

“去吧。”

那就让他去死吧。

陈怀衡营造出的恐怖氛围,让妙珠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亲手杀了小太监的人。

妙珠不敢看那个哭泣的小太监,步履匆匆路过了他,往外快速走去,她对外面的侍卫说:“里面有个小太监,惹了陛下生气,陛下说要杀了他。”

对,是陈怀衡说要杀了他的。

不是她。

不是她。

侍卫看妙珠神色不对,也没说些什么,得了吩咐便进去将那个小内监拖了出去。

妙珠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从眼前被人拖走。

小内监看着她,她看着小内监。

小内监眼中含着泪,她的眼中也含着泪。

妙珠回了殿内,陈怀衡看出她的魂不守舍,他也知道她在为什么而魂不守舍。

陈怀衡已经将汤盅推到了一边,看起了手头的奏章,他道:“怕自己也会死?”

他没看她,可妙珠知道他是在同自己说话。

他突如其来的话,叫妙珠不知如何作答,到了最后,却也只是“嗯”了一声。

陈怀衡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她的不安与惊惧。

为什么要为不曾发生的事情担忧至此呢?

他放下了奏章,抬眸看向妙珠,他道:“过来。”

妙珠乖顺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他看着是有话想说,那便总不好叫他仰头来看她,这点眼力见妙珠还是有的,所以,她跪倒在了他的脚边。

陈怀衡似没想到她今日还这般机灵,他呵笑了一声。

他这人不常笑,那张脸也因着冷冽叫人常常不敢直视,他若是笑了,那多半是在讥讽,可如今妙珠难得没从他的笑声中听到讽刺。

本来开了那么久的会议,又出了黄坚白那桩糟心事,陈怀衡的心情是不大好的。

不过看到这蠢笨的小宫女今日难得上道,陈怀衡心情不错,竟还难得笑出了声。

她就那样跪倚在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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