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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也归咎于我,于是向相国魏齐进行诬告,颠倒黑白,言说——

范叔得到齐襄王厚赏之事使臣团人人可作证,可齐襄王为何独独对范叔另眼相待?难道因为范叔不将他看在眼里,对他不够恭敬吗?因而下臣要状告范叔私收贿赂,出卖我魏国情报,私通敌国!”

范雎,字叔。

林评眉梢微动,看看一身伤躺在床上,咳嗽起来连肺都要咳出来的人,知道了魏齐的选择:

“他信了。”

“是的,他信了须贾的诬告。魏齐作为相国,并不将须贾府中的小小门客放在眼里,闻言不问真假,叫人直接将我带去他府中严刑拷打。”

于是有了林评在魏齐府中看到的那一幕。

林评听了范雎的遭遇,对他深表同情,但还是告诉他更加黑暗的事实:

“魏齐十分珍惜自己的名声,命人鞭笞你都要想个正当理由,且在自己府中行刑,不叫外人看见他的残暴。也就是他那日喝的五迷三道脑袋不太清醒,才暴露本性,命人将你丢去野外喂狗。

等隔两日他酒醒了,自然会做补救措施。你可得想想到时候他叫人将你的尸骨捡回去,你该如何?”

范雎略沉思片刻,认为林评说得对,于是和林评商议:

“为今之计,我只有逃。可天下之大,去哪里好?”

林评双手怀胸,肩膀靠在门上,不太靠谱的样子,说出的话更是不怎么正经:

“我听闻半月后秦王的使臣要来魏国,不若你跟着他们去秦国瞧瞧?恰好我兄妹二人也有入秦游历的打算,路上还能结伴照顾你一段时日,免得你病恹恹的死了也没人给收尸。”

范雎沉思片刻后,竟然很认真的同意了这个毫不负责的提议。

于是他主动告诉林评:

“我有一老乡在魏齐府中做舍人,名郑安平,或许可用。”

林评看他面不改色喝下了思庄给熬出来的味道奇怪的药,直起身道:

“先安心养病,剩下的我来安排。对了,为防人耳目,暂且不能唤你范雎,重新想个名字罢。”

范雎十分随意道:

“涨禄,张禄,寓意极好,便叫张禄罢。”*

于是在林评的暗中联络下,范雎和他那位叫郑安平的老乡取得了联系。郑安平对林评救下范雎十分感念,每日为他带来大梁城的最新消息。

林评认真听着,终于在秦王使臣入住驿馆后,让郑安平以驿馆差役的身份,负责驿馆每日院中洒扫。

于是,郑安平以一个多嘴,爱嚼舌根,胆小,贪小便宜的形象,出现在秦国使臣王稽面前,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直到王稽用一块金饼诱惑他,问他:

“听闻魏国人才济济,哪知来了却大失所望,朝堂上全是一群庸碌,小兄弟可知魏有贤人可与俱西游者乎?”*

郑安平一听,心里大石落地,直呼林先生说的果然没错!我这些天的功夫可算没白费,不就是和你一起西行吗?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面上做出一副贪财又愧对亲友的为难状:

“臣里中有张禄先生,欲见君,言天下事。其人有仇,不敢昼见。”*

王稽一听真有这么个人,他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自打秦穆公他老人家临终前一口气拉着一百多位大臣殉葬后,秦便一直处于极缺人才的状态。

毕竟好不容易位极人臣,出人头地,安享荣华了,嘎嘣一下,上面的君王要自己去陪葬,谁能愿意?因而大才皆不愿入秦。你说那是秦穆公干的事,如今的秦昭襄王绝对不会那样?谁敢保证?

于是王稽特好说话,大才不就是白天不敢来嘛,那晚上来,我扫榻相迎!

晚上林评送范雎去见王稽。

果然,一个能被齐襄王欣赏之人,怎么可能说服不了王稽?王稽和范雎只见一面,谈天下局势后,便约定了归秦的时间和地点。

林评兄妹与化名张禄的范雎同行。

路上,王稽对神出鬼没的林评兄妹十分好奇,蠢蠢欲动,想将这对兄妹拐带回秦。

奈何林评不给他机会。范雎暗中和林评嘀嘀咕咕:

“且待我面见秦王,探一探虚实,再将己身许出去不迟。您先别应王稽任何话,先生这般大才,即便要应,也得秦王亲自来请才行!

死过一回,我便知择主也得精心挑选,比娶妻更慎重三分都不为过。择不好,害人害己!”

林评却告诉范雎:

“过了前面那片湖便进入秦国境内,你的安全有了保障,咱们便在此分开罢,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范雎还想挽留,哪知正好瞧见一队骑兵从西而来,有伺候的下仆告诉他:

“先生且安坐,此乃秦相穰侯前往东边县邑巡查。”

范雎心下一惊,心道这哪儿能坐得住?

快速拉林评下车躲避,边解释:

“穰侯魏冉可是如今秦昭襄王的舅父,宣太后同母异父的弟弟,秦昭襄王便被他扶持上位的!如今身为秦国相国,在秦国专权多年。

诸国皆知,上一任秦王也就是秦武王年纪轻轻继位,在位仅三年,便因举鼎力竭而亡。他临终前还没有生下儿子,导致秦国宗室为了继承权一度陷入无尽的争斗。

而那时的魏冉已经是历经秦惠文王,秦武王的两朝老臣,于是利用手中权势,强行推立秦武王的异母兄弟嬴稷继位,也就是如今的秦昭襄王。

彼时,身为公子的嬴稷还在燕国做质子,他被确立为继承人的消息传开后,赵武灵王为了和秦建立友好关系,派遣当时的代相国赵固带人前往燕国,护送嬴稷回秦。燕国也不愿在那种当口得罪秦国,松松手,在几方的配合下,嬴稷顺利回国,成为如今的秦王。

那魏冉为何全力支持嬴稷继位呢?因为芈八子,也就是后来的宣太后是他同父异母的阿姊,而嬴稷是宣太后之子。也就是说,他是嬴稷正儿八经的舅父。

如今,秦昭襄王一直在各国网罗人才,魏冉却旗帜鲜明的反对,他对诸侯国前往秦国的门客厌恶到了极点,逮住机会便各种羞辱,认为那些人目的不纯,带坏了秦国朝堂上的风气。

离谱的是魏冉他自个儿便是楚人!若说他这番做派全是忠心,我范雎第一个不同意!”

范雎身上的伤还没好利落,躲的气喘吁吁,行动间牵扯到伤口,疼的龇牙咧嘴,还不忘小声叮嘱林评:

“叫他见到我,恐会羞辱于我,怕是会连累到先生,咱们暂且藏到车队中。”

范雎心中发狠,若他日真在秦国站稳脚跟,这秦穰侯魏冉便是第一个要踢出去的绊脚石!此人于公于私都是麻烦。

果然,等魏冉的兵马和使臣车队相遇,双方寒暄过后,魏冉问王稽:

“王大人一路行来,东边可有何异动?”

王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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