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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被接通的那一秒,连秦荣也意外的说了一句:“是小听?”她以为是秦听身边的沈于蓝、或是护工接了这通电话。
秦听刚刚和沈于蓝一起上了车,她就坐在身边,他没戴耳麦,手环那端的声音应该多多少少能被她听见,所以秦听语气很好地回了句:“是我。”
秦荣语气里就多了些笑意:“没想到你会接我电话。”昨天她也打了电话,但秦听没接,她也习以为常了,“今天好些了吗?我听于蓝说今天她陪你去做康复训练,效果怎么样?”
秦听能听出来,她主要是想问他的眼睛到底能不能恢复正常,什么时候能恢复,那句“今天好些了吗?”只是顺便一问。
但这次他没有觉得不舒服,因为确实是因为她,他才能得到虹膜,得到恢复光明的资格,也是因为她沈于蓝才从绿洲回来,接他出院,和他靠这么近。
他只要想到在晕眩中看到沈于蓝那一幕,就觉得一切的痛苦都值得,或许将近二十年活在黑暗中的痛苦,就是为了积攒运气让他遇到沈于蓝。
“好多了。”他握住了沈于蓝的手,非常耐心地回答秦荣:“今天试着看了一些东西,晕眩感已经减少了很多,医生说我适应得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完全康复。”
“是吗?”秦荣的笑意就更明显了,甚至带着一些难得的温柔,问他今天看到了什么?
秦听也都回答了她。
秦荣就那样听着,说着:“那就好,那就好。”短暂的沉默了几秒,在几秒之后又说:“于蓝在你身边吧?”
“在。”秦听把手环朝旁边人挪了挪。
沈初一凑近手环笑着叫了一声:“秦首相。”又说:“不用担心小听这边,您在绿洲要照顾好自己。”
秦荣说:“我该好好谢谢你,于蓝。”
沈初一不客气的笑说:“那我等您回来谢我。”
没有直接回家,她带秦听去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吃饭。
秦听很少在外面吃饭,他这样失明的状况外出就餐很麻烦,也怕给别人添麻烦。
但她好像一点也不觉得他麻烦,带着他用餐,告诉他每道菜是什么食材,陪着他在商场里闲逛,她挽着他的手就像每对情侣那样走过一家家吵闹的店铺。
秦听记得这路上她说过的每句闲话,记得她松开过几次他的手,记得她带他第一次坐扶梯。
他有很多个瞬间都在幻想,她们以后的生活,幻想有一天她真的跟他结婚的婚后生活。
这种幻想最强烈的那一刻是她带他进了一家店,说要给他买一套新睡衣,拿了什么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当下的感觉像在做梦,他去握她的手想找到点实感,她却自己握上来问他:“你喜欢什么颜色?你今天看了很多颜色,最喜欢哪个?”
秦听握住她的手说:“蓝色,你今天衬衫的颜色。”
※
——“她今天穿蓝色的衬衫。”
——“她买了好多东西,好像还有很多套男装。”
——“我猜是一一买给秦听的,她好像真的喜欢秦听,她从来没有给其他男人买过东西。”
——“她扶着秦听进去了,她没有想来看你……”
——“小羊一定是不知道你病的很严重,不然她肯定会来,因为她是很有同情心的人。”
章典没有屏蔽异能体,它们因为酒精晕到输完液才好点,今天安静的让他不习惯。
他站在卧室的窗边,看着沈一扶秦听进屋,有说有笑的,真像一对新婚夫妻。
她不会来,哪怕离得这么近,哪怕他病死了,因为她已经对他进行冷处理了。
果然,之后的两天沈一没有给他发过一条讯息,更没有来看过他,像是存了心不碰上他早出晚归,那么近的距离他一次也没有在门前遇上她。
再见到沈一是在三天后的特罪署,她回来上班。
章典也选在这天回去上班,他走进特罪署,看见穿着蓝色衬衫、黑西裤的沈一正在带着司康进审讯室。
司康跟在她身后,脸色苍白,再要进去的时候握拳压了一下鼻子和嘴巴,像是要吐。
沈一侧头看他,皱眉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司康连她的视线都不敢对上,压着口鼻哑声说:“感冒了。”
章典刚刚好走到她们几步外的办公室门口,出于对司康的同情,他上前说:“你去休息吧,我来配合沈副署长。”
司康愣了愣。
沈一却只是看他一眼,就像面对普通同事一样说:“行。”
推开审讯室的门,带他进去。
审讯室的空间太狭小,章典落座在她身边能那么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残留的信息素气味,阳光、皮革、草原,那是秦听的信息素。
她和秦听同床共枕三天,衣服上、头发上、皮肤上全是他的味道。
他听见自己的异能体期期艾艾想靠近她的声音,在这一刻觉得没有信息素应该算缺陷,他唯一的缺陷。
“张康,钟天泽死的时候你在猪肉厂工作对吗?”沈初一问对面坐在审讯椅里的人。
听到钟天泽的人名,章典才回过神看了一眼手里的案件信息档,居然是【钟天泽猪肉厂分尸案】。
他都快忘了,在杜坤生案子前是要查儿童失踪案和钟天泽案,这个案子绕了那么大一圈,还是交在了沈一手里。
“沈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面叫张康的人都快哭了:“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只是猪肉厂的卸货工,在钟天泽死在厂子里之前我压根不知道这个厂子有问题,我就是个苦力工,只想多赚点钱给老婆治病,我真不是杀人犯沈警官……”
他说着说着居然真哭了,那么大一个人哭的瑟瑟发抖。
“哭什么啊。”沈初一被逗笑了,把纸巾递给他说:“没人怀疑你是杀人凶手,带你过来只是问你几个问题,你别紧张,先把鼻涕眼泪擦擦。”
张康接过纸巾,哭着说谢谢沈警官。
“害怕什么,沈警官只是问问你在钟天泽被杀当天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或是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沈初一用尽量轻松的语气问,她收回手放在审讯桌上。
章典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她的无名指多了一枚戒指。
“人……”张康边擦眼泪边想:“没看到什么人,我装货那个点大家都下班了……而且厂子里停了一会儿电,我离开厂子去找了维修工,回来的时候您和其他警官就都在了。”
“停电你为什么出去找维修工?”沈初一问他:“不能打电话叫维修工过来?”
张康说:“手环没信号,那晚手环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信号,还黑屏。”
“没有信号?”沈初一皱了一下眉,无名指突然被冰凉的东西托了起来。
她下意识想缩手,看见章典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