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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便是兄长,前来卫府寻她。
卫嫱见着,兄长一脸怒意,走入庭院。
他朝李彻匆匆行了一礼,而后牵过卫嫱的?手,面色并?不虞。
卫嫱乖乖躲至兄长身后,不再去看李彻。
“吾家?夫人,不必劳烦主上挂心?。”
兄长只丢下这一句话,而后竟也不等对方开口,径直拉着她离开。
“主上。”
看着那二人的?背影,静默许久的?闻铮上前。
“那是……卫姑娘么?”
看面容,着实不太像。
见那武功……
那名郑夫人更不像是卫姑娘。
更何况四年前,卫姑娘已亡故。
且是死在众人眼前……
又怎么可能是卫姑娘呢。
闻铮兀自思量着。
可,倘若对方不是卫姑娘……他心?中?疑惑,主上为何又对她这般上心??
黑衣之人自顾自想着,只听轻微一声。
身侧皇帝阴沉着脸,已将手中?的?玉扳指,捏作齑粉。
第50章 “你今夜怕是真要与我在一起。……
卫嫱拉着兄长的?衣袖, 迈过高高的?门槛。
青石巷地面湿润,潮湿的?街道上,洒满了淡金色的?辉影。
淡淡的?金粉色落在二人的?衣肩, 又随风摇曳着, 落下一地斑驳的?影。
闻铮见着,主上眼看二人身影远去。
不过少时, 相携而去的?身形便消失在转角处。阶台上湿痕未干, 倒映处模糊的?屋檐。
飞檐下滴落“啪嗒”一声, 闻铮收回心绪。
他并不知, 主上为?何对卫颂身边的?那位夫人那般上心。
灯船上见到那名?陌生女子时,主上似乎讶异了一瞬。他讶异于卫颂的?妻女,却?又在与之靠近时,眼底忽尔升起一阵悲喜莫辨的?情绪。
那情绪来得太?过于突然,竟叫他伸出手, 情不自禁扯下那面帘。
——一张陌生的?脸。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冷风吹回神思, 闻铮半步走上前,清声禀报道:“主上, 您叫属下调查的?……”
正说着, 他压低了声。
“属下着实查到一些东西。”
李彻眸光亮了起来。
期冀的?光影微微闪动着, 只听闻铮道:“属下暗地调查了,卫颂着实有一位姓郑的?夫人。至于卫姑娘……青衣巷的?邻里?乡亲们都见过,卫颂每年都会上山,祭拜他的?妹妹卫氏……”
郑氏并不是她。
郑氏是卫颂的?夫人,那女孩的?亲生阿娘。
有什么自男子瞳眸间碎裂,叫李彻先是一愣神,而后连连摇头。他神色似有些恍惚,却?全然不信闻铮的?话。
不可能?, 怎么会呢。
那女孩,明明生得那般像她。
李彻浑不信他的?话。
闻铮无可奈何。
日头愈发高升。
街巷的?石板路上水渍干透,原本冷风吹彻,此刻暖阳照得人身上终于有了些暖意。一辆马车默不作声,跟在二人十步之外,卫嫱步履微顿,攥住了兄长的?衣袖。
有人跟踪他们。
他们二人刚自府邸中走出来,想也不用想,跟踪之人定是李彻。
思及此,卫嫱手指攥得愈发紧,她轻轻唤了句:“兄长。”
身侧阿兄俨然也发觉了他们,他面色未动,镇定地将她右手回握住。
兄长牵住她的?时候,用的?一直都是左手。
前阵子天气冷,卫嫱便为?兄长做了副指套。
一是遮住他手上的?伤口,其二,便是作御寒保暖之用。
发觉有人跟踪时,身后恰有一间小摊铺,卫嫱右手沉了沉,兄长镇定自若,带着她于摊铺上挑选起物什来。
这是一间贩卖女子首饰的?小摊。
摊主是个热心肠的?中年人,嗓音分外嘹亮:“这位公子,来为?您的?心上人挑件首饰?”
卫颂牵着她,神色未动:“是我夫人。”
对方?登即眉眼笑开,纠正道:“好好好,这位公子,可要为?您家夫人挑几?样首饰?哎哟,您家夫人可真是气质出众,这支白玉梅花簪真是衬极了夫人的?好样貌……”
摊主一张巧嘴极甜。
卫嫱虽心不在焉,可那些话对兄长却?莫名?受用,她看见兄长微微勾起的?唇角,片刻后,对方?歪头问她道:
“可有喜欢的??”
她右手被兄长紧牵着,左手配合地指了一支。
卫嫱指得很随意。
兄长却?十分郑重,他让摊主取来了那一根白玉梅花簪,卫嫱顺势稍稍倾头。
男人右手戴着指套,将白玉簪至她发髻之上。
恰于此时,耳畔又传来过往行人的?私语。
“仁兄,你可知昨夜刘府之事?”
“不知贤弟所谓何事?”
“便是昨天夜里?,刘大?人家被好些个官兵包围得水泄不通。听闻是朝廷派下来的?人,便单单是昨天一晚上,一连抓了好几?个贪官呢!听闻过几?天呈了卷宗,定了罪,便要将这些吃百姓饭的?大?贪官游街示众!唉,如?若不是闻大?人这一遭,何人能?想到那刘祟安竟,竟……”
几?人越走越远,声音也小了下去。
听闻这一席话,卫嫱算是知晓李彻此行的?目的?。
这些年,她虽无心留意于京城之事,但皇都那头却?时不时传来关于李彻的?消息。无论是皇城,或是贡川百姓皆夸赞他——这短短四年里?,他将朝廷内外、州府上下肃清得干干净净。夸赞他实乃一代明君。
明君么?
她的?脑海中忽尔浮现梨花树下,那捧着书卷玉立的?身影。
“嫱儿。”
“嫱儿?”
“……”
兄长好几?声,终于唤回她的?思绪。
卫嫱回过神,眼看着兄长已?然挑选好发簪,仍是那枚看上去精致而温柔的白玉梅花簪,此刻正簪于她发髻之上,折射着淡淡的?辉光。
兄长弯眸,肯定:“好看。”
她明明是随意一指,却?让兄长眉眼笑开。阿兄笑起来时,右颊上有一个很浅很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卫嫱将发上玉簪扶了扶,温润的?玉划过指尖,泛着温和的?凉意。
离开摊位时,她余光所见。
李彻前来跟踪他们二人的暗线还未走。
她与兄长交换了个眼神。
自从遇见李彻后,她与兄长便盘算着,早日离开贡川,再逃到天边去。她此生此世,再不要遇见那人为?好。可离开贡川,需途径一条贡河。贡河乘船而行,可如?今李彻的?人已?将整条贡河牢牢把守住,如?若她与兄长要逃离贡川,只能?自西北口的?小道泛舟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