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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有表里不一的皇后,善于心计的季贵妃,下头有虎视眈眈的各妃嫔,在宫里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从时夫人这身装扮中不难看出,就算家中女儿在宫中是四妃之一,这华清候府日子也还是艰难。

何况上辈子,裴婼入宫一年,德妃惨死,死因不明。

华清候府更是从此没落。

裴婼与德妃交集不多,这宫里每个女人都不可小觑,笑里藏刀的把戏做得极好,不敢说德妃有多良善,可起码对裴婼没有起什么坏心思,甚至也好心好意提醒过一两句。

可惜她那时一叶障目,什么都听不进去。

“裴姑娘?”时夫人站在门外,有几分防备和谨慎。

“是我,时夫人请坐吧。”

时夫人仍是一脸疑惑,不明白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为何请自己过来。

来的路上她想了许多,头先一个就是是不是自家那个纨绔又闯祸了,见了人之后更是不安,这女孩子长相出众,时砚南看上也不奇怪。

“时夫人不必想多,我今日确有一事想请夫人帮忙。”裴婼亲自给她斟了杯茶。

“裴姑娘有事可直言。”

“不知明日季贵妃设宴,华清侯府可在邀约内?”

“这……”时夫人面有难色。

季贵妃与德妃不对头,华清侯府式微,季贵妃必然看不上。

裴婼明白,可还是这么问了。

“时夫人,你我都知德妃娘娘如今在宫中处境艰难无非是季贵妃在一旁打压,这次设宴听闻长安城里许多女眷都请了呢。”

裴婼语笑嫣然,她总感觉自己这个时候像极了那些挑拨离间的恶女人,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得挑起时夫人的情绪。

“德妃娘娘去年好不容易怀上的龙子,可就那么一夕之间落了,险些连娘娘都救不过来,夫人可有想过是为何?”裴婼接着说。

时夫人早已默默捏了拳头,是啊,女儿盛宠,按理说不应当直至今日都未有子嗣,可她们也不是没查过,到底华清侯府没落,查来查去竟什么也查不出来。

女儿一口咬定是林光宫季贵妃所为,可无凭无据的,他们又能做什么?

可时夫人这么多年数也不是白活的,那铺满了皱纹下的眼睛都是堤防:“裴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时夫人,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也能帮娘娘找出证据来。”怕她不信,裴婼特地补充:“宫里有位嬷嬷与我娘亲的乳母私交甚好,一些宫内秘事她知晓不少。”

“裴姑娘,你如今未到十六吧?这么些事我如何信你?我们华清侯府也不是人人都能拿来当靶子使的。”时夫人语气里已渐有不满。

裴婼见那茶杯一动未动,笑了下,将它推至时夫人面前。

“时夫人,我如果没记错,德妃娘娘特别喜爱吃枣子吧?”

裴婼抬起茶杯抿了一口,笑意盈盈地盯着她。

时夫人果然一惊,片刻后又冷静下来,“这宫里人员复杂,你知晓这些还不是轻而易举?”

“那夫人可曾知道,乌城一地盛产冬枣?那乌城又是谁的天下?”

裴婼淡淡说着,侧眼去看她的反应,而时夫人果然眼神里显露出慌乱。

“时夫人,这枣子啊最招虫了,那农户要想收成好,那可不得多打点药?这打了什么药谁又能查得清楚?”

裴婼知道这事也是偶然,大概以前季贵妃从不把她放在眼里,或者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与底下人说话仪事难免疏漏些,裴婼去林光宫去得多了,也就听了那么一两回。

可惜都是后来的事了,那会儿曾经的德妃娘娘早已不在,他们才这般肆无忌惮。

“时夫人,德妃娘娘一个人在宫中举步维艰,而华清侯府在宫外也帮不上什么忙,我此次前来确实是想着帮些忙,您不必多虑。”

“我明日随母亲进宫,可到含春殿一趟,如若夫人信得过,可写封书信予我,届时德妃娘娘也会信上几分。”

时夫人未说话,只是眼珠子左右来回,看得出是在思考。

“裴姑娘,你所求为何?”

裴婼静默片刻,一双晶亮眸子移至窗外,语气轻轻:“我与林季、林采儿,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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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傍晚时分,裴婼打扮周整,到前院与温氏会合。

温氏一见她就皱眉:“怎么穿这么素,今日人多,快去换一件。”

裴婼一袭素白云烟锦纱,怕晚间冷还披了件薄薄的小袄子,头上珠钗确实不多,不过也称不上素。大约是这种场合下姑娘们争奇斗艳,温氏也紧张些,想让她出彩。

“娘亲,这样就极好了。”裴婼逗她,“您就不怕您女儿太美,被哪家公子看上去?”

“也是,如今你也定了人家,不可太过招摇。那就这样吧,不过你记住了这宫里规矩多,到时候可千万别乱跑。”

“是,婼婼记着呢。”这宫里规矩还有谁比她熟?

小半个时辰后,车架在内宫停下,母女两人下了车步行。

丹楹金阙,玉阶祥烟,宫女太监行步匆忙,这里与外头千差万别,若外头是自由,那这儿就是牢笼,若外头是希望,那这儿就是绝境。

时隔数月再次踏入,裴婼有些感慨,也有些庆幸。

待跟着宫人行至林光宫,裴婼站在门口,盯着那几个字静静看了一会,那种熟悉而又铭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胸腔里一阵恶寒,裴婼急忙用帕子掩了。

“婼婼,你没事吧。”温氏关心。

“没事,走吧。”

林光宫里一切如旧,只是今日因着生日宴,布置喜庆了许多。

裴婼惦记着心里的事,寻了借口溜出去。

按着上辈子的记忆,裴婼找到含春殿不难。

含春殿不若林光宫,光从大小来说就远远与之不能相比,而其中布置也稍显朴素了些。

不过宫人就比林光宫的亲和多了,裴婼没遇着什么困难就见了德妃。

德妃如同时夫人般,也是对她的莫名到访非常惊异。

裴婼便又详细解释了一遍,同时奉上时夫人亲手写的信笺。

德妃待听完,整个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那信在她手里皱成一团。

“娘娘,我虽知晓这些事情,可证据证人还得您这边用点心,平日里留意着些。”裴婼细心提醒,“在这宫中,娘娘切莫再大意了,有一便有二,季贵妃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德妃轻轻捂了肚子,忍着泪:“我一直知道是林季,可是我找不到她害我的方法,林家权势太大又有东宫把持,就连皇后在她面前都得忍气吞声,我如今虽知晓了,但又如何斗得过她啊。”

“德妃娘娘,她害的是龙嗣,此事若是揭开去,即便圣上想保她朝中那么多大臣也会有微言。退一万步说,就算最后季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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