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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彻将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之?事。

李彻膝下无适龄公主和亲。

小翎是他唯一的血脉。

卫嫱想,这个?秘密,她?一定要?带入坟墓里。

且说另一边——

李彻设宴,宴请那南郡使臣。

南郡派来?的人并不多。

礼乐错落有致,皇帝一身龙袍高坐龙椅之?上,看着那一行随宫人缓缓入席之?人。

入乡随俗,那群南郡人朝李彻行的是中原礼。

倒是那为首的颇有脾性,一双丹凤眼轻瞥了殿上皇帝一眼,而?后右手握拳,放于左胸之?前,也算是行了礼。

李彻倒也未恼火,他目光淡淡,掠过此人。

那是一个?年轻的南郡男子。

他与身后之?人皆不同,并未穿着南郡服饰,反倒穿了一身玄黑色的交领长袍。满头乌发编成一条条精细的小鞭,于两?只耳垂旁边,还悬了一双小巧精致的银珰。

适才?他走入大殿时,恰好?有日光穿过门扉而?来?,此时还未至盛夏,日光并不甚刺眼。曜曜晖影缓落,坠在男子耳珰处,却折射出一道阴冷的、颇具有杀伤力的影。

见大宣皇帝望来?,此人亦眯起那双浅眸,抬手命人抬上一物。

“此物名为鲛明珠,取百余鲛人泪研磨而?就。尤甚是夏日,将其放于屋中,除却能将黑夜照得?明白如昼,还会使人感觉到似是自海底扑涌而?至的沁凉的寒意。”

正说着,对方一撩衣袍,站起身。

“此乃我南郡至宝,在下亲自为陛下献上。”

他声音悠悠,脚下步子亦是不疾不徐。

不过片刻,他已然走至皇帝身前。

日影炽艳,掠过敞开的门扉,明亮的光晕打落在男人面庞之?上,他看清大宣皇帝的眼。

那是一双同样炽艳的凤眸,眼尾微微向上挑着,带着几分天子独有的、令人望之?生畏的威严。

整个?大宣王朝,偌大的皇宫之?中。

除了卫嫱,他是第二个?敢如此与皇帝对视之?人。

四目相触,隐隐有火药气息涌动?。

李彻亦看清对方的瞳眸。

只一瞬,他眼底浮光微凝,而?后淡声道:“南郡二皇子,滕慕。”天生阴阳眼,一只深眸,一只浅眸。

李彻声音清淡而?笃定。

被?人如此揭穿了身份,滕慕并不惊讶,也不生恼。他并不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面上反倒挂着笑,将那鲛明珠献至皇帝面前。

待靠近些。

李彻嗅到一阵异香。

香气似是自鲛明珠上传来?,清清淡淡的,并不浓烈,也并不令人生厌。像是一阵海风裹挟着和煦的暖日,锦匣打开的那一瞬,无数光影顷然而至。

很漂亮的明珠。

李彻想,阿嫱定然会喜欢。

他颔首,命人将鲛明珠收下。

锦匣如此被?人端下去,大殿之?上,仍残存着些许异香。滕慕歪了歪脑袋,他并未退离,反倒饶有兴趣地望向李彻。

龙椅之?上,十二旒冕之?下,那双眼平静,却满带着不容撼动?的威仪。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

清淡的风拂过廊庑,稍稍吹掀龙袍一角,只一眼,便让人生出许多忌惮与畏惧来?。

滕慕道:“既是两?国何谈,陛下又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正说着,他目光垂下,眼神轻掠过酒觞。

酒面清平,又似是被?风吹得?微晃。

滕慕举起酒觞。

李彻看出他的意图。

男人向来?不动?声色,只淡淡道了句:“朕向来?不喜饮酒。”

防备他。

滕慕知晓自己方才?下.药一事被?他看穿,不由得?举杯勾唇

“陛下误会了,这酒里头加的并不是什么取人性命的毒药。”

“若有人不慎喝下,只不过……会狂笑不止罢了。”

他又补充:“三日三夜。”

李彻凉凉瞟了他一眼。

滕慕那一双阴阳眼仍向上微挑着。

视线不疾不徐,划过黄袍之?人面上。

不得?不说,眼前这大宣皇帝便如同传闻一般,果真?有一副令人艳羡的好?模样。天光倾落,男子卓然坐于九龙宝座之?上,清透的光影落在他袖袍之?处,微炽的风轻撩起他冕旒下的乌发。

他的眼里夹杂着雪雾缭绕,清清淡淡,平静疏离。

又偏偏带了几分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姿态,让人只瞧一眼,便忍不住想要?低下头,不敢冒犯,更不敢亵渎。

但滕慕显然不是平常人。

他接过李彻视线,悠悠然看了眼对方面前所摆着的那一杯清酒。酒面平整,时有微风掠过,却掀不起男人心潮的任何波澜。

滕慕笑道:“看来?陛下的戒备心当真?很重呢。”

戒备他,更戒备这一杯酒。

这种戒备仿若也是与生俱来?的。

“平日宫宴,陛下也不饮酒么?”

李彻:“不饮。”

“是怕有人在酒中下毒?”

李彻看了他一眼,淡淡:“是。”

滕慕问:“这天底下,还有人敢在天子面前下毒?”是嫌自己命太长吗。

李彻道:“还真?有。”

皇帝平声回答,面上未带情绪,语气之?中竟也不恼。仿若他们二人眼下所谈论的,是一件极平常的小事。这言谈来?回之?间,倒是令席间不少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乏有人垂首,以袖拭额。

听了李彻的话,滕慕笑得?倒是更加开怀了。他爽朗大笑一声,而?后朝着皇帝眯眸。

那一双阴阳眼,此刻显得?格外危险,又格外的意味深长。

“陛下……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李彻想起自己的那条“小蛇”。

脑海之?中,倏尔闪过那双倔强的眼,她?的瞳眸略浅,与身前男子其中一只眼竟有些许重叠。

他拂袖,平淡道:“一只小宠,有何惧怕?”

“真?只是小宠么?”滕慕“啧”了一声,“不过说起这小宠,这一路走来?时,我倒是在梨花树下见了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狸奴,那虎头虎脑的,甚是喜人。”

“还有那梨花树,一朵一朵,都漂亮得?很……我听闻,陛下可?是为了一个?女子,种了这满皇宫的梨花树……”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使得?在场之?人听得?真?切。

有人抬起头,朝窗外望去。

眼下分明不是梨花盛开的季节。

皇帝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使得?这满皇宫的梨花树都开了花。

远远望去,竟像是夏日里的一大片雪影。

风吹玉珠簌簌,落下满地?莹白。

李彻目光清浅,却也不禁随之?放远。

不过片刻,龙椅上男人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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