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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施宁煦已经带着妙珠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只想着赶紧带着她离开,一直走了好远,被殿外的风吹得厉害,才想起身上披着的大氅落在慈宁宫,便让遣了身边跟着的婢女回过去取。
而她则和妙珠自顾自往御花园里头走去。
施宁煦对妙珠道:“方才娘娘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是不是针对,妙珠又哪里听不出来,只是她也觉着厉害,宫里头的人都是些人精,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就什么都瞧出来了。
她也才陈怀衡有干系不久,他们这些人竟也这么快就知道了。
妙珠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竟还笑了笑,她道:“小姐,娘娘说得没有错,奴婢确实是不干不净的。”
施宁煦听到这话便不高兴了,她道:“妙珠,不要自轻自贱。大家生下来都是衣不蔽体的,能有谁是脏的?”
妙珠想起了母亲打她,打到她落泪的场景,她忽地抬头,竟同施宁煦辩驳道:“有的,施小姐,要是有人生下来血就是脏的呢?”
施宁煦没想到妙珠会说这样的话,周遭的风有些凛冽,她扭头看向妙珠,见她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可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清眸中却尽是认真。
施宁煦讷讷地问她:“妙珠,怎么会有人的血生来就是脏的呢。”
妙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叫你以为,自己的血会是生下来就脏的呢?
许是寒风有些刮眼,施宁煦觉得自己的眼睛竟莫名发酸,她同样认真地反驳她:“没有的,妙珠,没有人的血生下来就是脏的。”
妙珠却不知道为何,在这件事情上竟格外执拗,她道:“有的,一定是有的!”
不然母亲打她做什么呢?母亲每次打她,难道不就是想要她流尽身上的脏污吗。而且,若她是干净的,又为什么会这样低贱呢?
所以,有些人的血,生下来就是脏的。
如果不脏,妙珠实在弄不清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能过成这幅样子。
施宁煦不解,不知她为何会这般,她道:“西汉戴圣曾言‘人生而静,天之性也’。为什么,妙珠?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那样想?”
妙珠道:“可是我连《论语》都读不起,什么西汉戴圣说的话,我也根本就不懂。”
施宁煦同她争得脸都红了,她道:“怎么就读不起?这一本书,七岁稚童都能读,你怎么就读不起了!”
七岁稚童都能读,你怎么就读不起了呢?
妙珠的嘴唇又张又合,她想说是陛下说她读不起的。可是仔细想了想后,好像根本就不是,分明是她自己抄不下十遍论语。陈怀衡给过她机会,可是,就像是他说得那样,礼义廉耻,她维持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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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珠同施宁煦争得双眼莫名发酸,她双手捂着眼睛,摇头道:“没有谁说的,没有谁。”
两人已经走至桥边,施宁煦见她闷头不肯说话,还在劝她:“妙珠,你何必画地自囚呢......”
她话都还不曾说完,一旁不知跑过了谁,忽地伸手将施宁煦推进了水中。
妙珠只听一阵脚步声匆匆从耳边跑过,而后,施宁煦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就是一道“扑通”的落水声响起。
妙珠不再捂着被泪氤得湿润的双眼,她不知道方才那个男子到底是怎么将人撞到了水里,想要扯着他的时候,他却已经跑了远,妙珠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懵了脑袋,却也知道再去追那罪魁祸首已经来不及,她站在拱桥上,扒拉着护栏往下看,只见施宁煦已经开始不断挣扎!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妙珠一边大声喊着,一边下了拱桥往着岸边跑去。
这个时辰也没甚杂扫的人在,去喊此地管事的人来也不知该到何时。
偏偏又只有她一个人在,分身乏术不得。
好在巡逻士兵好像听到这处的动静,听到了有人落水后,赶紧来了这处。
与此同时,陈怀衡也已从慈宁宫中出来,往御花园的方向去寻那两人,他今日未曾乘坐轿辇,快步御花园处却见士兵匆匆往着御花园跑。
他下意识蹙眉,抓了个人问:“里面出了事?”
见到是皇帝,那人诚惶诚恐行了个礼后,回了他的话:“回陛下,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陈怀衡眉心拧得更紧,想到方才来这处的也就只有妙珠和施宁煦,落水......那也就只有她们了。
他大步往着里头去,就见施宁煦浑身是水昏迷在岸边,妙珠跪在旁边,手足无措地想着脱去外裳。
陈怀衡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只是见到妙珠这样的动作,马上上前拽住了她的手,他沉着脸道:“你在做些什么?!”
妙珠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她已经吓得泪下如雨,结结巴巴解释道:“只是......只是想要给小姐盖上衣服。”
方才去为施宁煦拿大氅的丫鬟正巧跟着他一块出来。
陈怀衡一把扯过了丫鬟手上拿着的大氅,盖到了施宁煦的身上,他又捏着她的下颌转了转脸,只见整张脸都没了血色,方才定是呛了不少的水。
他伸出指间,探了探她的鼻息,见人还有气,才终松了口气。
已经有人去传了太医过到了,陈怀衡也不敢耽搁,先去将她胸腔中的水按吐出来,妙珠生怕施宁煦出事,在旁边握着她那冰凉的手,祈祷她快些快些醒来。
好在,陈怀衡按了几下,施宁煦的嘴巴里头也终
吐出了些水出来。
只是,人却还迟迟不见醒来。
见人已经吐不出水来了,陈怀衡也才终于停手,他这才想起去问妙珠:“人是怎么掉进水里的?”
陈怀衡脸色极其不好,眼中尽是阴骘,瞧着俨然是气极了。
第33章 他骗她。他压根就没想过……
妙珠道:“是有个人......有个男人忽然跑过去了,不知道是撞的人,还是推的人......不知道,太快了,没能瞧清楚他就已经跑没了影......”
陳怀衡脸色更沉,道:“有个男子?你说,跑哪个方向去了?怎么突然会莫名出来的男子?”
这么一个御花园里面,忽然跑出来个男人,马上又把人撞进水里,凑巧?
凑什么巧。
这个小蠢货,今天多半是要给人背锅了。
陳怀衡语气又沉又急,这些话落在妙珠耳中像是声声质问,别说陳怀衡了,就连妙珠自己听着也觉得离谱,她指着拱桥的西边,哭道:“是往那个方向跑的,跑太快了,什么都没瞧清楚就没影了......”
就只有妙珠和施寧煦在这里,现在施寧煦落了水,昏迷不醒,是个人都会觉得和妙珠脱不开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