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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梅说:“这不就是教日本人做海鲜汤面的办法吗?”
“对啊!”
岳宁边说,边去揭开那个炖鱼头的锅,她把鱼头取了出来,放边上。
煮鱼头的汤倒入捣碎的鱼肉里,蒸汽翻腾起来。
“我怎么没想到?我一直在算,这么点准备时间,先做哪个后做哪个,生怕鱼头汤汁不够浓厚。”陆培德说道。
岳宁笑:“你没做过拆鱼羹吧?”
“没有。”陆培德摇头。
“拆鱼羹的鱼汤就是这么熬的,也算是我们的基础汤底了。”岳宁说道,“这样浓稠的鱼汤和拆鱼头就不会有时间上的冲突了。”
“受教了。”
鱼汤熬上,岳宁去拆鱼头,她的手法轻盈,速度很快,最后用手触摸检查,这个拆烩鱼头,里面不能有一根骨头。
“你非要宁宁拆鱼头,现在看到了?”许乐梅跟杨裕合说。
杨裕合笑:“这又不是我一个人想看,大家都想看吗?”
岳宁把熬得雪白的鱼汤过滤出来,葱姜蒜爆香,酸菜泡椒入锅炒制,再把鱼汤倒进去,酸香辣的味道升腾起来。
“好香啊!”陆培德都禁不住叫出声。
岳宁盖上锅盖:“酸菜鱼的基础味道,咱们这儿的人不能吃太辣的,要是按照我在西北的口味,还可以加辣。”
岳宁去切了葱丝和青红辣椒,切碎了两颗潮汕咸酸梅,用清水泡着。
她回来揭开锅盖,锅里的汤汁跟泡椒和酸菜同煮后酸香扑鼻,她再次过滤鱼汤,酸菜过滤出来放边上,鱼汤再次倒入锅里,进行调味。
这回她把拆好的鱼头放入汤里小火炖煮,利用这个时间,酸菜铺在盘底中央,酸萝卜片围在酸菜外圈。
她切开柠檬,揭开了锅,把柠檬汁和咸酸梅泡出来的水倒入锅里。
关火,她小心翼翼地把鱼头滑进盘里,盖住了酸萝卜和酸菜,浓厚带着酸辣香气的汤汁浇在了鱼头上,最后葱丝青红辣椒点缀,一小勺热油激发香气。
川菜有侵略性的香气,端到评委面前,哪怕是之前已经品尝了那么多道美味,这股子香气上来,依然能让他们肚子里的馋虫活动起来。
先看形态,一样完整,陆培德是用火腿、冬笋加味,岳宁则是青红辣椒来配色,各有千秋。
尝味道,陆培德的拆烩鱼头浓郁醇厚,那是做得极其精致的国菜,岳宁的这道菜却是混入了酸香热辣,带着江湖之气。然而,就像高手过招,名门正派也未必能敌江湖能人。
杨裕合表达了这么一番言论,许乐梅笑得不行:“岳宁是名门正派的嫡传弟子。福运楼一脉的亲传,被你说得像是野狐参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宁宁的招数千变万化……”
“咱们分不出高下就不分了。”
主持人宣布今天就到此结束。
岳宁正要去换衣服,陆培德追上来:“岳小姐。”
岳宁停住,陆培德说:“谢谢你!”
“不客气,我们都是大陆来的。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岳宁接了他的道谢,刚想要离开。
“岳小姐,我能跟你聊聊吗?”陆培德好似鼓起了勇气。
岳宁抬手腕看表:“到饭点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这边有家印度餐厅去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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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陆培德欣喜地应道。
岳宁在电视节目里说她喜欢尝试各地美味,观众来信给她推荐港城的各个餐厅,有好几个观众都推荐了这家印度餐厅,刚好在电视台附近。
两人一起走出电视台,立马被记者给堵住,岳宁摆手:“我们不能透露细节的啦!大家等着看节目吧!”
拐了两个弯,到了一条小街道,找到了这家印度餐厅,穿着沙丽的印度老板娘会说一口流利的粤语。
陆培德听不懂粤语,那个菜单他也看不懂,岳宁做主点了菜。
“来这里,不会粤语,太难了。”陆培德感慨。
“那是肯定的。学语言不容易,不要着急。”
手艺人大多心气高,想要求人拉不下面子,尤其是自己对他来说还是陌生人,就从闲聊开始。
“之前虽然到处碰壁,但是还好,至少我还有个朋友,他能帮我。”
“对啊!第一次跟你来参赛的,就是你的朋友吧?”岳宁问。
陆培德点头:“是。”
第一道菜脆波波球上来了,岳宁拿起一个舀了一小勺酱汁,递给他:“尝尝。”
陆培德接过,岳宁自己也拿了一个:“朋友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帮着你。不过在这个时候离开,以后也没办法做朋友了。”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
陆培德咬了一口波波球,外壳酥脆,里面是软糯的土豆泥和一些蔬菜,岳宁给他加了点酱汁,味道很复杂,酸辣甜还带着薄荷的清爽,很奇特的感觉。
汁水溢出嘴角,陆培德赶忙把剩下波波球塞入嘴里,拿了纸巾擦了嘴角的汁水。
他擦了嘴角后说:“我能理解,但是他是为了坑我才离开的。”
“他为什么要坑你?”岳宁顺着他的话说。
陆培德简略地说了一下他来港城的背景。
陆家菜在民国的北京那是赫赫有名,新中国成立后餐馆公私合营,他爸参军去了朝鲜战场,负伤回来。
他二叔三叔因为有他爸,在那几年安安稳稳地做着国宴大厨。
“不过我爸从战场回来,身体不好。在我六岁时候就过世了。我一直跟着我二叔学艺,如今堂兄弟几个都长大成人了。以后谁接我二叔的班,就成了个问题。”
“人都有私心?”岳宁说道。
“不。”他摇头,“我二叔没有对我藏私。二叔在跟外地的厨师交流中发现,咱们陆家菜的传承还算好的。南方福运楼已经衰败了。听人说港城这里倒是有传承,他最初的想法是想让他儿子,我的堂弟过来闯闯,说这是一个机会。我堂弟本就对我二叔尽心教我不满,又要让他来港城,他就闹了起来。说我二叔打定主意是要让我接他的班了。在家里闹,还到我妈那儿闹。我就决定我来港城。”
“等于你放弃未来国宴大厨的机会?”岳宁问他,“来港城博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是啊!我想得太简单了。自以为是陆家传人,国宴大厨的亲传弟子,咱们手艺人,一个炒勺就能走天下。谁知道来了,不会粤语,处处碰壁。”
他说了来港城的种种,岳宁完全能够理解。
自己是有亲爷爷,而且背后还有乔家,所以能在港城混得风生水起。
前些日子她接待的一位六十年代从内地来港的学者,说起他刚来港的几年,就是在印染厂做苦力,天天和化学染料为伍。
所以陆培德这样不会粤语,四处碰壁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