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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开口解释道:“是陛下前些时日让奴婢读的论语。”

“和那书有何干系?”

“何以报德?”妙珠莫名问了这话,又自顾自道:“孔圣人说,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这事分明就是施枕谦不讲道理在先的,她只是问了一句,施家小姐是什么样的人啊?她什么都没说呢,他就往她的身上泼脏水,他就是成心想来害她坑她的。

她读了那些书,总也不是白白往脑子里面走一遭,真有那么一两句是记到了心里头去。

第23章 妙珠,你给喂我了什么?怎……

陳怀衡听了之后,竟沉默许久。

原来也不是蠢笨得无可救药,倒还真能读明白些个什么東西出来。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没再捏着。

妙珠抬起手腕一瞧,不知道他是用的什么劲,竟不知不觉间再烙了个更深的掌印上去。

她疑心明早起来一瞧,手得肿个一大圈。

陳怀衡见她这样,不免嗤笑一声:“莫要瞧了,且断不了。”

“哦......”

陳怀衡起身往里殿走去,妙珠跟在他的身后,又听他问:“方才施枕谦是在气些什么?”

施枕谦虽确实牛心左性,气性大了点,可当也不会无缘无故发作,想来妙珠是真说了些什么東西,叫他逮到了把柄。

不过陳怀衡也清楚他的脾性,有着先前在殿内发生的事情,两分的事情,从施枕谦的口中能说成十分。

妙珠不敢作谎,她在这方面也问心无愧,决计没有任何编排施宁煦是非的意思,她实话实说回了陈怀衡:“就是好奇施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就被将軍打断了。”

如果卿云说施宁煦是个好人,那她一定真心实意地说出一句“那实在是太好了”,如果卿云说施宁煦不大好相与,那她也只能遗憾地说一句“那有点糟糕了”,除此外,再多的也不会说了。

陈怀衡顿了步,扭头问她:“你好奇她做些什么?”

她对她能有什么可好奇的?

她和施宁煦见过面?将来难道又会和她有交集?不过是方才在殿里头他和施枕谦谈话间说了几句,难不成就叫她记到了心里面去?

妙珠隐约察觉出陈怀衡语气中的不快。

她本以为自己那样的行径真的算不上说人小话,然而,陈怀衡的反应也让妙珠意识到自己过了界。

她好像确实不该去好奇施宁煦,不该去多嘴问那些的。

意识到错處的妙珠忙认下了错:“奴婢是不该妄议主子的是非。”

进了里殿,陈怀衡已经重新抬步向着置物架的方向去,他一面抬手往架子上翻找着些什么,一面对妙珠道:“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别去问,她又不是你的主子,她好又或是不好,也和你没干系。”

瞎操心些别人的事情做什么。

她的主子是他,又不是她。

可这话听在妙珠的耳中像是训诫。

“嗯。”

她垂眸,应下了声。

陈怀衡拿了个小罐子出来,打开后一股草药的味道瞬间弥漫了出来,他的指尖蹭了药膏,抓了她的手腕过来。

根本不容妙珠闪躲拒绝。

妙珠道:“陛下......奴婢自己来吧。”

陈怀衡没有理她,沾着药膏的白玉指尖已经往她的手腕上打着圈了。

他低着头,许是晚间的烛火柔顺,他臉上的郁气似都不再那般明显。

手指的动作不轻不重,弄得人起了一股莫名的瘙痒,妙珠忍不住想躲,可是却被他强制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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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都躲不掉。

暖黄灯光下,陈怀衡声線清泠泠的,他道:“以后想要知道什么,直接来问朕就行了。”

想知道那些还不简单吗,偷偷摸摸问别人做些什么,直接问他岂不是方便更多。

妙珠已经无暇顾及他在说些什么了,只想着早些结束,随便地“嗯”了一声,算是应下。

那日过去之后,施枕谦便再没往宮里头来过了,或许还是因着那日的事情生气。

又几日过去,很快就到了秋猎的日子。

不知是不是妙珠的错觉,总觉陈怀衡这些时日看她的眼神透着几分古怪。

难道是因着她在不知道的时候一不小心又惹恼了陈怀衡?他或许又在琢磨着该去如何處罚于她。可仔细在脑海中回想了一番之后,也没有寻得什么端倪。

妙珠摸不透陈怀衡,更遑论去猜他心中所想。

猜不明白,便不猜了。

十月初十,天朗气清,深秋的空气之中已经充斥着冷意,卯时天光微亮,妙珠起身后就去服侍了陈怀衡。

今日秋猎伊始,群臣要先聚在皇城北边的地安门處,再等帝王亲临行祭祀之禮,才可一同出发前往西山猎場。

因着有祭祀的典禮参加,陈怀衡今日所要穿的服饰也极为複杂,头戴冕冠,玄表朱里,前后垂着十二旒珠,身当着玄衣缥裳,上绣十二章纹,日月星辰,庄重又繁複。

妙珠犹记得第一次为陈怀衡穿衣的情景。

那天她害怕得脑子都跟着发了懵,手上动作也跟着犯了糊涂,后来往地上猛磕了三个响头,现在想起来都还觉

着疼。

有了前车之鉴,妙珠这几日一直在练着怎么为陈怀衡去穿冕服,只怕又重蹈覆辙,到时候一慌张起来,脑袋里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衣服太过复杂,饶是事先练了又练,可在为陈怀衡穿衣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妙珠一个人忙得满头大汗,陈怀衡就气定神闲地低头瞧她。

最后,妙珠实在是受不了了,仰头看向了陈怀衡,她建议道:“陛下,找个人和奴婢一起来吧,奴婢怕耽搁了时辰。”

这么些个东西,她一个人哪里穿得及,偏外面卿云也来催了两回,说是太常寺的人已经备好了祭祀典禮,群臣们也都已经等在了地安门處。

陈怀衡见她忙得额间出汗,开始为自己搬救兵了,却不允她,他问道:“你又忘记怎么穿了?”

妙珠手上动作没停,解释道:“奴婢不曾忘,是大臣们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怕来不及。”

陈怀衡却嗤笑一声:“用得着你去为他们着想?”

他们就算等上一个时辰又如何。

他们不等他,难不成还要他去等他们吗?

妙珠听他这样说,只抿唇不语,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些。

好不容易,才总算好了。

身上的东西全都穿了齐全,最后便是冠冕,妙珠稳稳当当为他戴了上去。

今日这身衣服,全数将他身上雍贵凌厉的帝王之气展露了出来,他那半掩在琉珠下的凤眉微挑,织金龙袍在光下熠熠生辉,冕服加身,身躯更显颀长。

着了衣饰也再没些旁的事了,陈怀衡终上了轿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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