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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架,小虞鲤吓得泪眼汪汪,来到唯一一个活人面前。
“……你,你还活着吗?”
那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少年,下颌骨削瘦,青白的手腕缠着绷带,白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像是未经打理的霜雪。
他气息沉寂,冷冷转过面庞,虞鲤看到一只血红的瞳孔。
是的,一只。
少年的另一只眼眶是空洞的,一条条神经蠕动,像是细细的触手。 W?a?n?g?阯?F?a?b?u?Y?e?í??????????n????????????.??????
好似有不可名状的怪物寄生在他的身体内部。
虞鲤反射性地想要尖叫,下一刻,她连忙捂住嘴,没有忘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
“你饿不饿,累不累,怎么一个人躺在这里呀?”
“小哥哥,你……”
这时虞鲤八岁半,前世的记忆基本被压在脑海深处了,见到同龄人的新鲜压倒了最初的恐惧,很快,小女孩叽里呱啦地对他问候起来。
小哥哥貌似是三无属性,沉默寡言,眉眼没有丝毫变化。
虞鲤说了半天,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这时,焚化炉房间的门被谁打开,并且没有再关上。
担架是有轮子的,虞鲤做贼心虚,她躲着工作人员的视线死角,靠着墙壁,两只手推着小哥哥的担架床,一溜烟地跑出房间。
小虞鲤捡回了一个玩伴。
不过,她的这个独眼玩伴很奇怪,虞鲤兴冲冲地把自己的午餐拨出一半分给他,他平静地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
虞鲤天不怕地不怕,想要把食物喂到他嘴边,就在她的手指要碰到他的唇角时,少年像是应激的凶兽,张开没有血色的薄唇,重重咬了她一口。
虞鲤疼得吱哇乱叫。
女孩白嫩的手指瞬间被他的牙尖钉出血珠,虞鲤想要甩开少年,他却挤出微弱的力气,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拖向担架。
少年松开她的手指,手臂圈住她的小肚子,冰凉的吐息埋在她的脖颈里,带着消毒水的气味,又朝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一瞬间的疼痛刺来,紧接着便是他舌尖温热的舔舐。
像是小狗。
虞鲤僵硬在他怀里,听到他模糊嘶哑的喘息,他四肢虚弱得没什么力气,刚刚的爆发,全凭一腔本能的求生意志。
迦洛并不清楚这小女孩有什么特殊之处,他咬破了她的手指,血珠滚落到舌尖的那一刻,体内被异种啃噬的痛苦便稍稍得以缓解。
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想要得到她更多的……血液。
虞鲤咽了下口水。
“你、你要吃我吗?小哥哥?”她颤声问。
“……没。”那少年哑声开口,“我渴,只喝一点你的血。”
虽然这么说,他的手却轻轻掐住女孩肉肉的下巴,步入少年的清瘦体格将小团子完全罩在怀中,攻击型向导的控制欲,那时便初现雏形。
“你真的有点奇怪哦。”虞鲤眉毛皱成一团,没有再挣扎,转过身,抱了抱他。
“好吧,你别咬得太重。”
虞鲤快乐地说:“等你喝完我的血,就好好吃饭,可以吗?”
她缺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因此接受新奇事物的能力很高。
少年沉默良久,力道没有放缓的意思,急促吞咽的水声中,静静地“嗯”了一声。
结果虞鲤被小哥哥按在怀里了整整两个小时。
被他放开时,虞鲤头都是晕乎乎的。
……明明中间答应了她好几次“马上就好”、“会轻一点”,怎么总是嘴上安慰她,行动却依然强势呀!
虞鲤忍着疼,含泪把饭送到名为“迦洛”的少年手边。
刚刚,他们互通了姓名,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虞鲤捡回废弃品的事只隐瞒到了晚上,不到晚饭时间,虞鲤的卧室便闯进来几个研究人员,带迦洛离开,还有两名白大褂抱起虞鲤,着急地要去给她做体检。
小虞鲤惊慌地抬起头,看见了门外站立着的军装男人,喃喃:“爸爸……”
姬老元帅鬓发苍白,沉沉地凝望着自己的女儿。
元帅清楚女儿是这一代的黑暗向导,姬竞择是他们实验室第一个接近成功的作品,而他的体质,比起姬家本部众多实验品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唯一的不同点,是那小子经常跑到阁楼上,私会他的女儿。
姬竞择的天赋拔尖,可实验室也不是没有所谓的天才,却无一例外地被异种吞噬——对于元帅而言,得出黑暗向导或许有能力,帮助人和异种融合成功的结论,并不困难。
所以,他才会把女儿带进实验室。
自姬竞择之后,迦洛是第二个成功的案例,体检显示,他体内的异种失去生命迹象,被啃噬的脏器正在缓缓修复。
同时,他的精神体也发生了异变,拥有了邪异而强大的力量。
而今晚之前,他的身体机能全面衰败,即将被送进火化炉,是虞鲤的血液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从那天之后,虞鲤便被更严格地看管起来,每天都要抽血和打针。
她失去了有限的自由,变得蔫蔫的,过了不久,元帅出于某种考量,允许迦洛住在她的隔壁,虞鲤顿时又幸福了。
她时常跑到迦洛的房间,和他聊天,一起吃饭,看见他死气沉沉的模样,活力满满地鼓励和安慰他。
虞鲤逐渐胆大,有时晚上干脆地就赖在他的床上不走,婴儿肥的小鱼把瘦瘦的迦洛哥哥挤到床边。
迦洛从没有拒绝过她,却也不会主动和她搭话。
他得到了新生,却仍旧是苍白而寡言的,每天固定而死板地接受各种检查,训练,研究人员为了测试他的自愈能力,会破坏他的内脏再让其修复。
他疲于应付小女孩的热情,却在某天深夜,迦洛因为一场噩梦而心悸惊醒时,看见了小鱼近在咫尺的脸。
她眉眼清秀稚嫩,红红的唇开阖,嘟囔着:“不疼的……不害怕。”
一瞬间,迦洛以为这小孩是在安慰自己,冷淡地勾了勾唇。
她的睡姿一向四仰八叉,小暖炉般的体温暖融融地缩在自己怀里,大腿和手臂都搭在他的身上。
迦洛目光下落,蓦然瞥见她白嫩的小臂上,分布着斑驳青紫的注射痕迹,迦洛对那些再熟悉不过。
他沉默,而小女孩的梦呓变得恐慌而惊惧,低弱地哭泣着:
“好疼呜呜呜……我不想抽血,哥哥,我、我好想你……”
她做起噩梦,泪水大颗大颗落下,胡乱地叫着他哥哥。
迦洛面无表情地抬起手,第一次拥抱了她。
他们如同被囚禁在笼子里的一对金丝雀,看不见未来,苦难如同附骨之疽,如影随形。
在那段苍白冰冷的时光,两个不大的孩子相依为命,眼中只有彼此。
……
慢慢地,迦洛会在虞鲤打针时陪在她身边,虽然一句话都不说,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