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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票。
爸爸拿着布票给她扯上一块布料,请村里的婶子给她做一身新衣,那是她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刻。
不过后来,爸爸收到一封信,来信的是罗爷爷的儿子,说因为受到他们家的连累,罗爷爷吃了不少苦,得了一场急病没能熬过去,去世了。
爸爸因此愧疚万分,不好意思再给他们写信。
直到爸爸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写信给师兄,希望能照顾岳宁,罗伯伯也没回信。爸爸认为是风声太紧,他的师兄实在无能为力。
爸爸临死前拉着她的手,一遍遍地跟她说:“宁宁,一定要活下去。”
哪怕她答应爸爸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爸爸依然没能合眼。直到她守在爸爸身边,恍惚中打了个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岳宁才发现,原来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
前世,她是功成名就粤菜大厨,拥有自己的餐饮帝国,被称为烧腊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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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这些记忆,她告诉爸爸,自己有能力活下去,也一定会活下去,还会带他回家,回到粤城,爸爸这才闭上了眼。
岳宁也明白罗爷爷是把爸爸当儿子看待,但是伯伯伯母可能不这么想,他们远离他们父女,不想被牵累,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当时没有回信,哪怕爸爸死了,她给伯伯发电报,伯伯也没回,她将心比心,也能理解。
罗家人会千里迢迢来这里,让她很意外。
“刘爷爷?”岳宁故意问错,虽然她穷得叮当响,没什么能被对方骗的,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年轻人皱眉:“什么刘爷爷,我爷爷姓罗,叫罗长发。”
见他说出了正确的名字,还说罗爷爷是他爷爷,岳宁虽然五岁就离开粤城,不过他们父女俩隔几年就去县里的照相馆拍照,给罗爷爷寄过去,罗爷爷也会寄他们一家的照片,在信里讲讲他们一家人的情况。仔细辨认这个年轻人,照片上还是个半大小子,跟眼前的人不太像,但这个女人她确实能认出来,是罗爷爷的儿媳妇张丽芬。
“是姓罗。可能我口音有点问题吧?”岳宁看着年轻人问,“你是国强哥吧?”
那个女人惊喜地看着年轻人:“宁宁离开粤城的时候只有五岁吧?还记得你国强哥哥?那你记得我吗?”
“伯母。”小时候,罗家人爸爸一直挂在嘴边,岳宁怎么可能不记得?爸爸不太愿意说人是非,也曾经提过一嘴,罗伯伯的老婆张丽芬斤斤计较,要是自己回城了,尽可能不要去麻烦罗伯伯,免得夫妻俩为了她吵架。
“宁宁还记得我?”眼前的人喜极而泣,她温柔地摸着岳宁的脸,“这些年,你一个人肯定很难吧?听到你可以脱帽了,你伯伯第一时间就让我们娘俩过来,把你带回粤城,也好让你爸能安心。”
他们千里迢迢来带她回粤城?而且还是在上面宣布他们这类人脱帽没多久。
他们父女俩在这个山村里,山村虽然穷困,却也淳朴。城里那几年可不比山村里,风头紧,罗伯伯不敢跟他们父女俩联络,人家先自保,再有余力帮人,也是情理之中。岳宁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有站在罗伯伯的角度去想而感到羞愧。
她连忙说:“伯母、哥哥,别站着了,进屋里坐。”
这时春梅婶看向田枣花,鼻孔里哼了一声,笑着说:“田枣花,刚才你还说阿宁要等十年八年才能回城,你看这不是来人接她了吗?”
岳宁正要迎接伯母和国强哥哥进屋,就见田枣花翻了个白眼:“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以为回城那么容易?我听知青们说,回城除非是亲爹妈肯提前退休,否则哪儿来的名额给你回城?”
田枣花说话口气刻薄,但说的却是实情,现在要回城确实非常难。
“谁跟你说回城只能爹妈提前退休了?”张丽芬转过头去,眼珠子快翻到天上了,鼻孔里哼了一声,“你知道粤城的福运楼是一家什么样的饭店吗?知道宁宁她伯伯在福运楼里是做什么的吗?”
第4章 无利不起早
张丽芬看向自家儿子,挺起胸膛,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田枣花,说道:“福运楼创建于清代道光年间,是粤城鼎鼎有名的酒楼。他爷爷和他爸爸两代人都是福运楼的主厨,他爷爷还给国家领导人做过菜。这次本来是他爸爸要亲自来接宁宁回粤城,可作为福运楼的主厨,他实在抽不开身,才让我们母子俩过来。”
“枣花,听见了吧?”一个大叔对田枣花说,“岳宁要做城里人了。”
田枣花气得脸都黑了,张丽芬却笑嘻嘻地转头对儿子说:“国强,把烟和糖拿出来,请大家吃啊!”
“好。”
罗国强打开黑色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包糖,又拿出一包香烟。张丽芬接过糖果,先剥了一颗糖塞在岳宁嘴里,说:“先给我家宁宁吃。”
岳宁多年没尝到糖果的味道了,这糖真的很甜。更让她觉得甜的,是张丽芬维护她的这份心意。
爸爸曾说张丽芬这个人有些斤斤计较。
岳宁看着这颗糖,站在张丽芬的角度想,在这个世道,谁家都没有多余的米粮,自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罗爷爷还整天贴补他们父女,张丽芬有怨言,也能理解。
张丽芬开始给在场的女人和孩子发糖,说道:“我们之前听人说,那些成分不好的姑娘家在山里过得很不好,很多都嫁给了当地的瘸子、傻子。这些年,宁宁她伯伯一直担心。过来一看,小丫头虽然瘦了点、黑了点,但一切都好好的。肯定是各位大姐帮忙照顾了。”
在场的人,大多数人平时过年才给孩子含一块冰糖甜甜嘴,更别说大城市的奶糖了,个个稀罕得不行。孩子们更是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把糖往嘴里塞,纷纷说着好吃。
张丽芬走到田枣花面前,从袋子里拿出几颗糖,说:“大姐,吃两颗糖。”
田枣花本不想接,可又想到家里的孩子,便伸出手来。张丽芬把糖放到她手里,轻笑一声,继续往前发糖。
一包一斤的糖果没多少,瞬间就分完了,晚来的人都没分到。
“岳宁家来客了,咱们帮她把羊草收了,让她招呼客人。”岳宁的邻居春梅婶提议道。
围观的人一拥而上,一起把场地上的羊草收了起来。
岳宁推开家门,说:“伯母、哥哥,快进来。”
岳宁的家是一间在羊圈边上的土坯屋。两人跟着进屋,张丽芬问:“怎么这么暗?”
西北夏日下午六点太阳还很高,实在是屋里采光不好。岳宁过去推开用塑料纸蒙着的窗户,屋里亮堂了一些。
罗家母子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屋子很小,靠着东墙是一张土炕,土炕墙上糊着旧报纸,炕上叠着一条布满补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