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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都有。”
在林巧枝冷然逼视的目光中,他嘟囔了一句,还是下来了。
先打开驾驶室左侧的引擎盖,然后拿了机油尺,动手测油位。
林巧枝拿他当教学范例,转头道:“每次启动拖拉机前,都必须先检查三液。机油尺,柴油,冷却水都要充足且在刻度范围内。”
她表情严肃:“养成了坏习惯很致命!拖拉机缺机油,活塞在里面干摩擦,严重的可能会拉缸,导致发动机报废!发动机报废意味着什么?”
她一严肃下来,就显得非常凶。
一时间都大家都绷紧了神经。
等把这男生从头到尾磕磕碰碰的挑刺开完一圈,林巧枝又问,“下一个。”
这次又有几人想试一试。
林巧枝把钥匙给了秦飞燕。
秦飞燕可能因为是第二个,过程流畅了许多,但她力气没前头那个男生足,用大腿力量踩离合踏板还好,但用双臂操作方向盘有点吃力,转向有点沉重。
但总体来说还行。
林巧枝道:“可以从现在开始,每天在家拿砖头练练手臂力气,俯卧撑也行。”
等到下乡,估计就练得差不多了。
还不等林巧枝再问下一个,就有迫不及待的男生抢先挤过来,“到我了,到我了!”
林巧枝抿了抿唇。
她看向在旁边看着的十多个女孩,点名:“周美美。”
围观人群里的周美美立马摆手,后退两小步:“不行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还是先让他来吧。”
她还得再看看,都没记住呢,抬减压杆后面一步是什么来着?周美美努力在脑子里回忆,神色紧张。
林巧枝看到她嘴唇翕动,在默默念叨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干什么。
她牙齿咬了下腮肉。
她发现,男生大都不管自己好不好,懂没懂,咋咋呼呼起哄着就嚷嚷要上:“我来我来!”
女生却不敢,害怕出错,都想要“等我准备好”
仔细回想一下,她自己身上也多少有点这个痕迹。
她暗自咬牙。
然后等这一圈开完,直接给所有人1234这样排了顺序,“以后就按这个顺序,这次从1开始,下次就从2开始,以此类推。”
“周美美,到你了。”
等前序检查完成坐上驾驶座,周美美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一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好像格外“害怕出错”,以至于紧张到手足无措。
林巧枝想到孟主任说的她的经历,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骂笨,被指责多了。
忍住了她这直咧咧性子其实也有点想直接脱口的话。
她从旁边一跨步跳上去,两脚一高一低踩在空位处,手拉着驾驶位后头的栏杆。
拉着她的手去扶减压杆,“先把减压杆抬起来。”
周美美其实有一把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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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都要用力抬的减压杆,她一紧张就猛地用力抬到位了。
“开!”
“坏了有我修!”林巧枝拍拍她紧张的肩膀,好像若无其事地说,“怕什么?咱们自己厂生产的拖拉机。你就算把它开散架了,厂里有的是人,分分钟就能修好装起来。”
“拖拉机没有那么脆弱的!”
林巧枝鼓励着,周美美到底是慢慢一步步操作下来了。
教学持续了几天。
林巧枝发现,除了秦飞燕,其余女生里,竟然是周美美学得最好。
不管是学开拖拉机,还是维修拖拉机。
除了力气大这个优势外,她每天的进步是很明显的。
反而是有几个,教得她脾气都有点暴躁了。
甚至一度有点理解为什么王柏强爱黑脸骂人。
林巧枝去问周美美,问她有没有什么心得和技巧。
周美美沉默了一会儿,她说:“我其实挺笨的,可能因为我是农村来的吧,知道下地种田有多苦,知道能开拖拉机是多好的事。”
她这会儿不努力学,那简直比猪还笨。
林巧枝挠挠头转身走了,没听到周美美鼓起勇气小声说的谢谢。
她带着这个认识,再去观察,发现可能还真是这样!
周美美真的什么都愿意努力去干,但学得慢的几个,都好像觉得学拖拉机有点苦。
拖拉机这么大个家伙,开起来当然吃力,要一点力气,胳膊没力的,酸胀是肯定的。
修的话,也是沾上满手的机油柴油。
林巧枝意识到问题后,去找了孟主任:“能组织一次下乡助农的活动吗?”
最近外面学校连课本都不发了,全都在学工,学军,学农。
这当然没有问题。
孟主任也是心里复杂,她也不想逼孩子们,可不学拖拉机,下了乡就有吃不完的苦。
她叹了一声。
带队去了一趟江城周边的农村。
等学了一次农,真的下田种了地,扎扎实实干了农活,都是红着眼睛回来的。
还有几家哭着喊着闹着,“我不去下乡!不去!”
没有几家闹出来了的。
如果闹得出来,她们之前就不会答应自己去下乡了。
培训班里,学习气氛更压抑了一些,也更急迫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天秦飞燕敢和林巧枝聊天,她被女孩们推举出来。
秦飞燕试着和她商量说:“大伙想问问,能不能男生女生分开,让谢工带男生,你带我们学。”
林巧枝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喜欢谢工,还是不想跟男生一起学?”
有一说一,谢胜利虽然嘴上说自己技术不好,但几十年的维修经验可不是假的。
林巧枝觉得最近她也学到很多。
秦飞燕犹豫了一会儿,“虽然谢工很厉害,但大伙都觉得你教得更容易听懂,学起来快,人也好。”
虽然都是一样教,但女生们也不是傻子,明显能感受到林巧枝教她们的时候,是真心想让她们好,对有的人是鼓励,对有的人是严厉,是用了心的。
秦飞燕委婉:“而且有人感觉男生占了太多时间,他们太能起哄表现了,还抢着上手。”
林巧枝看她:“飞燕,你也这样觉得吗?”
秦飞燕耸耸肩:“我还好吧,不过有时候也觉得有点。”
林巧枝知道了。
但她没同意。
她没提分开学的事,还把原来定下的顺序取消了。
“为什么啊!”
声音有点压抑着难过,难以接受起了反效果。
林巧枝冷不丁质问:“现在就怕的话,下了乡怎么办?”
“如果这都不敢争,即使是你们带去村里的柴油机、拖拉机,最后也会被本地人压着学走技术,抢走操作权!”
她们怔住,嘴唇微微翕动,却半晌也说不出话来,担忧恐惧之色从眼底浮现。
林巧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