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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汹汹地道:
“适才都已经与我说好,而今为何又?将我拦住?李彻,陛下。民妇已有夫君,并已育有一女。还?望陛下不要?再说什么胡话。”
他人之妻?
李彻浑然?不顾。
他微皱着眉:“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阿嫱,是我先来?的。你方才已与我结发,便是我的妻子。我不会,也不准许我的妻子流落于民间。”
他说得铿锵。
卫嫱问:“那你要?做什么?”
李彻:“我要?带你回京城。”
“李彻,你真是疯了。”
这不知是她?第几次听见对?方这般说。
一袭青衫的女子冷着声,与他道:
“身为人君,强抢民妇。你可知此事如若传出去,你究竟会被参多少道折子?你当真是——”
连脸都不要?了。
“是他先抢我的。”
身前之人打断她?。
晖光终于变作些许黯淡的金粉色,落在男子的玉冠之上。
他声音亦微凛:
“旁人如何妄言,我都不怕。若有人敢嚼舌根,拔了便是。”
他乃九五之尊的帝王,四海浩荡,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更没有敢违抗他的人。
看着李彻眼底的厉色,卫嫱并未如从?前一般觉得胆寒。只是她?的唇色愈发白了些,连带着那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她?道:“我不会与你回去。”
李彻点头:“我知道。”
见状,卫嫱不接皱眉:“你说什么?”
李彻淡然?:“我在你茶水里下了药。”
她?的太阳穴忽然?突突跳起来?。
“你无耻!”
“学你的。”
轻微冷风穿过屏窗,送来?他的声息。
卫嫱原本冷白的面上忽然?浮上些许烫意,见状,对?方面上了然?。
“不是毒药。”
李彻接过她?的身子,“放心,睡一觉就好。”
怀中,女子怒目圆瞪。
那样一双清澈的杏眸,此刻又?染上一丝无力的混沌。见状,李彻垂眸道:“只是迷.药,对?身子无害,你睡一觉便好。”
正言道,他顿了顿声,末了,声音又?一梗。
“只是睡一觉,放心,朕可没有你那般心狠。”
直接给他下毒药。
卫嫱心中愤然?,她?感觉胸腔之中,直直燃烧着一股怒火。怫然?的怒意,将她?的身子近乎要?点燃。
但不等她?再反应,那蒙汗药俨然?起了作用。她?一双眼皮耷拉着,昏昏沉沉,整个身子也开始变得酸软。
酸软,无力。
她?堕入一片可怕的黑暗。
……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卫嫱心想。
如若她?能再醒来?,一定要?用这四年来?所修习的剑法,将李彻捅个对?穿。
——待醒来?,卫嫱也如是想。
睁眼时已处于摇晃的马车中,四四方方的马车,颠簸着前行,看上去跑得极快。
像是归心似箭。
些许日光透过车纱帐,那纱帘极厚,其上绣着精美的图饰,令卫嫱根本分不清,眼下究竟为何时。
她?只看见,自己?的双手被人牢牢紧绑起,于她?身侧,正稳稳当当的坐着一名男子。
一名名为李彻的、身着锦衣玉带的、正悠悠然?看着她?的男子。
见卫嫱醒来?,他一眼便看见少女眸底生起的、宛若小兽般的凶意。她?虽双手被牢牢绑着,可面上却并无任何求饶之意。那一双逐渐清澈的杏眸,此刻正凶狠瞪向他。
她?的口?齿亦被堵住。
死死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卫嫱的拳头握紧。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目光偏移过来?。对?方先是伸出那只修长的手,于她?头顶轻抚了片刻。那动作,就像是在抚摸一只极怜爱的小兽,手掌万分轻柔。
便是连衣袖也不舍得刮蹭在她?面颊上。
虽未将她?口?齿间的手巾取出来?。
透过她?那想要?杀人的眼神?,李彻依旧能感觉出来?。
——她?骂得很脏。
完全不似一个大?家闺秀。
但是无妨。
只要?她?在自己?身侧,只要?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哪怕变了脾性,哪怕换了一张脸。
都无妨。
男人如是思量着,手上力道不由得愈发温柔了些。
他伸出手,将少女那一缕碎发别至耳后,先是轻声嘀咕了一句“这么快就醒了”,而后像是在解释着什么一般,缓缓与她?道:
“已快到?漠川了。”
待她?再晚醒些四五日,一睁开眼,便已经入了京城了。
李彻说着:“我知晓,你此刻定时很想骂我。阿嫱,我也答应过你……不过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强迫你。只要?归京,只要?归京之后……”
他顿了顿,诚恳道:“只要?你随我归京,哪怕不在宫中,或是你想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再强迫你。”
只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在自己?能看得见的地方。
如此,便够了。
他一面说着,甚至一面还?伸出右手做了个“起誓”的动作。那动作,那语气,虔诚得像是某位信徒。
卫嫱不知晓,对?方究竟是想要?感动何人。
她?秀眉紧蹙着,不耐烦地“呜呜”了一声。
对?方又?轻抚上她?的发顶。
“我说的是真的。”
“阿嫱。”
他慢声道。
“陪在我身边。”
陪在他身边就好。
“就当……”
“是在可怜我。”
她?或许并不知晓,他这漫漫余生之中,根本不能承担再失去她?一次的打击。四年前的往事,已生生吊着他的命悬一线。而今他终于遇见她?,终于再拥有她?。
只要?能陪着她?,她?想做什么,她?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怎么样都好。
他会给她?天底下最多的钱财,最璀璨的宝石,最华美的宫殿。
只要?她?想,只要?她?喜欢。
……
李彻如此思忖着。
他却看见,对?方眼底燃起的怒火。
他知道——她?是要?逃。
她?想要?逃离,哪怕是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哪怕正处在这颠簸摇晃的马车之上。
无论是四年前,或是现在,她?从?未停止过逃跑。
这种眼神?,他见过太多太多次。
李彻无奈叹息一声,紧接着,他自一旁取出一个小药瓶。
银白色的药瓶,瓶塞被他极轻易地打开。卫嫱眼睁睁见着,对?方便如此,将一枚圆滚滚的小药丸倒在掌心。
不等李彻说,她?立马反应过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