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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洗个脸，休息一下好吗？”
“嗯，”程津与点头，他问：“需要我陪你吗？”
孟初摇头。
程津与似乎理解，她这会儿需要独自消化情绪的空间，因为他也是如此。
当看到孟初的眼泪时，他心底也开始忍不住想到他妈妈。
想到他陪着他走过的最后那段时光。
其实人的记忆真的很健忘，很多痛苦当时深刻，之后便会因为自我保护，而自动开始遗忘这种过于剧烈的痛苦。
唯有这样，生活还在继续。
只是这份痛苦，终究还是会留下烙印。
在孟初回了自己房间时，程津与也回了自己的书房。
为什么他这个装修风格冷淡又硬朗的书房里，会在窗口这里摆着一张这么舒服的躺椅，看起来并不算很搭配。
是因为他记忆中，妈妈就很喜欢坐在这种躺椅上看书。
只是每次她都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睡醒之后，她会忍不住冲着他说，哎，妈妈今天又没翻页。
其实她并不是那种传统优雅高贵的贵夫人，而是有些跳脱的性子，她喜欢的东西很多，就连程津与打网球也是因为她喜欢。
那时候，她最常跟程津与说的一句话就是，你长大了可不像学你爸爸，成为那种成天只知道工作的无趣的人。
程津与坐在躺椅上，拿起旁边上次孟初看的那本书。
可他最终还是成为了，那种成天只知道工作的无趣的人。
程津与躺了下去，他将书盖在了自己的脸。
对不起。
可是，我依旧还是很想你。
*
程津与发现孟初不在家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之后。
那时他从书房里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睡着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听着外面滂沱大雨响起的声音。就是雨点打在玻璃上面的白噪音，将他吵醒了的。
之后他去房间，想要看看孟初。
谁知推开房间门时，发现灯是亮着的，但是人不在。
之后他就去了她的工作室，又去了末末的房间，最后将整个家的房间里里外外都找乐一遍，这才确定她真的不在家。
程津与看了一眼腕上戴着的手表，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二十了。
她却不在家里。
程津与也不找了，立马给她打去了电话。
孟初是在商场门口的雨棚下面，接到了程津与这通电话。
她本来犹豫着要不要接，但最后还是接通了。
“喂，”孟初略有些心虚的低声开口。
程津与却直接问：“你在哪儿？”
孟初想了下，解释说：“我突然发现自己之前有个东西丢在了今天逛街的商场，我就过来拿了，我现在马上回家。”
“你发现你东西丢了，你就自己跑回去拿了？”
程津与低声说道。
他几乎是转述了一遍她所说的话，但是听起来似乎很不理解。
“嗯，就是这样。”
孟初低声说道。
“孟初，”突然对面的程津与喊了她的名字。
孟初察觉到，他喊她名字的口吻，一下变得异常严肃。
“你东西丢在商场，这么晚了，为什么我明明也在家里，你不让我陪你一起呢？你知不知道我在家里找不到你的时候，心底有多着急。”
程津与的声音一下特别认真。
他的语调倒也没有拔高，是那种微哑的质问。
孟初听出来他的关心，一下内疚道：“对不起。”
但对面一下沉默了，许久他轻声：“是我太着急了，你现在还在商场吗？”
“嗯，我在等车准备回家。”
孟初乖乖回道。
只是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打车都变得特别困难。
正好又赶上十点钟商场关门，最后一波客人集体离开商场，大家都在打车。
孟初发现自己前面排队都排着三四十人呢。
“你在那边等我，我来接你。”程津与沉声说道。
孟初此时哪会拒绝他，乖乖点头。
随后她用微信发了个定位给他，告诉他自己在商场的东门这边。
在等待程津与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
到最后，居然只剩下她了。
这不由让她想起，那次同样是下大雨，她也是站在雨棚下面躲雨。
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家。
但现在，她的心很安定。
因为她知道有人来接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孟初看着马路上来来回回的车辆，因为下雨天视线被阻挡，很多车子行驶而过，只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终于当一辆黑色suv靠近，咋路边慢慢停下。
孟初心跳一下加快。
她盯着车子，直到车门打开那道高挑的身影出现。
孟初本来走过去，但她还是乖乖站在原地，看着程津与撑起一把伞朝着她走了过来。
倾盆大雨，漫天的潮气里，他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只是当孟初看着程津与紧抿着嘴角，看得出来他情绪不高。
“回家了，”程津与低声说道。
他的语气比刚才在电话里好了很多，听得出来他在克制。
他应该心底很担心她，但又不想对她发脾气。
所以明明嘴角抿成这样，语气却又很温和。
孟初盯着他，却没有立刻走，她看着他轻声说：“程津与，你别生气。”
“我没有，”程津与似微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就是，突然看不见你……”
心底一下有点儿害怕。
他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是觉得有点儿矫情。
孟初想了下，还是将一直藏在背后的东西拿了出来。
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袋子。
程津与一眼认出，这是一个珠宝品牌的袋子。
孟初看着他：“其实你今晚在商场里说结婚标志时，我就听懂你的意思了，我之所以没回应你，不是因为我不想买对戒。”
程津与有些惊讶。
就见孟初微抿了下，像是羞赧又像是不好意思。
她小小声说：“我是想之后我自己偷偷买了，给你一个惊喜。”
这下程津与愣住了。
他以为她的回避，是因为觉得他们之间还是太快了。
全然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可能。
“还有我突然出来买这个，”孟初看着程津与，眼底泪意又涌了上来。她极力克制着，只是直直望着他，认真说道：“是因为我想让你开心。”
明明今晚哭的不可自已的是她。
但孟初却知道，真正难过的那个人是程津与。
在他说那样平静的话，孟初便知道他肯定经历过巨大的痛苦。
所以才会让自己，这样不在意。
孟初强忍哽咽：“哪怕能有一点点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