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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这周府中的姑娘不安分,偏偏遭在她头上,着实荒唐。
詹铎眼帘微垂,掩住眼底的复杂:“让她先住这边吧,后面再说。”
重五嗯了声,心中却有些吃不准。他跟了詹铎多年,知道这位主子向来做事稳妥严谨,每一处都会提前规划,京中顶顶好名声的世家郎君。
唯独,与袁瑶衣的这件事是意外,届时带着人回国公府,还不知会闹成何样?
今儿在周老夫人那儿,有些话虽然没明着说,但是他知道,只要詹铎一声不想要,周家这边定然轻巧了结这件事。
“要我说,公子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府后怎么交代。”重五收起信,去整理着书案。
詹铎是邺国公府的长子,也不知道带了袁瑶衣回去,府中会不会认?毕竟,只是一个平头女子。
再者,这两人之间毫无情意,只需看主子现在的一张冷脸便知。
詹铎捻过一页书,才发现那丝残留的花香,原来来自他的手上。是在高橱前,他拿蜡烛,她的手正抓上了他的。
“女子名誉重要,我会带她回去。”
哪怕是意外,也是他做下的,该当认下这桩错处。
。
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并不大,经过大半日,已经融化了差不多。
过晌,袁瑶衣又去见了周老夫人,只是这次是裘嬷嬷亲自去虹宇院请的她。
还是昨日的温暖正堂,老夫人坐在软榻上,换了一件衣裳。一旁的两把锦杌,分别坐着一个妇人和一个姑娘。
见她进屋,三人视线同时落了过来。
袁瑶衣上前见了礼,离着三四步远,不乱看也不多言。
周老夫人打量了眼:“天冷了多穿些,瞧着怪单薄的。”
大房的夫人于氏坐在那儿,赶紧应了声:“母亲放心,这件事交给儿媳,不会委屈瑶衣。”
周老夫人满意点头,又问袁瑶衣需要什么,态度较昨日明显和缓不少。
袁瑶衣一一应答,说一切都好。
“如此便好,”周老夫人一笑,“你离开家多日,想必爹娘十分挂记,选一天回去看看吧。”
于氏忙道:“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最边上的姑娘捂嘴笑了声:“莫不是,这也算是回门?”
女儿周巧月的一句话,让于氏呵呵一笑:“瑶衣是你铎表哥的人,要说是回门,却也不错。”
回门,那是女子出嫁后第三天,同夫君一同回家探望父母。
袁瑶衣低眉顺眼,她不是嫁给詹铎,且已经来周家多日,怎么能算得上是回门?
不由,她抬眼看去适才说话的周巧月,对方也在看她。对上视线,对方轻飘飘移开,不冷不热的。
“谢老夫人。”袁瑶衣柔婉谢了声,权当是些客套话来听。
于氏笑着,眼帘一抬:“瑶衣,你也算是咱们周家出去的,以后跟铎哥儿回去国公府,千万别忘了这边。”
袁瑶衣点头,没多说什么。
好似詹铎回虹宇院住了一晚,她就已经板上钉钉的跟了他。
见事情说下来,剩下的就是于氏的一些交代,嘘寒问暖的如同自己家女儿。
“就暂且这么办吧。”于氏终于讲话说完。
袁瑶衣晓得自己可以走了,遂屈膝道声告退。
转身,她走去门边,还不及掀门帘,就见那帘子被人从外面挑开。
袁瑶衣往旁边一退,让了外面的人先进来。下一瞬,男子颀长的身形进到屋里,身上裹挟着外头的寒气。
是詹铎,他一眼看见门旁的女子,还有那身半旧的秋装。
“铎哥儿回来了?”于氏忙迎上来,咧嘴笑开,“老夫人正说瑶衣回门儿的事呢。”
“回门?”詹铎齿间念着两个字。
袁瑶衣不知如何回他,便道:“老夫人让我回家去看看。”
她眼睑半垂,轻轻回了一句。回门是夫妻两人一起,她和他自然不算夫妻。
詹铎解下斗篷,往旁边婆子手里一交,视线在袁瑶衣发顶上扫过,清冷疏淡。
“哪日?”他问。
第4章
外头的冷风钻进来一些,摇着袁瑶衣的裙摆。
“没想好。”她从唇间送出三个字,想了想这回门二字到底不合适,
詹铎听了只微颔了下首,没再多问。
于氏迎上前来两步,笑着道:“放心吧,舅母会把事情交代好,你忙自己的事儿就成。”
若说正规纳妾,夫主是要陪同一起回门的。不过袁瑶衣这事儿有些不一样,以詹铎的身份不可能去袁家,况且他还有那许多的公务。于是借着于氏巧妙的话,便顺理成章略了过去。
詹铎走去了周老夫人身旁,弯腰行礼,自带一股矜贵气质。
后者一脸笑意,指着旁边位置示意他坐下,嘴里说着叮咛的话。
正堂多了丝热闹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这位青年郎君身上,是仰望与赞赏。
如此,袁瑶衣倒是不知该走还是留了,若是掀帘子离开显得突兀,干脆就安静站在门边那儿。左右,也无人在意。
堂中不时响起笑声,人人神情愉悦。
“闳州的事,你外祖父并几个舅舅都能相帮,就是你那几个表兄弟,也可随时使唤他们。”周老夫人关切几声,脸上满是对这个外孙的骄傲之情:
“是,”于氏忙接话,“一家人,合该互相照应。”
相对于周家人的热络,詹铎只客气回应:“只是巡视一下这边的水营布防。”
旁的也没多说,过来给长辈请个安好,只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
于氏跟在一旁相送,有意无意的提及自己子女。
走到门边,早有婆子掀起门帘。
外头的光亮洒进来一些,映出门边的一方裙角。
詹铎视线一侧,瞥见安静站着的袁瑶衣。可能她站的地方光线昏暗,又可能她太静了,他都不知她还留在这里。
“回去罢。”他薄唇一启,送出三个字。
袁瑶衣抬眸:“嗯”
字音还未完全说出,只见面前光线一暗,门帘落了下来,他已经出了门去。
袁瑶衣将唇角一抿,朝两步外的于氏福了一礼,而后走出了正堂。
外头冷得厉害,树木萧条着,没有一点儿精神。
袁瑶衣往院外走,候在外头的连婶连忙跟上。
“我瞧着,公子当是会随娘子一道回门的。”才出安德院,连婶笑着道了声,双手冻得拢进袖中。
两人走在回虹宇院的小道上,袁瑶衣看着前路,心中并不这样觉得。
她与詹铎有过肌肤之亲不假,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对她谈不上什么有情,更没有喜欢。那份冷淡,她怎会感觉不到?
最多,他对她只是不得不负的责任罢了。
话说回来,她对他亦是。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