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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过了那么多年,那副场景似乎在他的记忆里还没有褪色。
男人唇角轻轻勾起:“那天你拿着我给的钱,出门就去给他买礼物了。”
他这样说,顾袅几乎是很快想起了那天的天价小费,也给她留下很深的印象。
她诧异地抬眸:“那天的人是你?”
那天被餐厅里的花挡住,她没看清那人的脸。
原来是他。
所以那天她去送Bella,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看着她惊讶的模样,郁子听挑了挑唇,眼底一抹深色划过,又像是不经意开口问:“如果那天我拦住你,你还会不会和他在一起?”
一旁的Simon听见这话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时候天之骄子的他,和一无所有的顾宴朝,她会选择谁?
他后悔了,也许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应该撬墙角。
如果那天下午他上前去,一切会不会变得不同。
他守了她六年,原本以为总能等到她把那人从心底拔除。可今天她带着Simon来,是什么意思,他都明白。成年人不必宣之于口。
顾袅静默着,始终没有回答。
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就算那时候他主动上前,也还是晚了。
只是迟了一步,就是错了永远。
顾袅深吸一口气,“郁子听,我....”
拒绝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忽然从对面走到她身侧,倾身抱住了她。
清冽的气息袭来,顾袅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却听见男人在耳畔哑声道。
“别推开,最后一次。”
上一次抱她,是在顾宴朝的追悼会上。
这次是最后一次。
那首曲子,至今他都没有听她弹上第二次,也许以后也再没有机会。
“郁叔叔你你你...”
看见眼前的情景,还没到男人膝盖的小团子差点着急得要跳起来,小小的拳头捏紧了。
不过须臾,郁子听就松开了,挑眉道:“这是礼貌的告别,亏你小子还在美国长大的。”
郁子听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揉乱了小家伙的发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以后好好保护你妈咪,别让你爸爸欺负她。”
马路对面,餐厅里发生的一幕此刻被人尽收眼底。
男俊女美的温馨场面,实在像一家三口。
透过后视镜,邵应有些担忧观察男人看上去平静的神色,眼底瞧不出半分波澜。
“回去。”
-
顾袅对一切毫无察觉,和郁子听分开后,带着Simon回到了昨晚下榻酒店。
晚上的慈善募捐晚宴是七点钟开始的,她要提前准备演讲的事宜。Simon知道之后坚持要来,说是要给她加油鼓劲。
可到了地方,顾袅才得知了噩耗。
施峰面色沉重地和她解释:“晚宴可能要推迟了,因为一些政治因素。”
闻言,顾袅心底一沉。
身旁还有个小人,不想被他听见不好的事,她还是先柔声道:“你先去旁边的休息室等妈妈好不好?”
Simon乖乖点头,知道妈咪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也不留在这里让她分神。
宴会厅的隔壁就有一间休息室,刚才来的时候妈咪指给他看了。
走廊里,光线明亮。
一众西装革履的精英正陆续从副宴会厅里离开,簇拥着男人往外走,态度殷勤至极。
身后忽而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
“爹地!”
循声一看,瞧见那张堪称是缩小版的俊脸,一身精致的小西装,贵气得不似寻常孩童。
在场的人瞬间福至心灵,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前方矜贵冷厉的男人。
就算之前孩子的样貌都被隐藏得滴水不漏,但只要见过顾宴朝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顾氏集团金尊玉贵的小少爷,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大的家业多半日后都是交到眼前的小人儿手里的,也是以后这座大楼的主人。
其他人见状陆续离开,顾宴朝垂眸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说。”
Simon仰着头,眼睛转了转,忽然问:“爹地你下午在外面是不是?”
他们和郁叔叔吃饭的时候,他看见了,马路对面停着的车。
喜欢的东西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抢过来,才是真男人。
这是爹地自己教他的道理,可他现在为什么不这样做了。
明明都商量好,要想办法让妈咪回来的。
Simon扁着嘴巴,绷起小脸看他,幽怨的小眼神里似乎在埋怨他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多半有些表演的成分在。
男人不为所动,反而轻描淡写道:“怎么,郁子听不好?”
这些年她东奔西走,参与各种公益慈善的救助,多少次都是郁子听陪在她身边,去了这个洲那个洲,多艰苦的环境,那么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都陪着她,为了她不娶妻,不惜顶着郁家给的压力。
Simon幽幽盯了他许久,突然一撇嘴,委屈巴巴的地问:“你是不想要我了,还是不想要妈咪了?”
男人蹲下身,幽深的眼眸与他视线平齐。
他喉结微动,“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
有一次爹地喝醉了,他去问,为什么妈咪不
和他们在一起。
爹地只回答了他一句话。
她高兴,比什么都重要。
她和谁在一起更开心,就和谁在一起。
他不再禁锢她,就像当年选择放她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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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宴会厅里,坐在一起的几个基金会的工作人员神色沮丧郁闷。
气氛低沉压抑,施峰率先出声打破了僵局:“顾教授,刚才李主任说,如果实在不行,这次就算了。毕竟这种事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决定的。”
战争冲突加剧,各国政治立场不同,政府部门在背后阻止他们募捐,他们这种普通人也无可奈何,能做的都做了。
加沙地带的轰炸持续不断,多少孩童流离失所,没有钱就没有救助的资源,教育资源和生活资源都是匮乏的。
顾袅心里像是积压了一块巨石,抿紧唇,神色却没有其他人表现出来那么沮丧,只是说:“我再想想办法。”
她嗓音沉静,像是一针强心剂注入进去。
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事哪里是那么好解决的。
今天暂且散了,Simon等在外面,见她终于出来,精致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还有没干透的泪痕:“妈咪,爹地不要我了。”
Simon吸了吸鼻子,搂住女人的纤腰,眼泪像豆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我刚刚在走廊里看见他,他说他不回家,要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