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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疑惑的看向卫琼英的方向。

等回干清宫后,康熙正立在廊下喂鸟,见他蔫哒哒的回来,就问:“怎的了?”

不是说先前到处说有玻璃,乐呵呵的到处散财,这怎么还不高兴,康熙眸色深了深,谁若是叫太子心里不痛快,就要收到代价。

他看了梁九功一眼,对方登时会意,躬身下去了。

康熙这才上前,抱住桃墩墩软乎乎的小身子,闻着他身上香香的味道,笑眯眯道:“你这次发现玻璃的烧制,到时候若成功了,必然再记你一份功劳,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一说起这个,胤礽可就精神了,把方才的都忘了,皱着小眉头开始思索,自己到底缺什么,最后想来想去,还是提出了朴素的要求:“一天十颗糖?”

康熙捂住他的嘴:“不,你不想。”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看着他甜滋滋的笑的眯起眼睛,康熙见梁九功走进来,便示意胤礽去别处玩,这才低声问:“怎么回事?”

梁九功躬身,将今儿太子爷的行动轨迹报了出来,说是到翊坤宫后都挺高兴,只进钟粹宫后见了卫庶妃后,就没精神了。

“晚间传召卫琼英,再去查查她。”康熙冷漠道。

梁九功躬身应下,一转身又出去查了。他跟康熙一样,眸色冷厉,想着谁叫太子爷心里不舒坦,那就是不把干清宫放在眼里。便是万岁爷也小心仔细的哄着太子爷,谁敢太岁头上动土,真真活腻歪了。

就是他老梁,并不敢真的像主子一样,对着太子爷亲亲抱抱举高高的,那也是仔细再仔细,捧在手心里疼,生怕他心里不痛快。

等查探完,他忍不住就皱起眉头。

凑到康熙跟前低语几句,将查探到的都说了,就见康熙气的一拍桌子:“大胆!”

他眸色凛冽。

梁九功躬身,默默的侍立一旁。

*

延禧宫。

卫琼英接到侍寝消息的时候,心中一喜,她揽镜自照,看着镜中那张艳若春花的脸颊,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她擦掉眼泪,又露出璀璨的笑意。

她再不用受磋磨了,只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这一遭,到底利用桃崽了,他那么喜欢她,这一遭是她不对在先,往后会加倍对他好的。

想着等会儿要去侍寝,她打开妆奁,掏出胭脂盒,用簪子挑了些,在手心化开,轻轻的沾着点在眼尾。

这才慢慢的往干清宫去。

利用太子爷乃大罪,她心里都知道,却还是盼着太子能念着往日的情分救她,如今看来,定然是成功了。要不然怎会半道上传召她侍寝。

干清宫。

卫琼英到的时候,胤礽已经睡下了,而康熙正在批折子,她缓缓的踱步上前,侧着脸颊,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和微红的眼尾。

“哭过?”康熙淡淡的声音响起。

卫琼英轻轻的应了声。

“为什么?”康熙问。

听他这么问,卫琼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她知道,太子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会被太监事无巨细的禀报,万岁爷不可能不知道。

这般再问一次,也不知道是何用意,卫琼英汗湿重衣,在康熙冷厉的目光下,还是低低开口:“奴婢知罪。”

“说吧,朕听着。”康熙道。

卫琼英心念电转,她想要把自己说的更可怜些,可康熙不是好糊弄的人,她最后还是低声道:“事情要从上一辈说起。”

她额娘和那拉贵人的额娘是姑家表姐妹,年岁差不多长起来的,她额娘打小就是美人胚子,生的漂亮极了,拉出去任是谁都要夸一句好看。

听好看都听腻了那种。

而那拉贵人的额娘打小就聪慧,素来有才名,可世人眼中,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容色出众,便什么都有了。何况她额娘名动京城,美是有名的美,可那拉贵人额娘确实一般有才,这样的一抓一大把,并不稀罕珍贵。

长期对比下,难免心里失衡,后来各自嫁人了,才算是不再对比,她额娘嫁进辛者库,也算平平,但那拉贵人的额娘嫁给骁骑校,正六品的武官,打此后,可算是安生两年。

当各自生女儿后,噩梦再次降临,一如当年,卫氏双姐儿生的美丽动人,而另一个聪慧过人。

后来那拉贵人进宫做了贵人,后来又生下皇子万黼后,两人再无对比可能,毕竟君臣有别,可以说一个在天云,一个脚底云。

可后来卫琼英进宫做了宫女,仅仅如此,并不会让卫琼英遭遇什么,可她们额娘还生有儿子,为了儿子,她额娘就去求人家,彻底处于下风。

那拉贵人在宫中的日子愈发不好过了,她认出卫琼英后情绪便有了宣泄口,神经紧张的那拉贵人失手打了她。

为了不让她声张,那拉贵人就求着父兄给卫氏兄弟谋了个缺,自此便是绑定在一起,那拉贵人但凡心里有气,就来收拾卫琼英出气。

宫里不伤皮肉却让你疼的钻心的法子太多了,那拉贵人不敢真的把卫琼英如何,但是用针刑心里还是没负担的。

人的底线确实是被一步步拉高的,那拉贵人刚开始只敢暗暗的拧她,后来不过瘾,就时时动针刑。

可谁知卫氏被推到御前,反而比那拉贵人还得宠。容色在后宫是硬通货,远比才情更重要。

卫琼英实在受不了了,就听说胤礽满世界宣告有玻璃的时候,想着许是会来呢,便故意激的那拉贵人打她,果然露了形迹,被万岁爷发现了。

“跪着吧。”康熙不置可否。

拿太子作筏子,也不知她哪来的胆子。

纵然肚腹中的苦胆破了,也该想法子解决,而不是拿捏四岁的小儿。更别提在康熙心中,她这根本就是自己懦弱,却算计着旁人出头。

卫琼英不敢说话,小脸一白,并不敢出声。她心跳如鼓,心想这一遭若是过去,她往后再不用受罪了。

她跪的有些累,微微的歪了歪头,露出一截白生生细盈盈的脖颈,低眉垂眼,把最好的一面露出来。

和康熙打这么久交道,她还是知道怎么去获取康熙怜惜的。

不曾想——

这招数失败了。

康熙看都没看她一眼,慢条斯理的收拾好,长腿一抬就走了。

卫琼英面色大变。

她膝行一步,见对方头也不回,登时不敢再动。

而康熙这会儿搂着桃墩墩,闻着他身上清甜的桃子香,美滋滋的闭上眼睛。利用太子的口子不能开,今儿敢借他申冤,明儿就敢借他的手除人。

底线都是一步一步拉起来的,他不允许。

等胤礽睡醒后,就发现被康熙紧紧的搂在怀里,他顾涌顾涌,奶唧唧的喊:“皇阿玛,渴。”

做梦都在找水喝。

康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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