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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不够,还远远不够。
逆着夜色,对方紧贴而来。
少女齿间猛然一阵颤,眉心继而是更深的蹙意,她紧咬着牙关,城破当日的一幕幕再度于她眼前涌现。
风雪,铁骑,庭院。
还有那一场湿漉漉的雨。
男人紧锁着她的脖颈,后背是冰凉的墙壁。
她无处躲藏。
薰笼内燃着龙涎香,月光银白,将她身形寸寸包裹。
她紧咬着牙关,鬓边碎发已湿,双脚亦站立不住。
纤弱的身形,如同在冷风中摇曳的一朵芙蕖。
终于,她腿上失了力,整个人跌坐下去。
在她滑下的前一瞬,李彻将她脖颈紧锁住,虎口的力道迫使她再将身形直起来。
男人眼神冰冷,夹杂着恨意与杀意,眼底的兴味愈浓。
不够,这不够。
还远远不够。
他怎么能让她这般轻松地缴械投降呢?
即便先前已历经了一遭,但现如今,他的精力仍十分充沛。微潮的晚风在男人冰冷的凤眸里浮动着,他游刃有余地埋首。
手指修长有力,深深埋入少女头顶发隙。
卫嫱喉咙一哽。
“求……求您……”
她指尖颤抖得,几乎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李彻低下头,看见她面上湿润。
他哂笑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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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受不住了?”
“卫嫱。”
“我给过你机会死。”
那夜风雨浩荡,李彻坐在她闺床上。
——“卫二小姐是想咬舌,割腕,还是撞墙?”
“难道不是么?”
明黄色的衣角在眼前渐渐模糊,少女双唇发白,几欲昏厥。
她只感觉着,夜风袭来,男人眸光中满带着戏谑之色。他唇角虽勾着,可那笑意却分毫不达眼底。
渐渐的,卫嫱看不清他的神色。
连周遭的风声,也快要静止。
忽然,有一声破空,将着深夜打碎。
是德福在殿外尖细着声音道:
“陛、陛下……”
“金妃娘娘求见。”
原以为是救命的绳索,谁曾想,李彻像是没听见对方言语般。他全部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形,眼底杀意愈甚。
他要她死。
他想要将她折磨死。
“陛下,金妃娘娘求见!”
尖细的一声,落在耳畔,又在瞬时被李彻的气息覆盖。
他的动作不减。
卫嫱的脖颈被人再次提起,乌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少女气息渐弱,却仍在他背后一字字写着。
“奴……奴……婢……”
疼。
好疼。
“卫二小姐。”
灯花零落,她面上一片湿润。
“陛下,金妃娘娘说是有要事,求见陛下——”
“朕让她在门口等着!”
李彻浑不顾殿外的通报声,他直视着身前虚弱不堪的少女,褪去眼底欲念,恨恨的声音沉下来。
“你记住。”
“往后的每时每刻,我都要你像今日这样一般。”
“——身在地狱,求生不得。”
“求死——”
他一顿,忽尔冷笑。
“也只能死在朕身边。”
日日如此,夜夜如此。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
第11章 她必须要做出改变
金妃走进来之前,李彻又拉了一遍铃铛。
第二碗避子汤被端入金銮殿。
汤碗是与金妃娘娘一同入殿的,彼时卫嫱已穿戴齐整,虽缓和了片刻,却仍止不住地眼前发晕。看到第二碗汤药时,她胃中干呕之意愈甚。
当金妃走进来时,正见卫嫱扶着墙角,晕得昏天黑地。
看见面色发白的少女,金妃毕氏明显一愣。她看见卫嫱脖子上的手指印后,目光明显变了变。
虽如此,面上情绪仅是一瞬,又立马被她遮掩下去。
金妃嗓音又甜又柔,朝李彻迎了上来。
“陛下。”
卫嫱不愿同二人斡旋。
咬牙喝完两碗避子汤后,她朝殿上福了福身,便朝宫外走去。
走在宫道里,卫嫱自嘲般地想,待会儿回到浣绣宫后,她可得好好打趣月息妹妹,让对方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看像不像皮球。
正如此思量着,卫嫱晕晕乎乎朝浣绣宫走。
便在转角之时,宫道尽头忽然走来一个身穿宫衣、模样着急的散役,那人见了卫嫱,犹如见到救世主般,急匆匆迎上来。
“卫姑娘,终……终于寻到你了。大事不好了,月息她、她……”
她怎么了?!
卫嫱一下清醒。
“月息姑娘她不知怎的,似是染了什么恶疾,昏睡、昏睡一下午了——”
……
月息发了高烧。
恶疾来得又快又猛,令人猝不及防。卫嫱赶回屋舍时,只见月息裹着厚厚的被褥,平躺在那张小床板上。
她额上盖着一块毛巾,两颊通红,迷迷糊糊说着一些话。
“阿……阿娘……唔……小沉……”
“好疼……阿娘……”
月息曾与卫嫱说过。
小沉是弟弟的乳名。
卫嫱伸出手,摸了摸少女的面颊。
很烫。
可床边桌边都没有药碗,除了这被褥与毛巾,再没有旁的东西能给让她的病情有所缓和。
见状,她转过头,同左右散役着急打着哑语。
[月息她,她得了什么病?有没有喝药?]
[春霖姑姑呢,她知晓吗?她怎么烧得这般严重,可还有人会医术……]
可除了江月息,再没有人能看懂她在说什么。
卫嫱愈发焦急了。
她两手挥动着,却只能看见身前之人面上的疑惑。见状,她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自怀中取出一块素帕。
宫中无笔墨。
犹豫片刻,一贯怕疼的小姑娘,咬烂了自己的手指。
她用自己的血,在素帕上写道:“她怎么了,服下药了吗?她……”
不等卫嫱写完,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冷笑。
一名黄衫子散役自床上跳下来。
“服药?我们浣绣宫哪里有药给她吃。我让阿翠把你喊过来,是叫你赶紧将这病秧子抬出去宫去!寒冬腊月的,保不准儿染的是什么祸害人的病,莫将屋里其他人也染上了。”
听了对方的话,卫嫱这才发觉——自她进屋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皆对月息的床榻退避三舍。
她们或是别过脸,或是捂着口鼻,面上无一例外地是一副嫌弃之状。
卫嫱面色一顿,皱了皱眉头。
[你说什么?]
“瞪,瞪我?”
对方边铺床边道,语气中尽是冷漠。
“难不成我说错了么?卫嫱,你赶快将她用被子卷着抬出去,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