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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走上前?,她眼皮跳了跳,眉头警觉地蹙起。
与二人对视,她需要扬起下巴。
花影落在?她下颌之?处,衬得她愈发容貌妍丽,像是一朵惹人喜爱的夏花。
那南郡使臣看了她许久,朝着?她笑?道:
“在?下斗胆,这位便是坊间传闻的那位郑夫人罢。”
李彻眉头也轻拢起。
滕慕赞叹:“果真生得花容月貌,气?质出尘。”
这是卫嫱恢复容貌的第五日。
李彻大动干戈请来了易容师换脸,此?举惊动整个?后宫,当看见卫嫱真正?容貌时,莫说是旁的人,便是连一直跟在?皇帝身旁的老人也愣了一愣。
唯有孙德福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一般,躬身立于一侧,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得亏金妃正?在?禁足。
卫嫱心想。
她倒是好奇,待毕氏见到她这一张脸时,将?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如今,那名南郡使臣立在?她身前?,眼神直勾勾朝她面上扫视,明显引得李彻不虞。皇帝面色微沉,方欲开口?,只见滕慕忽然走上前?,从自己左手手腕处摘下一只玉镯。
那是一只通体莹白的玉镯。
为日影与花影笼着?,正?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光芒。
滕慕笑?着?,将?玉镯递过来。
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他的右手,以及手腕上的图腾刺青。
像一条蜿蜒的蛇。
如同他的阴阳眼一般,令人觉得莫名的畏惧。
卫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见她没有接过那玉镯,滕慕倒也不恼,他笑?着?眯了眯眼,似装作和善的模样?道:“在?下滕慕,南郡二皇子。见过……夫人。”
李彻走过来,径直抓住卫嫱的手腕。
不容她任何反应地,将?她牵至身后。
隔断了卫嫱想要说的话,也隔绝了滕慕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那目光满带着?思虑与打?量。
滕慕虽收敛了一贯的轻.佻与冒犯,可那眼神依旧令卫嫱感到有些不自在?。尤甚是李彻,他眼神冷冽,眉宇之?间像是凝着?一层冰霜。
冷风乍一吹拂,冰冰瀌瀌,犹若雪雾簌簌落下。
令人通体生寒。
他冷声道:“二皇子,我们大宣有一句话叫做入乡随俗。二皇子似乎还不大懂大宣的规矩。”
李彻的手自她的手腕往下滑落,最后紧牵住她的手指,十指相扣。
他手上的力道在?缓缓收紧。
似乎在?害怕把她弄丢掉。
滕慕扫了他一眼,神色带着?玩味。
不过到头来,他还是往后退了半步,右手放于左胸,朝卫嫱点?头。
“在?下滕慕,见过大宣皇后娘娘。”
他的袖口?微低,露出那像蛇一样?的刺青。
卫嫱不去看他,也回了一礼。只是她刚一站定,腰际处一沉,李彻的手轻贴着?她的腰身,低下头来问她:
“朕看你面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朕叫人先?送你回宫。”
她点?点?头。
这是她回宫第一次,主动去顺着?李彻的话茬。
她想避开滕慕。
李彻朝后递了个?眼色,立马有宫人上前?。卫嫱抿了抿唇,不去看那南郡二皇子。离去时,余光却?能感受到始终有那一道目光,波澜不惊地落在?自己身上。
卫嫱不甚明白,南郡二皇子的眼神里,究竟掺杂着?怎样?的情绪与考量。
她本能地想要避让。
回到凤鸣居。
天色尚早,金乌微微西斜,金晖较先?前?稍黯淡了些,光影灿灿,薄薄攀爬上寝殿的窗扉。
内寝的鹅梨香燃尽了。
朱漆八角薰笼之?内,不知由何人悄然将?其?换作了安神香。清清淡淡的香气?,随着?门扉开阖传来。有宫女上前?,恭敬奉了一碗热茶。
浅呷一口?淡茶,茶面轻微晃荡,卫嫱眼前?驱之?不散的,仍是那如同青蛇一般的刺青。
露出锋利的、尖锐的獠牙。
看到那刺青时,卫嫱心跳得很快。
包括与他对视时,她内心深处竟生起一股微妙的感觉。
究竟是何等感受?
她分辨不清。
只是回过神来,她却?总觉得,那刺青图腾似乎有些眼熟。
像是……曾在?什么地方所看到过。
她一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
直到金乌浴血,自天际西垂。弯月伴着?满天星子,一点?一点?升上来。
宫阶上也铺就一片夜色。
她方欲休憩,忽然听见自院内传来的异动声响。那是一阵急躁的风声,而后便是簌簌的打?叶之?声。如若她先?前?未曾习武,此?刻必定想的是夜间风声太急,然而眼下,然而如今……
——有人闯入她的小院。
她屏住呼吸。
忽然间,有一只手沉在?她腰间,将?她揽入怀里。
第70章 “明月镯上,血迹相融。”……
那力道略重?, 却又刻意避让着,未曾伤到她。
不等她抬起?头,身侧登即有寒光闪过?, 撩带起?她鬓发飞扬。
那寒光自身侧劈出?, 顺着不知何时大?开的窗扉,朝院内杂丛间的骚动劈去。
“唰”地树影纷纷, 被风劈得一阵乱晃, 于月色映照着, 投落一地婆娑的树影。
卫嫱不用抬眼?去看, 便已知晓是何人。
——她嗅到身前那清淡的龙涎香与药草味道。
是李彻。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
男人一手?沉在她腰间处,将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高大?颀长的身形犹如一堵墙,结结实实,将她保护得严实。
黑夜中,李彻声音清寒。
“何人如此胆大?包天, 胆敢于宫中行刺皇后。”
一片寂静, 唯余风声寂寥。半晌之后,一片漆黑的阴影里?, 有人“咯咯”笑了笑。
这声音卫嫱熟悉。
正是白日?里?所见的南郡二?皇子。
对方并未佩剑, 甚至未带任何兵器刀具, 只身自阴影间跳了出?来。月华寒凉如水,坠在他被小辫微微遮挡住的耳珰上。他一面笑着,一面走上前,下颌处的寒光就如此晃了晃。
“行刺?”
“在下可没有行刺。”
他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样才算行刺嘛。”
骤然间,男人忽然伸出?右手?。长臂上的刺青仿若被什么所唤醒一般,忽尔化作一根根锋利的银针。
径直朝这边飞刺而?来!!
针尖寒光渗渗。
在夜色之下,显得尤为刺目。
就在短瞬。
卫嫱分不清那究竟是多少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