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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鸦。”他的嗓音平直而冷静。
灰鸦仍挂着虚假的笑容,如同被蜡油固定了般,随后,他袖口挽起的小臂青筋暴起,一拳砸向那张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上。
白羽的体术要比灰鸦出色,或是因为酒精和药物的影响,他没有反抗。
拳头与皮肉猛烈的撞击声中,白羽偏过头去,侧脸阴郁,血爬上苍白的唇角。
“我是什么身份,不用失去入场资格的你提醒。”
灰鸦单手抄兜,另一条结实的手臂擒住白羽的领口,把他往身前拽,咧开凶恶的笑意。
“我从不介意你和我共享,但你即将拥有新的人生,却在前一夜顶着我的脸找她厮混,什么意思?”
“我们从小就喜欢玩身份互换的游戏,但都最恨别人将我们当成同一个人。”
灰鸦喘息着,阴沉地扫过白羽的神情。
“你把我们的情谊、责任,当成什么了,兄弟?”
一束昏黄的灯光斜斜割下,将他们的神色隐没在静夜里,不甚分明。
从宴会厅传来的乐曲隐隐约约,旋律蓦地拔高,像是一首弥漫着硝烟的战争曲。
白羽沉默,宽大的手掌攥紧他的手。像是他们出生时那般紧密相连,却发出骨骼扭曲声。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啊,灰鸦。”
“如果换成是你,”白羽眼睫掀动,漆黑的瞳仁淬了冰般厌烦,“被迫继承一个不想要身份,维护跟自己无关的名誉。”
“娶妻、生子,代代轮回。”他道,“我倒很好奇,你是否还能说出指责?”
灰鸦看着白羽,突然笑了:“难得见你这个优等生说出这么叛逆的话。”
“我门门功课都不如你优秀,只论这件事,我能做得比你更好。”
“是,你一向讨人喜欢。”
白羽嗓音带着平静的锐利:“哪怕我拼尽全力,将一切都做到完美无缺,他们也只会看着你。”
虞鲤站在灰鸦后面,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鱼鱼祟祟观察这对兄弟。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都展露出她陌生的、恶意的,泄露出如淤泥般阴晦的情绪。
她现在站出来说“你们别打啦!”肯定不合适,因为两个人争论的内容已经不是她能劝阻的了。
灰鸦眼皮颤动了下,气得额头青筋鼓动:“但我的好兄弟,你不是得偿所愿了吗?”
“有了荣华富贵还不够,仍然要来抢弟弟的爱人?”
“虞小姐并非属于你。”
白羽再次重申了一遍,蹙眉,“别用那种我好像抢走你什么东西的语气。”
“操,这不算偷,当上奸夫了才叫明抢,是吧。”
灰鸦冷笑,揪着白羽的衣领,恶狠狠将人掼到栏杆上。
白羽到底比兄弟更擅长搏斗,迅速调整站位,抬手扣住灰鸦的手腕反拧,同时屈膝,撞他的腹部。
灰鸦“嘶”了一声,不甘示弱地掏向白羽的腰带,打法下流又不按套路出牌。
露台名贵的绿植被他们的打斗碰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双生子的感情固然深刻,然而,矛盾也同样经年累月地积攒,只是他们一直并肩,走在同样的道路上,命运从未过度偏爱某一方——
白羽谦和端方,十项全能,灰鸦则油滑精明,轻而易举地能讨得别人的喜欢,两个人是互补、同时也是对立的镜面,互相怀有微妙的嫉妒。
压抑到今夜,终于爆发。
上升到肢体冲突,虞鲤没办法再抱着吃瓜心态看待,她在自己出手和找外援两个选择中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找更熟悉双子的枭来解决。
她退出露台,回到宴会厅,看见了万众瞩目的枭。
他站在名利场中,修瘦的手掌托着红酒杯,俊美的面容敛着笑意,随和斯文。
虽然与各界名流交谈周旋,但他未曾啜饮红酒,发型整齐妥帖,军服礼装萦绕着淡雅的男士香水的气息。
“明白了,我来解决,小鲤。”
虞鲤来到他身边,轻声说完露台那边发生的事后,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手掌安慰般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不用过于担忧。
……有种令人安心的气质呢,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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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碎金浮动的灯光下,莫名有种相配的气质,枭转身致歉,随后带着虞鲤朝偏僻的露台走去,众人的目光纷纷变得意味深长。
压低的讨论声伴随着晚宴的乐曲蔓延到各个角落,虞鲤不在意。
为了避免丑闻,枭召来侍者,请他们守好这方走廊。他们进入露台时,灰鸦和白羽的争端正白热化。
也许是因为和谐太久了,平时压抑的种种一旦爆发,就格外激烈。
枭静静地看着他们,“该冷静下来了,灰鸦,白羽。”
灰鸦被白羽压制,白羽停手后,他又暴烈地给了兄弟一拳,两人纠缠的身影才分开。
灰鸦嘴角淤肿,俯身咳嗽着,手掌烦躁地拽下领结。而白羽喝了酒,轻轻喘息,汗与血水沿着深挺的眉骨淌下。
空气落入窒息般的静默。
枭灰眸掠过他们狼狈的模样,“怎么会弄成这样?”
“哈,没事,枭队。”灰鸦指腹抹了把唇角的血,站直身体,“兄弟把酒洒我身上了,一点小摩擦。”
哪怕是在追随的队长面前,灰鸦仍下意识维护着白羽。
枭看向白羽,目光在他右侧的耳钉处停顿片刻,黑发青年闭上眼,没有再辩解什么。
“白羽的情况不太好,我领他去找医师。”枭轻声说,“麻烦你带灰鸦去上药了,小鲤。” w?a?n?g?阯?f?a?布?y?e?í????????€?n????〇???5????????
虞鲤点头,表示明白。
现在让双子分开最好,白羽喝了加料的红酒,虞鲤陪在他身边不方便……咦,怎么感觉像是双胞胎吵架,不得不一人带一只崽的父母?
虞鲤困惑地牵着灰鸦离开了。
“自己还能走吗?”
白羽颔首,枭眼底没有笑意,整理了一下手套,“跟我来吧。”
灰鸦脸庞负伤,虞鲤特意带着灰鸦绕到侧门离开,夜色弥漫,廊柱下守着一位戴着纱帽的小姐。像是早知道他们会离开晚宴似的。
少女提着裙摆上前,神色焦急,“白羽呢?”
灰鸦颓懒地耷着眼皮,高大强壮的身躯踩着虞鲤的影子走,没搭理,少女不由得提高声音,“我问你话呢,灰鸦,白羽哥呢?!”
陌生的少女对双子十分熟悉,且貌似只在意白羽,对拥有着同样面貌的灰鸦没有好脸色,伸手推他——
虞鲤轻轻圈住了她的手腕。
那少女一怔,漂亮的眼眸烧起怒火,怒瞪向虞鲤,虞鲤对她友好地笑了笑:“您就是桃乐丝小姐?”
家族给白羽订下的未婚妻,应该就是这个女孩了。
“白羽出了点事,现在不太方便见人。”虞鲤说,“我相信他之后会联络您的,请您稍微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