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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年纪不比眼前人小多少,哪怕心里认可,这会儿也张不开嘴。

小小的人儿板着脸,瞧着特喜庆,许荷花好笑之余又解释了句:“带你去屯大爷那边过过明路,顺便把头发剃了,路有点远,你身体虚,抱着你更快些……”头发必须剃了,这孩子不仅瘦,还埋汰,方才她都没敢给她盖新棉被。

还不待许晚春回话,跟着一旁的许兰草已经赞同了起来:“是得剃了,跟枯草似的,还有虱子。”

许晚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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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闺女没了记忆,路上,许荷花一直给她说屯里的情况。

而得到不少信息的许晚春,总算不再是睁眼瞎。

比如,许家屯不算小,拢共有八十几户人家,大半都姓许。

屯大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很能耐,年轻那会儿跑商、打鬼子,啥厉害干啥。

哪怕前年因阶级划分,关了县城里开的‘许家烧锅坊’(卖酒的),依旧是屯里最威望的存在。

屯民们有啥事都会找他。

许晚春前世是南方人,对北方的文化不太懂,听着还挺有意思。

当然,不止耳朵听着,眼睛也没空闲。

屯里比她预想的还要穷困,入目所及之处,大部分都是泥草混合的房子。

甚至还有小小的马架子,呈三角形,养母说也叫窝棚,里头没有炕,建这个,半块大洋都花用不了。

从前……严谨些说,前世的许家,也不富裕。

但家里开了间水果店,温饱起码是无忧的,独生女许晚春甚至算得上娇养长大,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念书。

而眼前的环境,简直就是赤贫,太苦了些……

说起前世,许晚春就忍不住叹气。

她不算顶聪明,但很早就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只有念书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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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叫父母操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埋头苦学,小学跟初中那会儿她还跳了两级。

后面到了高中,确定医生更适合没背景的普通人,便冲着目标一路狂奔。

遗憾的是,她考上理想大学那年,父母进货时遇到了公路塌陷,双双去了,完全没享到女儿福。

而她,好不容易熬过规培……人挂了,简直惨绝人寰……

“……到了,怎么又发呆?还叹气,丁点儿大的娃娃,心思还挺多。”许荷花将怀里轻飘飘,还有些硌人的小家伙放到地上,发现她表情呆滞,好笑的捏了捏脸……嘿,就剩下一层皮了,不好捏。

回过神的许晚春不知养母心中‘嫌弃’,仰头打量起眼前的屋子。

还挺大。

除了养母跟曹大夫家,这是许晚春看到的第三间砖瓦房,是个三合院。

只是还来不及细瞧,堂屋里就出来一个汉子。

汉子不仅高壮、黝黑,国子脸上还有道疤,实在不像好人。

若是正常孩子,怕是能吓哭,许晚春自然不怕,反而专注打量对方的穿着。

“咋这时候过来?这谁家的孩子?胆子倒是不小。”许敬军被小萝卜头直勾勾的眼神逗乐了,笑出一口黄牙,瞧着更不像好人了,笑完又指了指院子里的石桌:“坐下说。”

许荷花牵着闺女在石凳上坐定,叫她喊人:“喊大爷就行。”

原来这位就是屯大爷,不像五十多,瞧着比实际年纪要小上几岁,许晚春也不扭捏:“大爷好。”

“嘿,是个胆大的。”许敬军从褂子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过去,本来是要给大孙子的,眼前这女娃娃丑了点,但性子讨喜。

许荷花将糖塞到闺女手里,才说了来意,未了感慨道:“……在李家屯这么些年,晚春过得啥生活我很清楚,孩子还回去,怕也熬不了多久。”

许敬军吧嗒一口烟:“这事倒不难,只是……”说到这里,他看了眼乖乖吃糖的小丫头,又接着道:“真想清楚了?你还年轻,养了这孩子,再想嫁个好人家可就不容易了。”

许荷花下意识看向身旁的闺女,见她没露出什么表情,以为听不懂,便也放下心来:“ 既然在铁蛋坟旁碰到晚春,那就是我们娘俩的缘分,至于嫁人……我现在有房,有地,还有驴,吃穿也不愁 ,稀里糊涂嫁一回就够了,好人家哪有那么容易碰上。”

许敬军不是那迂腐的,不然也不能同意离了婚的姑娘回屯里住,所以他没再劝:“你琢磨明白就好 ,明早我去李家屯跑一趟。”

许荷花:“几点?”

许敬军又吧嗒一口烟:“不用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屯大爷的能耐,许荷花自然相信,她也不多问,起身将带过来的半篮子鸡蛋送去灶房,这是辛苦费。

待空着篮子出来时,才说起另一件事:“叔,您再帮我看看这几天有没有好日子?新房建好了,总得请亲戚聚一聚。”

这是喜事,许敬军也不推辞,起身回了堂屋。

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厚厚的本子。

正不好意思,短短半天,为了她,养母就给出去不少好东西的许晚春,在看清楚屯大爷手上的东西时,整个人都精神了。

是日历!!!

而日历最上面的日期,清清楚楚写着……

1950年4月18日。

第3章

确定了时代背景,许晚春的心情也没能轻松多少。

按照历史轨迹,自解放后,没了兵荒马乱,老百姓的生活相对安稳。

零星土匪,近几年也会被彻底解决。

但……这会儿真的很穷啊。

距离改革开放还有28年,想想就窒息。

突然,想起什么,许晚春猛地看向牵着自己的养母,几次张嘴,却怎么也喊不出一声“娘”来。

许荷花只以为小丫头走不动了,弯腰将人捞了起来。

许晚春索性跳过称呼:“咱家……有几亩地啊?”

“2亩。”应完后,许荷花才反应过来,她摸了摸闺女已然光溜溜的小脑袋,笑着保证:“放心,养的起你。”

“是贫农吗?”许晚春再次确认,实在是养母的三间瓦房,在一众泥草房屋中太扎眼了。

许荷花:“是贫农……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许晚春呼吸滞了滞,然后摸了摸自己有些扎手的脑袋,装傻:“不知道,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

许荷花也就那么一问,见闺女精神头还不错,便没多管,只是再次保证:“2亩地虽然不算多,但咱们这边地肥,收成高,交了粮税,紧吧些也够咱娘俩吃了……娘平时养养鸡,织些布,屋后再种些高粱,总能活下去……对了,有时间,还能再养头猪,那样一年的肉就都有啦。”

可这样……会很辛苦的,许晚春本来只是担心成分问题,却不想得了这么一番话 。

听养母恨不能将自己个儿忙成陀螺,她心口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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