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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到,已经决定大力整治了。”

这话说得巧妙,把纪霆从这里面摘开。

不是他治下不严,是大人刚来,这事不是他的锅。

不管怎么样,确实平息了这些粮商的怨气。

如果他们真的气上心头离开,再回来可不成了。

做买卖的人也要面子,这种自打脸面的事,谁也不会做。

对以后的门北县来讲,更难请到人。

这些人自己也后怕,方才就是被这些二流子激的了,差点真的走。

还好捕头过来了。

不过他们衙门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差役都不能来吗。

此刻的雷老吏,正在跟纪大人细数衙门的差事:“过年期间事情肯定少,年后事多如牛毛。”

“哪哪都需要人手。”

城北军属那边要安抚。

城南寺庙需要您主持上香,安抚教众。

还有许多节日宴请,巡查河堤等等。

这种老吏只要想找事,总会有许多看似紧急的事要办。

不去好像也行,但总显得不尽心。

不仅如此,衙门数十差役全都指使出去,说是粮商们来了,去通知下面二十二村镇,让他们组织来买种子。

故而衙门内里十分空虚。

要不是纪县令跟王县丞留了个心眼,让贺捕头不要走远,说不定还赶不回来。

贺捕头本是不用出去的。

但昨天晚上有户人家失窃,又有人提供线索,他急着去抓贼。

没想到这都是调他们离开的奸计。

为的就是把粮商们都弄走。

这一招确实阴毒。

纪县令来门北县做了许多事。

可这种子却是最重要的一环。

而且各个村子都知道粮商会过来,都在安心等着。

若这次泡汤,哪个村子都要骂骂咧咧去买粮种了。

到时候会如何咒骂纪县令,自不用说。

接下来四五月份的劳役,会更麻烦。

信任一旦崩塌,想要修复,就要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努力。

背后搞鬼的人,恶毒至极。

想要用全县人的春耕,来威胁纪县令。

王县丞身边书吏道:“大人,那雷老吏他们,就不怕被报复?”

“他们怕什么,能直接砍头了,还是抄他们的家?冲在最前头的,又不是他家。”王县丞冷声道,“再说,他们也想不了那么远。”

“只是想到纪大人不要他们贪钱,便恨极了。”

再说,只要纪霆离开,他们这些地头蛇又不能活跃起来。

此刻钱教谕还在家中,恶狠狠问他儿子:“你还邀功?!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你竟然教唆那些二流子赶走粮商!?”

钱教谕儿子还嘴硬:“这是爹你自己说的啊!而且把纪县令弄走,雷家就会带着咱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糊涂!难道要一辈子都在门北县?!”

“不在这,那去哪?我从记事起,就在这长大啊。”

父子两个一声比一声高,连钱娘子过来,他们都没听到。

还是贺捕头带人闯进来,才打断他们的对话。

贺捕头拱手:“钱教谕,看来你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不必多说。”

“来人,把钱闯带走!”

“别!别带走我儿子!”钱教谕真的慌了,“他都是被人挑唆的,他哪懂这些?”

“是非曲直,自有县令大人断案。”贺捕头毫不留情面,“有什么事,去衙门再讲。”

钱教谕跌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

就这么一个!

他一定要救钱闯!

此时雷老吏的儿子走进来,扔了一袋银子,还有几页纸。

那几页明显从账本上撕下来的。

其目的不言而喻。

雷老吏儿子压低声音:“认下了,这些银子,还有那些账本就不会拿出去。”

“不认的话。”

后面虽然没讲,大家都明白意思。

这些事都被暗处的人看到,禀告给纪霆。

纪霆点头:“先关起来。”

“查查今日所有混混的底细。”

一个个盘问,肯定能找到突破口。

不过这事毕竟不算大,顶多关半个月。

如果他们口风咬得紧,最后只会不了了之。

雷老吏熟知衙门的门道,还会时时“监督”。

贺捕头领命。

这时候,就要看他的真本事。

纪阳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胆战心惊。

如果是他做这个县令,肯定发现不了这个问题,绝对会被下面人玩得团团转。

雷老吏把持衙门前面。

他娘子把持后厨一竿子事,基本上把下面笼络齐全了。

就算是县令想办个事,都要三请四请。

也有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县令一定要让他做,他们能不做?

肯定会做,但怎么做,什么时候做,都能把人磨死。

送个文书一定赶在最后一刻,中间出个什么意外也属于正常。

倘若教训得很了,必然落个刻薄的名声。

名声这东西,古往今来都很重要。

那后厨故意捣鼓些华而不实的吃食,更是让人有苦难言。

多讲几句,就会成为官员奢靡无度的证据。

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这个道理。

整日跟他们钩心斗角了,正经事还办不办。

所以多数人睁一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大家基本相安无事。

也有人问雷老吏:“何必呢,纪霆这种人,一看就是下来历练,任期满了必然要走的,为什么一定要对着干。”

赶来的钱教谕也这么讲,何必要这样。

何必?!

雷老吏牙都要咬碎了,直接给身边人一巴掌:“到底是谁跟谁对着干?!”

“什么时候相安无事了?!”

“从年前开始,他就在扶持其他人,你们没发现?!”

就从衙门厨房开始,便在安插人手了。

说是让慈幼院那些寡母寡妇去帮忙,其实就是夺权。

放在其他地方,寡妇肯定被人欺负,但她们有慈幼院那个恶婆子撑腰,上来就是要夺位置。

那恶婆子私下还说:“衙门后厨是个肥缺,你们有这机会,一定要占住了。”

“这种机会可不多。”

如果都捞油水。

那雷老吏娘子是十分捞七分。

这些慈幼院的人来了,十分捞二分,还贴到给她们撑腰的慈幼院去。

纪霆他们跟偏向谁,还用得着说?

这些都是暗地里的事,其他人根本不知情。

实际上权力都在慢慢转移。

尤其是过年那会,纪霆他一个叫青安的长随,他家母亲还去厨房做事。

后厨少了个肥差。

前面还在提拔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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