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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 是代郡。是魏人的龙兴之地。
代郡发生叛乱, 比起别的州郡,更是要严重了一层,尤其当地郡守对付起来都吃力,上书朝廷。可见事情比想象里的还要严重。
“那些流民既然藐视官府,恐怕朝廷不出手,心怀叵测之人只会对朝廷官府毫无敬畏。到时候怕不是有样学样。到时候事情就难办了。”
闹事的那些人,绝大多数是被朝廷从关外迁入关内的鲜卑人。
魏人一统北方中原之后,就下令让原本游牧的鲜卑人从关外迁入关内。学习汉人的定居和屯田。
然而这个过程里,好些鲜卑人是被强硬迁徙进来。被强迫改变讨生活的方式原本心怀不满,再加上天灾闹饥荒的时候,地痞无赖纠结了百姓们一闹,就成了如今这幅局面。
元茂听着,“朕看刺史们送上来的奏疏,代郡这样的事只少不多。只是看有没有闹到代郡的这个地步。但朕觉得一味以强权压制,恐怕虽然一时压下去的。但到时候恐怕又会复发。”
“朝廷原本是想要做好事,结果下面的人胡作非为,生生的将好事办成了坏事,坏了朝廷的事,以至于成了眼下这幅样子。代郡派兵的话,其他州郡自然也要。但是那些人朝廷哪里能真的斩杀殆尽。”
“杀戮过多,有违天命。”元茂道,他抬首望着下面的朝臣,“而且四处用兵,也会使得朝廷陷入疲敝。”
高阳王出列,“臣认为流民集结造反,无论如何已经犯下了大罪,朝廷不于他们定罪的话,难免会让人对朝廷法令心生轻视,以至于朝廷威信无存。臣以为,应当将这群人镇压,定下罪名,诛杀首恶,其余同党可以赦免。以定天下。”
“各处争乱甚多,平定代郡之后,其余的地方依然还在大乱。朝廷还要继续向其余地方用兵。即使这样,还是耗费人力物力巨大。”
天子道。
天子的意思,是想要尽可能的少用力了。
一时间朝臣们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平常平定叛乱,哪个不是用兵力去镇压。把乱党一伙全都杀绝了。
杀的人头滚滚,这样的话,其余的乱党们见到了,也全都心惊胆战。
元茂看了左右一圈,他在等下面人的回话,在等待小会后,他缓缓开口,“朕以为,古来朝廷教化万民,使得上下一心。从来没有过朝廷去和众民去争个上下,既然已经决心不动刀兵,那么就用不动刀兵的办法,大赦免罪虽然不是什么正经招数。但可以试一试。如果这样还有不服的人。那么再动手杀了他们,也不晚。”
元茂笑道,“诸公觉得如何?”
众臣皆道是。
太和殿之后,和元茂亲近的几个弟弟,全都到了太华殿。
“陛下为何不让人出兵。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掌控军权。”
年纪稍小的彭城王急切问道。
他们都感觉到天子和皇太后之前的暗潮涌动,既然都已经这样了,那还不如做到底。
元茂闻言,有些好笑的在彭城王的头上敲了一下,“你当皇太后半点防备都没有么?”
“皇太后只怕已经密切关注朕会怎么做了。如果朕真的大肆用兵,皇太后真的会坐以待毙?”
他原本很尊重皇太后。也很佩服皇太后治国的本事。
前生两人勉强算得上是相安无事,皇太后死后,他更是平稳的接过了她手中的权力。还有她提拔人才也为他所用。
但是他低估了皇太后的掌控欲有多强。哪怕是他身边的人,不受她所控,就要弄出宫去。
这个习惯哪怕再来一生却还是一样。
他可以接受皇太后的质问和责备,但不受皇太后的辖制,尤其连身边的女人都要受她管控。
一山不容二虎,到底还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了些。照着太后那个脾气,怎么会容许他做违背她的事。
只是帝后相争,朝堂难免会有动荡。他在夺权的同时,力图将危害降到最低。
彭城王被元茂那么敲了一下,倒是多少想到了内里的弯弯绕绕。不由得有些懊恼。
元茂见状,“好好回去多读读书,多读书就明白这里头会有哪些东西了。”
彭城王好会没能说话。
元茂站在冰山面前,冰山溢出的寒气落到他的身上。
中常侍从外面进来禀告,“高郎来了。”
高冶在元茂身边这么久了,中常侍称呼高冶一声高郎,算是对他的尊敬了。
元茂点点头,示意高冶进来。
高冶进来之后,元茂道,“朕打算到时候让你跟着去平乱。”
虽然他说了大赦,可肯定还会有刺头在外作乱。
高冶一愣,元茂看过去,“你不愿意去。”
高冶连连点头,“臣自然愿意为陛下卖命!”
说着跪下来高高兴兴给元茂叩首。
他已经决定好了到时候让将军于倩前去平定叛乱,同时将高冶安插其中。高冶是长久跟着他的侍读。完全是他的人,将他安插在于倩身边,做于倩的左右手,也是他想让于倩归于他手下的用意。
更别说高冶身后的渤海高氏。
士族如同墙头草左右倒,没什么忠心不忠心一说。但他也清楚知道士族无利不起早,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性。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性子。相反还颇为喜欢。
他这个皇帝不怕臣子们有所求,就怕他们无所求。
元茂看着他跪伏在地,点了点头,“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高冶起来,稍作迟疑,还是决定把话都说完了。免得自己不在出了差错,天子怪罪下来,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臣不在了,三娘子那里,恐怕臣是无法顾及。”
盯着人家小娘子说到底是见不得人的事。高冶也不敢大张旗鼓,派去什么本事高强的人去。一来太过扎眼,二来没人愿意去。
元茂听到这话突然看过来,高冶心头一跳,心里暗骂自己这话多少说的不是时候。
“说起来,她怎么样了?”
高冶瞧着元茂生出了无限的兴致,连着原本的沉稳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连带着眼底都带着渴望。
高冶后悔自己方才说那话了,还有点掉头就逃的冲动。
天子几乎每隔那么一日就要问问白三娘如何,如果不是这事的确不好办,天子说不定能日日问。
高冶一时语塞,元茂看他,“怎么不回话?”
“前去的人没带回什么消息。”高冶一咬牙道。
那家庙原本就是在偏远的地方,也就比当年的白家别庄好那么点。四周不是农田就是林子。找个栖身的地方都不容易。别说到里头打探消息。
“什么?”元茂的脸色就变了。
高冶见到他的脸色,“三娘子想来应该不会有事的。”
这位小娘子当年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