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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揍他一顿或废一只手这种话，姜绘龄没准真的不在意，她大概会说：“做我的保镖就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挨打是最不起眼的，要打便打。”
“废一只手也没什么，我有的是钱，保他余生顺遂。”
只有生命，才拥有足够的份量。
结果姜绘龄说什么？
高脚？
韩泫雨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绘龄已经站直身体，他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找不出一丝一毫温情的痕迹。
之前出现的笑意只是幻觉。
“为、什么？”他挤出几个字。
姜绘龄却只道：“我从不受威胁。”
*
夜深，赛车场灯火通明，姜升哲的狐朋狗友正在四周喝酒猜拳，喧闹嬉笑声不绝于耳，姜升哲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坐在椅子上看姜绘龄和韩泫雨交流。
那可是一条命，姜绘龄再冷漠也不会拿保镖的命去赌。
阿西，憋了这么久的气终于可以出了，姜升哲想到，他要姜绘龄跪下来道歉。
另一边，姜绘龄走近韩泫雨。
她和韩泫雨相处不到四个月，回想这几个月的点点滴滴，如果是一部偶像剧，今晚将是她和韩泫雨感情突飞猛进的转折点。
她将意识到韩泫雨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而韩泫雨也会发表他动听的情话：
“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我愿意。”
保镖和大小姐似乎是一听就很有
感觉的一对。
可惜。
姜绘龄凑近韩泫雨只说了一个词：“高脚。”
滚。
既然愿意为我做任何事，那就滚。
韩泫雨明显懵了，这个词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姜绘龄即便不愿为了他向姜升哲服软，也不可能让他滚吧。
“为什么？”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姜绘龄却看向了姜升哲：“我从不受威胁。”
“随便你想做什么。”
正在呵呵笑的姜升哲：？
莫，说什么呢，韩泫雨和高宥蓝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姜绘龄，你是说不管他生死？”
姜绘龄点头：“你喜欢，我把他送给你。”
不是，姜升哲腾地站起身一指不远处的车子：“我真的撞死他！”
姜绘龄径直转身就走。
没看姜升哲一眼，也没再给韩泫雨一个眼神。
“大小姐。”身后传来韩泫雨的呼唤。
姜绘龄没有回头。
看出了姜绘龄的决绝，姜升哲一狠心挥下手，你说不在意就是不在意？没准装的呢，我试探一下便知真假。
车子看到手势重新启动，迅猛如风冲向路中央的韩泫雨——
姜绘龄已经走回了车边，跑车轰鸣声不绝于耳，她神情都没变过。
韩泫雨一直注视着姜绘龄的方向，心里还有微妙的期许，和姜升哲一样，他觉得姜绘龄也许是在做戏。
只是假装不在意他罢了。
可是下一秒，韩泫雨眼睛一眯。
驾驶座下来一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长相，对姜绘龄却很恭敬，替姜绘龄拉开车门，小心看着姜绘龄坐进去，关门的动作都无比温和。
接着再回到驾驶座，汽车启动，两个人远去，没有一丝犹豫。
姜绘龄走的一瞬间，跑车也停在了他面前。
韩泫雨是“盟友”，姜升哲不会真的撞人，只是这会儿也有些瞧不起韩泫雨：“说什么姜绘龄在意你，要拿命去赌，结果呢？”
“我是有多蠢才会信你的话，姜绘龄这个人从小就薄情寡义……西八，又被她看了老子一场笑话。”
该死，姜升哲一脚踢翻了椅子。
没人给韩泫雨解绑，他也没开口，脑子里还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驾驶座的人下车替姜绘龄拉开车门，再一起离去……
会做驾驶座，而姜绘龄坐后排，只能说明是下属这类的关系。
新来的司机？
可他不才是姜绘龄的司机吗。
新来的助理？有Erin在，要什么助理。
又或者，只是因为他今天不在，姜绘龄要出门所以临时找了个人？
但以前他不在不都是Erin代劳吗。
今天怎么换了个人，Erin在忙吗。
短短几秒韩泫雨想了很多，活动已经散场，在场的人一批接着一批离开，没有人理会还被绑着的他。
他也没出声，思绪回转，又想起姜绘龄凑到他耳边说的话。
姜绘龄让他滚。
还有什么想不明白，如果今天是Erin或者团队任何一个人在这里，姜绘龄都不会如此无动于衷。
会直接放弃他，只说明一件事。
姜绘龄知道他有问题。
知道他的身份。
嗤，韩泫雨笑一声，三两下挣脱绳子，回过身看向绑了自己好几个小时的架子，没有一脚踢翻，反而是伸手抚了抚。
这么快就找到他的接替者了吗。
大小姐，你还真是冷漠无情。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有问题的呢。
姜绘龄回到天浮绘时Erin正在煮夜宵，拉面在锅里咕噜咕噜，她神情严肃像星级餐厅主厨。
“您回来了？”听到开门声立即关火去往门口，先接过姜绘龄的包放好，才问起今天的事，“出了什么问题吗？”
“大概就是……”姜绘龄斟酌两下，“开了一个保镖？”
Erin眼一转，很快反应过来：“看来今天确实该是道衡的上岗时间。”
道衡，今天充当司机角色的人。
姜绘龄点点头，拒绝了Erin的夜宵提议，她今晚吃了饭什么都没做，没有消耗。
“韩泫雨还会回来吗？”Erin问道，之前姜绘龄就隐晦提过韩泫雨有问题，在梁英桐的事上一次也没跟裴洙协联系，估计就是怕韩泫雨通风报信。
但其实除了直觉，Erin没发现韩泫雨有哪些异常的地方，唯一不寻常的是“普通人却突然接近姜绘龄”，可这是姜绘龄主动要求的。
“他演技真好。”Erin感叹，“演傻子跟真的一样。”
喜欢大马猴，爱看动漫，成绩一般，喜欢炸鸡啤酒，说话做事傻兮兮。
和普通大学生没区别。
“嗯。”姜绘龄笑一声，算是认同了Erin的话，“他不会再回来，明知有问题还让他回来是对自己不负责。”
“那您之前把他留在身边？”
“只是想弄清楚他的目的。”姜绘龄答道，之前还没有高宥蓝的事，韩泫雨就是她的突破口。
她想知道这群莫名其妙的人为什么接近她，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不过韩泫雨确实会装，轻易不乱动，期间还有梁英桐这些人找事，一直没露出破绽。
眼下她知道真相了，韩泫雨就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