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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顾念的道歉让纪婉卿更加无言。

看到满脸是血的钟钰时,她差点崩溃,尤其对方一副无事发生的安然模样,和平时无几,仿佛被车撞根本不算回事。

谁来教教她,要怎么才能不生气?!

交警交代完王长志,过来看了一眼争吵的男女,好意劝架道,“先去医院吧,晚点有事会通知你们的。”

纪婉卿点点头收起情绪,叫了出租车带钟钰去医院,她坐在前座,完全不顾后座男人哀切的目光。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纪婉卿在心里发誓。

他们走进急诊大厅,接待的医生……巧了,是熟人。

钟钰一见,转身要走。

“整个医院,整个区,整个市,找不到比我手稳的了。”应莲撕开医疗包,慢条斯理戴上手套。

“钟钰,坐下。”纪婉卿冷言道。

钟钰知道纪婉卿心情不好,没有反抗,甚至连一声“婉卿姐”也没敢叫,乖乖坐到了诊疗椅上。

伤口愈合后的伤疤和缝合者的操作关联甚大,应莲外表轻浮,手却是相当灵活,他一手执针一手拿镊子,左右配合得天衣无缝。

“老子的专家号千金难求,你们小夫妻俩倒好,还嫌弃。”他嘀咕着,缝完最后一针。

急诊室的灯光莹白,一如钟钰此时的脸,他打了麻药,本就迟钝的表情更加冷木,加上失血过多,整张俊脸惨淡。

纪婉卿心里有气,但到底是心疼,目光忍不住看过去,秀眉紧蹙,舒展不开。

“放心,眉骨上一道口子而已,我的手艺,绝对不留疤。”应莲摘下手套扔进黄色垃圾桶,“就是一周内不能沾水,要真想洗头洗澡,戴个伊丽莎白圈吧。”

——

小钰狗被骂了喔

54·问题所在

温柔的人一旦发起火,不是那么容易可以熄灭的。

从医院回来后,男女之间气氛属实微妙。

“吃完饭就回去。”纪婉卿斜睨拖延时间的男人。

她说的回去,是指让钟钰回自己屋,隔了两扇大门和一道走廊的距离。

说实话,纪婉卿觉得太近了,热恋时方便,现在闹别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根本不足以让她缓解闷气。

“还没。”显然,钟钰觉得远,甚至他们现在各自坐在餐桌的一边,他都觉得远,很远。

钟钰喜欢挨着纪婉卿吃饭,这样方便他给她夹菜,摞起小山。

他想得入迷,身子不自觉往人那边靠。

纪婉卿发现男人的小动作,起身收走他手里的碗,“不想吃,就别吃了。”

“不是。”手心一空,钟钰下意识道歉,“对不……”

“你再说对不起,明天门都不要进。”纪婉卿不喜欢听钟钰道歉,不喜欢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各怀心事,晚饭吃得是食不知味,钟钰一步一回头地离开,女人连收拾饭桌残局的机会都不给他。

男人向来饭量大,基本没剩过饭菜,纪婉卿看向手里半碗米饭,叹口气,想想终究是怕人没吃饱,用保鲜盒装了点,准备送去对门,万一饿,热热可以当夜宵。

钟钰额上伤口的纱布两天一换,外涂红霉素软膏,要注意伤口的愈合情况,防止感染。

纪婉卿一进门,就见人拿着药膏在那磨蹭了不知多久,愣是没下一步动作。

纱布已经解开,露出伤口,缝合过的皮肉横经眉骨高处,看得她又是一阵心疼。

“应医生不是说你会,这叫什么会?”她几步过去,无可奈何拿起药膏涂抹,语气仍旧不好,强装的凶巴巴,动作是相反的轻柔。

“本来是会的。”药膏微凉触上伤口,缓解了酥痒的难耐疼痛,钟钰瞧着人,诚实道,“遇到婉卿姐,就不会了。”

涂药的动作一顿,纪婉卿后知后觉记起还在生他的气,这人老说自己嘴笨,可一张口,有千种万种法子叫人原谅他。

“我不来,你就一直不上药?”她问着。

钟钰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随后闷哼一声,“疼……”

“知道疼就好。”纪婉卿没碰伤口,稍稍用力拽着他耳朵,略是惩罚后,心里没半点爽快,只微微一酸。

上完药,纪婉卿打算回去,身后的大尾巴重新黏上来。

“伤口好之前,分开睡,别耍赖。”。

“没婉卿姐,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你以前一个人……”纪婉卿话到一半断了,因为她记起钟钰说的似乎是事实,男人失眠严重,到二人交往中期才好转。

“没婉卿姐,我不睡。”见纪婉卿神情有松动,钟钰没忍住补充了一句。

前后两句话,一字之差。

男人说得极其自然,完全发自内心,乍听上去没什么区别,也没什么问题,甚至情深意切地如同委婉表白一般,但仔细想想……

自己又说错话了吗,钟钰眨眨眼,他疑惑地看着纪婉卿松动神情凝重起来,变得难以捉摸,温柔的瞳孔里沾有惊惧。

造成这一场面的原因很简单,因为纪婉卿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钟钰在用伤害本身的方式讨好、亲近她,并且沉溺其中,不觉有误。

55·入夜,窗户

自毁情绪,极端且陌生,纪婉卿无法将这一词汇和钟钰联系起来。

很快到拆线的日子,她站在等候区,看着应莲给男人做最后的处理。

先取下切口上的敷料,随后酒精消毒,用提起线头将埋在皮下的线段拉出针眼之外少许,在该处剪断,又以镊子向剪线侧面拉出,逐个往复,直到全部线头拆除。

纪婉卿只是看,就觉得疼,透过室内镜的折射镜像,黑发男人毫无表情,仿佛那个在拆线的并不是他。

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纪小姐既然担心,就靠近点看嘛。”应莲戴着厚实的口罩,轻佻的声音嗡嗡得略显不真实。

钟钰听到后,惊喜回望。

“操你大爷的,最后一根线了。”应莲没想他会动,手上差点失误。

纪婉卿情急道:“钟钰,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钟钰没敢说话,默默转回去。

噢哟,小可怜儿,应莲幸灾乐祸想着,嘴上道:“没事没事,线拆完了,没留疤。”

即使他这么说,纪婉卿脸色仍是不好,她想假装看不见钟钰受伤的脆弱神情,可怎么也躲不开。

如影随形,固执笨拙,却深情。

一晃到了晚上,钟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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