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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何疏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一面不动声色用八卦镜去照施从达。
后者摇摇晃晃爬起身,除了狼狈凌乱之外,没看出什么异样。
难道刚才是他的错觉?
“小刘呢?”施从达忽然问道。
这里现在日夜安排了人员值守,今晚轮到小刘。
他们刚来的时候,施从达还跟小刘打过招呼,顺道给他带了袋半路没吃完的糖炒栗子。
但现在,临时岗亭外面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一眼望过去黑漆漆的,莫名让人心慌。
“小刘是个仔细人,不会在这种地方值夜班还睡觉的,我过去看看。”
施从达的话加深了这种不安,他起身往岗亭方向走去。
“老施,我陪你去!”
何疏惦记施从达刚才那诡异一笑,寻思跟过去看看。
他趁施从达没注意,扭头朝广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跟上,后者正蹲在地上看坑,正好抬头看见何疏这副神色,就问:“你眼睛抽筋了?”
何疏:……这人看着聪明,实际是个傻子?
他见施从达回头看来,忙道:“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们。”
广寒无可无不可点头,又用手机去照手里的佛牌。
刚才施从达跟何疏两人搏斗,施从达被广寒撂倒,佛牌也随之掉落坑里,被广寒拿起来端详。
何疏见他跟自己完全心无灵犀,又不想“打草惊蛇”,只好扭头跟施从达一道离开。
“老施,你们在这设岗亭,又二十四小时把守,会不会太招眼,反而把嫌疑人都吓跑了?”
“郑氏现在本来就因为税务的问题在接受调查,这外边都知道,多的你别打听,跟案情有关,我也不会说。”
何疏不知道施从达他们为了引蛇出洞还特地设了个局,他本来就是为了试探施从达有没有被鬼上身,随口问的,见对方神智还算清醒,也就没再追问。
“老施,我发现你这姓还真占便宜,以后还是喊你施队吧!对了,你大学的时候,师弟师妹怎么喊你,施师兄?会不会有个结巴的,一见面就施施施施施半天没施出来?”
“你这些笑话,在我毕业刚进单位那半年就听过无数次了,我问你,刚才余年的,那啥,是真的,对吧?”
“那啥是啥?”
“你知道我说的是啥!”
……
两人插科打诨,几步路工夫,很快就到临时岗亭了。
内外的灯都灭了,手电筒照进去,本来就很小的空间立马被照得清楚。
小刘确实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施从达喊了声:“小刘?”
后者肩膀微微一动。
两人莫名松口气。
还能动,那就不是死了。
啪。
外面传来响动。
声音不大,有点沉闷,像麻袋倒在地上。
施从达随即出去察看,身影很快绕到岗亭后看不见的地方。
何疏则上前推醒小刘。
小刘动了动,发出含糊呻吟,揉着脑袋抬起头。
何疏去摁岗亭内的电灯开光,没反应,手机拿在另一只手里,手电筒正好照在小刘身上,照出一张眼睛流脓腐烂,满是坑洼血洞的脸!
饶是何疏胆子再大,也不由吓一大跳,迈步就要后退,小刘已经狞笑朝他抓来,手指瞬间几乎戳上他的眼睛!
第23章
何疏伸手去挡,一面扭身就跑,结果眼前黑影闪过,一双手掐上他的脖子往后推,身后的小刘指甲已经戳进肩膀。
针刺般的疼痛让何疏想要叫出声,但他的声音却被前面施从达那双手死死扼住,两人力气奇大,前后夹击,何疏逃无可逃,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上施从达的脸,趁着对方动作微滞,趁机向前猛撞,脑袋撞上对方鼻子,何疏听见咔嚓的细微声响,施从达鼻梁应该被他当场撞断了,后者却仅仅是退了几步,又上来掐住他的脖子,力道之蛮横,加上后面小刘的挟制,何疏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手机在混乱中掉落,手电筒的光映照在施从达身上,竟隐约照出另外一个人的脸。
那张脸带着点埋怨疲惫,嘴角却微微扬起,形成极为诡异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栗。
何疏觉得那张脸有点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
中元节那天晚上,他载了一个女客。
那个看似寻常的女客人,开启了他最近一系列跌宕起伏的经历。
思及那个早就被窅魔附身,差点还让他着了道的女人,何疏不由打了个激灵。
“我一直在找你……”
他听见幽幽音调从施从达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发出来。
“你这张人皮,我很喜欢,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那音调非男非女,似在空旷传来,回音层层起伏,到他耳朵里已经剩下虚有其表的幻象。
当然不好!
但何疏根本无从抵抗,他双手被小刘从背后紧紧抓住,喉咙也被扼住,只能艰难徒劳无功地喘气,如时日无多等待最终审判降临,眼睁睁看着死神落在自己面前,镰刀一点点下移,感觉到寒冷锋芒的头皮瞬间发麻炸开!
他分不清这是幻象,还是现实,他只知道自己再不反抗,就会死在这里!
何疏再也顾不上自己金盆洗手后的禁忌,张开嘴巴,用尽全力迸出一个字——
“破!!!”
言法道这种寓威力于声言之中的秘法,过刚易折,一般人天赋不足,得不到入门之法,就算侥幸能学会,身体也很难承受其反噬,这就是何疏虽然天赋过人学了点皮毛,但他外公却一直不允许他轻易使用的原因。
当年年少轻狂,何疏自以为身体素质过硬,能驾驭得了这门法术,结果有一回危急万分,差点丧命,从那之后还落下心脏不好的毛病,他这才收敛了些,金盆洗手之后更是避如蛇蝎,碰也不再碰。
但此刻,何疏别无选择。
这个字一出口,他就感觉耳边嗡的一声,像什么东西剧烈爆炸之后带来的耳鸣。
周围倏然大亮,随即又暗下来,所有景物瞬间如琉璃破碎,化为齑粉。
他亲眼看见施从达的脸扭曲融化,最终整个人消失在面前。
后面那双抓住自己的手臂也没了,他腿一软,直接往地上一坐,手不由自主按住胸口。
心脏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就像安了个发动机在里面,突突突地一直传到耳朵里,喉咙甚至有股腥甜涌上来,急于找个发泄出口,何疏苦笑,心知这是自己用了言法道的后遗症,他没敢让这口血吐出来,不然后面又会有第二口,没完没了,更加麻烦。
危机短暂解除,却又没有完全解除。
他坐在岗亭外面,施从达歪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原本应该趴在岗亭里边睡觉的小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