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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中谢澹站了站,忽然抬手解开帔风的系带,把那件帔风扯下来往陈连江怀里一贯,冷声道:“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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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板栗馒头(二更)
“陛下息怒, 陛下息怒……哎呦陛下您等等……”
眼见侍卫牵马过来了,陈公公忙叫人飞奔进殿重新拿来一件黑色氅衣,赶紧给谢澹披上。谢澹则一把抓过内侍手里的包袱, 随手往陈连江一丢,跨上马走了。
等谢澹策马走远, 陈公公吁了一口气,看看手里的帔风,啧了一声, 也学着皇帝的样子往身旁小内侍怀里一贯:“去,烧了!”
“干爷爷, 真烧啊?”小内侍捧着帔风, 迟疑道, “姑娘这件也不要了?”
“嘿,不烧你还留着,你还敢抗旨不成?没眼色的,你想让陛下嫌晦气呢。”
陈连江提起脚尖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自己惋惜了一声道, “啧啧,司制房刚做好的, 平绒的里子、素锦的面儿, 哎呦,多好的东西。”
陈公公不禁摇头叹气,你说这事儿吧, 白瞎了他一番心思。
他瞪瞪眼睛呵斥道:“小兔崽子们,一个个的, 往后瞧见那位来了可都给我机灵着点儿。”
“公公, 您说这位, 明儿殿选怕是不成了吧?往后怕是不会再来了。”一个内侍凑过来问。
“这可难说。”陈连江扭头骂道,“这也是你们能操心的?一个个的,该干嘛都干嘛去!”
叶宅,谢澹进来时叶初正坐在桌边,桌上摆着四碟开胃凉菜和两副碗筷,一看就是在等他吃饭。谢澹顿时心里有些懊恼,他怎么就不能早点儿回来。
小姑娘整天呆在家里,其实挺孤单的,丫鬟下人虽然多,却难免碍于身份,陪她玩时总会拘束。他每日早点儿回来,还能陪她好好用个晚饭。
府里的晚膳一般在寅时初,谢澹也就形成了习惯,尽量在寅时之前回来。大部分时间他下午都比较从容,丑时中就出宫了,偶尔遇上什么脱不开的政事,回来就会晚一些。
“不是跟你说了吗,饿了就先吃,不用等我。”谢澹洗完手走过去,两手搭上她纤细的上臂捏了捏,问道,“丫鬟说你这几天迷上玩射箭了,胳膊就不痛吗?”
“不痛啊,我们本来就是玩儿。我今天还跟叶菱下棋了。”叶初笑嘻嘻挪动肩膀让他捏,舒服又惬意的样子,她笑道:“哥哥,我也没饿,饿了肯定就先吃了。”
她示意春江可以传膳了,丫鬟们很快送上热菜和汤,各自退下,谢澹抬手叫两个侍膳的丫鬟也退下了,屋里便只有两人对坐吃饭。
叶初菜没吃几口,却对那盘方形小馒头喜欢上了。馒头里加了新鲜煮熟的板栗粉,做的只有一寸大小,不像平日吃的馒头那么宣软,这个口感稍微硬实有嚼头,面粉和板栗的香味揉在一起,越嚼越香甜。叶初吃了一个,又伸手去拿。
“怎么光吃馒头,不许挑食。”谢澹给她盛了半碗雪梨银耳汤,多挑了几块雪梨进去。
“吃馒头也算挑食?”叶初反驳道,“你往常都是嫌我不吃主食的。”
谢澹睇了她一眼:“晚上吃多了面食不消化。再说你早晨板栗饼,午膳有一道板栗烧鸡,晚上又吃板栗馒头。”
新采摘的野山栗好吃,可也不能光吃它呀。
有这么个哥哥的坏处大概就是他什么都要管你,管头管脚。叶初撇撇嘴嘀咕道:“又是哪个告我的状!”
谢澹笑,一边哄着她再吃些菜,一边许诺道:“乖。下回休沐,带你去庄子上摘柿子。”
这时节柿子其实还没怎么红,等天气转冷,秋霜一打,那柿子就满树红得惹人喜欢。
不过谢澹盘算着,尽量提早不要推后,越往后天越冷,深秋寒凉,万一再把她冻着。
饭后两人就在院里回廊下走动消食,叶初兴致勃勃要给他表演一下射箭。丫鬟们多点了几盏灯笼,叶初就在院里看她拿出专属的雕花小弓,信心满满拉开弓,羽箭射中十步远的靶子,堪堪扎进最外一圈。
“好!”谢澹鼓掌。
“什么呀,明明射偏了,”叶初蹙着小眉毛无语地看他,抗议道,“哥哥,你还能不能再敷衍一点儿。”
“怎么会呢,你这么小,刚开始学,不脱靶就算很厉害的了。真的。”谢澹笑。
能进这院里的东西都要经他过目,叶初手里那张精致漂亮的小弓他试过,差不多就是小孩子玩儿的东西,箭镞也不锐利,所以箭靶子是草编的,没什么危险也不会太累,他也就随她们玩去了。
“我白天能射中圈里的,有几次还射中了靶心。”叶初认真道。
谢澹表示相信,他走到她身后,把着她的手,一手握着她胳膊给她纠正姿势,箭射到靶上就让她自己去拿回来,故意支使她来回走动。陪她玩了会儿,谢澹就叫她去沐浴休息。
他从叶初院子里出来,刚走到门口,叶茴从院里跑出来,躬身道:“主人,奴婢有件事禀报。”
谢澹脚步没停,示意她去前院说。回到前院,谢澹随意在书案后坐下,问道:“何事?”
叶茴道:“姑娘这几天跟奴婢玩射箭,她还挺喜欢的。其实姑娘十分聪慧,学什么都很快。”
叶茴其实想说,明明姑娘十分聪慧,皇帝怎么就不让她干这、不让她干那的,拿个绣针都怕她累。皇帝似乎一心要养出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废物妹妹。
谢澹嗯了一声:“她喜欢你就陪她玩,叫她多活动活动也好。”
叶茴说:“主人知道的,她现在用的是一把小孩子玩的小弓,奴婢想着,可不可以给她换一把软弓,正经学一学。”
软弓不同于硬弓,软弓一般是骑兵所用,射程短,射速快,威力小,但也容易学,不必太大的力气。
为表重农也为了演武,天子向来有秋狝、冬狩的习俗,世家贵女也就有了骑马射猎的风气,贵女们用的就都是软弓。叶茴敢来说,便是觉得谢澹肯定会答应。
“不行。”谢澹道,“玩就罢了,伤人的东西一律不准让姑娘碰。”
“主子……”叶茴有些不敢置信,大着胆子争辩道,“所谓艺不压身,姑娘学了总没有坏处,以后您可以带她骑马围猎,关键时候也能防身呀。”
“什么时候需要姑娘自己执箭防身?”谢澹顿了顿,淡漠的声音却冷然说道,“真到那个地步,怕是你们都死绝了,连朕也死透了吧。”
“陛下……”叶茴脸色一白,惶恐地跪下了。
“姑娘的事情,朕比你更清楚。”
谢澹道,“朕今日再跟你说一遍,从送你们到漉州那日起,你和叶菱就是姑娘的人,在这世上唯一要忠心的人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