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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就在柳清卿左右,当然知道这是那少年塞给她的。可当时上头沾着血渍,只看清是块玉,现在擦干净一瞧,怎么……怎么……
“小姐的玉……”丢了?
听到这话,柳清卿从衣襟里掏出一枚与这白玉如同一辙的玉佩。
柳清卿的玉佩稍大,不是纯粹的白玉,带着些许水头。少年的玉佩稍小一圈,但质地绝佳,通体白色,无一丝杂质。
这佩玉线一红一黑,连打结都是一模一样的双连结。
说是玉佩,实则是当初柳清卿出生时,大应氏给她刻的无事牌,以求女儿此生无灾无事,以保平安。无事牌上头有大应氏亲手刻的纹路。
李嬷嬷怕自己喊出声,连忙捂住嘴,压下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后,嗓音都跟着抖,“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柳清卿哑声:“嬷嬷觉得,这世间会有如此相似的玉佩吗?”
李嬷嬷说不好,若说外头铺子卖的,那肯定会相似。可小姐的玉佩是她母亲亲手刻的啊?总不能连上头的转线都如此相似吧?
脑海中各种思绪纷繁复杂,跟猫挠乱的线团似的,根本捋不清半点。
还是柳清卿先冷静下来,“母亲在时,可给舅舅家那边刻过玉佩?”
李嬷嬷恍然:“那倒是有的。”
柳清卿心里有了数,却又想到另外一个事,这少年怎么就这样巧挡在她面前,还让她救助,并将玉佩抵给她?
这一连串怎么瞧着怎么像故意的。
“快,让马夫去医馆瞧瞧那少年可还在?若在告诉他明日医馆见。”
李嬷嬷赶快去安排。
柳清卿枯坐等待,心绪烦乱连晚食都没胃口,草草对付几口便罢。
拿起账册看了又看,也没看进去。
这要没个消息,今夜怕是睡不着。
还好马夫脚程快,快快回了,可带回的消息却不怎么好。
那少年不在医馆里,已不知所踪。
柳清卿心头咯噔一下,忽然觉得喘不过气忙走到门口扶住门框望向月亮。
而同时,同一缕月华下。
白日里那狼狈不堪的少年正立在房檐上,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懒洋洋望向身旁高大魁梧的男人,“我做得可好?”
男人:“你还需让她亲近你。”
亲近他?
少年挠挠后脑勺:“让她亲近我?为何?”
男人不答:“只管做便可。”
少年嘟嘟囔囔,男人横他一眼,少年立时闭口不言。
男人这才淡淡开口:“身上银钱可够用?”
少年:“够用倒够用,可我想回家,已好几日没见着娘亲了。”
男人闻言面色微变:“男子汉大丈夫,整日缠着娘算什么本事。等这事了了,自会让你归家。”
少年:“可我娘若想我可如何是好?”
男人不悦:“你思虑多了。”
说罢便闪身跃下房顶,如鬼魅般消失于黑暗之中。
少年哀叹一声,躺到了房顶上。
无法与娘亲诉说委屈,便只好给月亮说心事。
“月神啊月神,你说这次谢琅那人能不能活着回京。”
正此时,千里之外,浓云密布,雷声轰鸣。
浓重的雨声笼罩山上,急雨成瀑,水流顺着山崖急下,眼瞧着过几个时辰就要成了山洪。
山崖洞中有一男人正陷入昏睡,浑身是伤,衣衫上尽是被刀剑割开的痕迹,露出鲜红的血肉,他侧身陷入水坑中,脏污的洞水已淹至脸侧,连雷声都无法唤醒他分毫。
正是谢琅。
第22章 “若是熬不过去,怕是不好……
大雨滂沱,遮天蔽日。
夜半时分,柳清卿是被暴雨雷鸣声吵醒的,雨滴砸到青瓦上着实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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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去两日,她还未寻到那叫穆子应的少年。
柳清卿摸着挂在颈项上的白玉无事牌,缓慢摩挲着上面凹凸的刻痕。只几下便不敢再摸了,生怕摸的多了将那抚平,那她就再无半点属于母亲的痕迹。
窗外雷鸣阵阵,白色电光让屋子里亮了一瞬。
她侧眸望向身侧空着的位置出神。
谢琅已去了四日,怎半点音信都无?心里总觉不安宁,这几日半夜总会半梦半醒摸到他那冰凉的位置,然后彻底醒来,得再躺个一时半刻才能再睡着。
前几日还有心思将藏在衣柜中的话本子拿出来看得津津有味,看后再裹进小衣再裹进一群里藏起来。
这日是彻底没心思看了。
她想梦见谢琅,可一次都没。
说来也是,她和谢琅这点浅薄的夫妻情谊,怎可能说梦到就梦到的?
今日不知怎的,直到外面雨歇云散天光大亮,柳清卿都还未睡着,心慌的半点睡意都没有。
去给老夫人请了安,又在那边用了早食,柳清卿还是神思不属。
老夫人瞧见,心里大概清楚怎么回事,只轻拍她的手背安抚一句,“谢家的人向来命硬。”
柳清卿忙望过去,刚要开口就见两个奶团子冲了进来,将她话头打断。又陪两个奶团子玩了片刻,她才跟老夫人道别往回走。
这两日管事的每日这时辰来外院书房教她看账册。
不看不知道,一看令人心惊,这才把系于谢琅身上的心绪勉强扯过来些。
可用了午食后,柳清卿还是半点睡意都无,不知怎的,坐立不安,只好在院子里散步看景,实则看不进眼里,走了片刻又恼了,漫无目的地往外走。
不知走到哪,好似听到了女声,可定神仔细听好似又没有。
柳清卿忙抬头瞧,发现自己走到了二叔的院子外头,这一抬头就是郁郁葱葱的竹墙。
她觉着二叔的性格应是不单是寡言,许是还觉孤独吧,要不然怎么将自己用竹子围了起来。听闻生了二叔的姨娘早早被遵从意愿放出府,侯爷一家人拧成一股绳,二叔想是会觉尴尬。
驻足半晌,没再有什么声响。
她想自己许是听错了,二叔院里怎么可能有女声,整个侯府都知二叔院中行走的全是小厮。
又往花园走,路过鱼池,上回有兴致带了鱼食,这回可什么都没带。柳清卿低头瞧着聚到水边朝她扑腾的鱼儿们,想到前次喂鱼还是谢琅接她回房。
没走也没去寻鱼食,只立在水边不知想什么。
说来巧,没片刻老夫人也来到这,柳清卿听到声响一回头,瞧见是老夫人连忙迎过去行礼。
老夫人扶她起来,慈声道:“惦记琅儿了?”
锐利的目光扫过柳清卿眼下珠粉都遮不住的青灰后柔和下来,牵住她的手将她引到小亭中坐下,谆谆教导。
“祖母知你这几日想是难熬,但祖母要跟你说,这是做谢家女人必经的路,我现在老了,你以后便是谢家的女主人,纵是担忧,也需刚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