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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飘在河面上。

之前彭元悟说过,这条河往前走便能连上运河。不过厚山镇地形不平坦,也无什么货物进出。

袁瑶衣褪去衣衫进了浴桶,将自己浸没进温热水中。

她想,自己现在是不是算悲喜交加?悲,是刚受过惊吓,要不是詹铎扑开她那一下,她是不是就被架子给

想想还是一阵后怕,难怪当时楚娘脸都变了色,话语更是不成调儿。

喜,自然是有了姨母的消息,虽然还有待确定。想到这个,她心里轻松些许。

“或者,”她手里掬起一捧水,低低自喃,“第一件也不算悲。”

一整天的疲累,加上方才的情绪起伏,经这桶热水一泡,全部消散了去,汹涌而来的便是浓浓困意。

袁瑶衣看了眼桌上的紫铜铃铛,没有去拿,而是自己收拾穿戴好。

边上有一张软塌,她不知道画舫什么时候靠岸,便想着自己先躺着休憩一会儿。

等脑袋沾上软枕的时候,那股倦意再也压制不住,合上眼的一瞬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船头。

詹铎站在那儿,单手背后,天上落下的月霜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冷意。

“咳咳咳。”喉间送出几声轻咳,他蜷着手抬起挡在唇边。

重五担忧的问了声:“世子,你真的没事儿吗?要不,咱们去一趟彭郎中家看一看?”

他也知道主子不喜彭元悟,但是身体是大事儿,方才那灯架倒下来,可是实实在在砸在背上,那么重的木头,怎么想都不可能一点事儿没有。

再说,詹家这些年对彭家的拉扯可不少,就算过去,也是理所应当。

“不去。”詹铎冷淡的送出两个字。

要不是彭元悟,他何至于来这厚山镇?自然也不会发生今晚这事儿。

重五叹了声,意料到詹铎会这么说:“要不,让瑶衣娘子给你看看?”

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吧?上元夜,想找别的郎中也找不到啊。

詹铎看着前方黑黢黢的河水,试着挺了挺后背,不适感让他蹙了下眉:“她自己都吓到了。”

她根本都不理他,怎么可能帮他看伤?

“世子,”重五又道,“你怎么不跟瑶衣娘子说她姨母的事儿?她知道了,定然会感激你。”

詹铎抿紧唇,他是想说的,可是没想到她竟是先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不错,芙蓉织的确在华彩镇。而且,也当真是她要找的姨母一家

“你倒是处处为她着想。”他道了声。

重五有些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来到厚山镇,不就是为了袁瑶衣?

“瑶衣娘子一直在寻找姨母,给她消息,中间就省去很多麻烦。”

詹铎扫了重五一眼:“就你最懂?”

他从船头转身,夜风拽着他的袍角,仿佛要甩掉那一身月霜。

看去那间亮着灯火的房间,她应当在里面已经收拾好。他是知道她姨母的一些事,只是并未来得及对她说。

也好,他且看看她能怎么做?

她一个没怎么经历过事情的小女子,根本没真正见识到世道的险恶。或者等她吃一些苦头,就会明白,就会回头。

如此想着,他已经到了房间外,抬手敲了两下门板,里面并没有回应。

一直守在外面的婆子说,袁瑶衣在里面,一直没有让她们进去伺候。

闻言,詹铎挥手将人遣退,自己轻着动作开了门。

迈步进了房中,他一眼看见躺在榻上的女子,姿态轻轻柔柔的,眼见是已经睡沉。

他关了房门,轻着步子走去榻旁,然后腰身一落,坐在榻前的脚踏上。

屋中安静,耳边清晰听着河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还有女子平稳清浅的呼吸声。

因为睡着,她不知道身旁有人坐着,软软的身子微侧枕着软枕,好似稍再一动便会半趴着去榻上。半湿的发丝散着,在柔软的中衣上晕开些水渍。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詹铎跟着心里也变得宁静,这般静静的看着她,在她的脸上看到几分无辜。

不禁,他想将她抱来自己怀里,醒着的时候满身是刺儿的排斥着,如今是真的很想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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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又不忍心,怕将她弄醒,便抬手想去摸摸她的发顶。

手才将抬起一点儿,肩膀上传来不适的疼痛,手肘不上不下的擎在那儿。

终是,他又把手垂了下去。那倒下的架子,他当时用肩膀硬接的,连带着整个背脊都被砸到

袁瑶衣还在沉睡,一缕青丝从榻上垂下,几乎落到脚踏上。

詹铎手臂抬不起,便就捞起了手边的发丝。他掏出自己的帕子,然后擦着那缕发丝。

“你没事就好。”他低声说着,指尖捻着她的发。

这一觉,袁瑶衣睡到了第二日。

醒过来的时候,詹铎已经回了京城,而画舫平平稳稳的靠在河边。

连婶已经上了船来,帮她一起收拾着,嘴里说着昨晚彩灯台塌了的事情。

“楚娘呢?”袁瑶衣从房中出来,看了眼船尾的房间。

连婶帮她披上一件斗篷:“早早就回去了,你在睡着,便没叫醒。”

袁瑶衣点点头,不愿去想昨晚的惊险,但詹铎的的确确的救了她

“世子他,”她抿抿唇,语音一顿,“没说什么吗?”

连婶摇头,扶着袁瑶衣我那个船尾走:“天没亮便走了,毕竟今儿正月十六,群臣需得进宫早朝。”

袁瑶衣嗯了声,他既能赶回京上朝,应当说明他没伤到吧?

清晨的河面,上面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又冷又凉。

而岸边,昨晚的混乱已经过去,望向那彩灯台的方向,那高高的台子自是再见不到。

袁瑶衣从画舫上下来,同连婶一起往回走。

走出一段回头,见那画舫重新驶入河中,朝着运河的方向去。

上元节过了,人潮散去,街上略显狼藉。空荡的灯架,杂乱的路面。

除了早起卖朝食的摊子,根本不见其他人。

袁瑶衣脚下踩过纸屑,瞧眼四下并无什么人,道声:“楚娘说,华彩镇有间芙蓉织。”

“真的?”连婶不禁声音一大,“可算是有点儿眉目了,接下来娘子想怎么做?”

袁瑶衣看去前路:“先回去再打算。”

昨晚,楚娘说这件事还不确定,让她不要贸然去华彩镇,先让全哥打听一番。她当时觉得很有道理,想着事情确定下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和詹铎。

若姨母真在华彩镇,还是不要让他们一家牵扯上邺国公府才好。

仔细算算,去华彩镇只需半日功夫,是不是的过去看看也好。而且,詹铎回京了,她趁这功夫可以做些什么。

心里定下这件事,等回家后便着手准备。

连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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