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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个女儿竟完全站在同一阵线,这下他还怎么从亲家那里借贷?就算亲家愿意放款,他又怎敢拿立德抵押?

他机械地吃了一口饭,语气低沉:“姊妹俩一条心,她们想让我把立德转让给她们俩,从此崔记归崔记,立德归立德,这样慧仪就放过我。或者还有个‘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我把崔记的大部分股份也转让给姊妹俩,我卸任崔记董事局主席,直接让慧仪接手。只要她来经营崔记和立德,局势或许就能立马扭转。”

“怎么可能!”俞婉媚几乎是尖叫起来,“崔记是您一手创立的,立德您也占着大股。她们俩吃里扒外,陷害您,您还要拱手让出股份?大小姐想得倒美,天底下哪有出嫁的女儿还回娘家分财产的道理?女儿惦记娘家的财产,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再说了,她们有多大本事能扭转局面?”

“崔慧仪不到六年就把立德做到如今的规模。只要她入主崔记,就能给市场吃下颗定心丸,崔记的股价自然能稳住。”崔家昌看着她冷笑一声。

他继续说:“更何况,她还有个好朋友,你的亲生女儿,如今炙手可热的岳宁。豉油鸡捞面上市后的火爆程度,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明白。崔记的产品没特色?她改改配方,打上宝华楼宁小厨的标记,销量立马就能起飞。鸿安百货和商超在港城和东南亚占据多少市场份额?乔太有多疼慧仪,你会不知道?我把崔记和立德都给女儿,你就不用卖这大屋和首饰了。但以后,慧书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要么,为了慧书,你和我共患难,一起承担可能卖房子、卖首饰,最后崔记还救不回来的风险。”

崔家昌死死盯着俞婉媚:“你卖,还是不卖?”

“你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卖吧?你还有大宅,还有其他……”

她竟然先提卖崔家大宅?这话瞬间点燃了崔家昌的怒火。他猛地将手中的饭碗砸了出去,瓷器与红木桌相撞,清脆与沉闷的声响交织。紧接着,他站起身,一把扯过桌布,上面还剩大半的蛋糕、满桌菜肴,顿时散落一地,房间里一片狼藉。

他冲过去,一把揪住俞婉媚的头发,将她拖出座位。只见儿子害怕地蜷缩在墙角,连看都不敢看这边一眼。

崔家昌又怒又悲,自己日夜操劳、殚精竭虑,可照儿子这副怯懦模样,将来把崔记交到他手上,迟早得败光!

他面目狰狞地瞪着俞婉媚,俞婉媚慌忙抱住头。崔家昌的巴掌和拳头如雨点般劈头盖脸落下。

“我的财产将来全是你儿子的,风险却要别人承担?我娶了你这么个女人,霉运就没断过!你就是个灾星,哪个男人沾上你哪个倒霉!岳宝华的儿子要是没娶你,就凭他们父女俩的手艺,现在出来接岳宝华的班,会是这副惨样?是你害得他死在西北!你自己呢?要是当初守着岳宝华的儿子,现在再出来,就凭你女儿的本事,就算当不成富豪太太,也能做个富豪的亲娘!”

俞婉媚趴在地上哭喊:“别打了,别打了!你要怎么做,根本轮不到我说话!我就……”

“就怎么样?眼里只有钱,除了钱你还在乎什么?”崔家昌终于将这几日积压的压力,一股脑儿发泄在了俞婉媚身上。

他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角落里的儿子。恍惚间,他仿佛在儿子脸上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岳宁,又看到了嚣张跋扈的崔慧仪。拥有那样出众眉眼的人,此刻却蜷缩在地上,显得如此滑稽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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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昌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满心迷茫。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自己拼尽全力保住崔记,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司机正在车棚边上的工人房休息,见状立马迎了上来。

“回大宅。”

崔家昌走后,崔慧书这才回过神。他颤抖着站起身,走过去扶起仍趴在地上哭泣的母亲。

以前妈妈也挨过爸爸的打,但好像从未哭得如此绝望。

“妈妈,你怎么样?”

俞婉媚泪眼朦胧地看着儿子。这些日子,只要打开电视,总能看到女儿的身影。在那张神采飞扬的脸上,她仿佛看到了记忆中那张熟悉的面容。

他曾说:“你在食品商店,我在福运楼,已经很好了。虽然也吃不太饱,但真不会饿到什么程度。你知道现在国家粮食多紧张吗?”

“晓梅,宁宁对我笑了。宁宁,叫‘妈妈’。”

“我们宁宁会叫‘妈妈’了!”

俞婉媚想起那个胖嘟嘟的小娃娃,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喊着“妈妈”,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晓梅,我今天做的咕噜肉被领导表扬了。”

“晓梅,你尝尝……”

曾经,作为食品商店的“一枝花”,上级领导安排她嫁给了号称福运楼最优秀的男青年。可那不过是个痴迷厨艺、本分至极、毫无野心的厨子。

要是留在内地,她能预见他们的一生:她会变成食品商店的老阿姨,他会成为福运楼的老厨子,退休后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度日。

她渴望改变,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闯荡。他却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晓梅,你疯了?”

她说已经打听好,可以坐船去港城,只要到了港城市中心,就能在那里扎根。他们最大的优势是他父亲在港城,相比其他人,更容易在港城立足。而且当时谁也不知道国家的大门会关闭到何时,他母亲早已离世,如果父亲再娶,以后父亲在港城挣下的财产,就与他们无关了。

“就算你想去,宁宁怎么办?”他抱着孩子,第一次发了脾气,“现在大家都吃不饱,谁有余粮喂她?我们走了,宁宁可能就活不成了。难道我爸那点财产,比宁宁的命还重要?要去你去,我绝不离开!”

那时她已交了钱,和蛇头定好了出发日期。为了能走,她趁着岳志荣上班,偷偷把孩子送走。

岳志荣回来后,像疯了一般掐住她的脖子,逼问孩子的下落。

后来他找回了孩子,冷冷地说:“离婚吧。离了婚,你想去哪儿都行。”

他们最终没离婚,因为已经来不及了。她交了两人的钱,最后却只孤身一人踏上那条艰险的路。大雨倾盆中,她无数次懊悔,但一切早已无法回头。

她终于见到了岳志荣的父亲岳宝华。那时,大批逃来的人涌进市区,在街边乞讨。宝华楼为了不影响食客,便在一旁给流民提供水和食物。岳宝华见她模样周正,便留她做侍应生,负责端茶倒水。

看着那张与岳志荣相似的脸,得知岳宝华一直单身,她忍不住埋怨岳志荣不肯一同前来。

每到深夜,她总会想起他们父女,盼着国门早日打开,一家人能够团圆。

然而希望渺茫,她不得不向前看,开始在宝华楼的食客中寻找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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