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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冷漠地径直走到殿内当中那软塌面前，看着那上面浪荡的年轻王侯，对周遭那些糜烂浪荡的情景完全视而不见——

“殿下。”

槃王掀起眼帘，看向青年，笑了起来。“和筹。怎么才来？”

……

“您叫我有什么事。”和筹垂目。

“我还以为你这次也不会来呢。”槃王笑吟吟地擎杯抵在唇边抿了一口酒，给身旁跪着的女人使了眼色，立刻就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走上前去，柔媚如蛇地攀住了和筹的双肩，在他耳边温柔低吟要引他入席，“和筹公子。”

和筹稍稍一抬肩，两个女人就噗通一下被格开，站不稳当地扑倒在地上。他掀起眼眉，“殿下要真有要事请直接吩咐，若无，我便退下了。”

“啧。你们说，这般青年才俊，怎偏生就生了副榆木心肠。”槃王笑了起来，稍稍坐直了些身体，抬手懒洋洋地整理了下散乱的长发，额前青丝垂至赤裸的肩下露出大半张脸来。他的左眼眶下面贴颊之上，悬浮着三颗奢华的星辰形状的小宝石。它们显然并不只是什么漂亮奢美的饰品，而是某种神秘瑰奇的旷世奇珍。他抵额噙笑看着和筹，上挑的眼尾一抹星彩，光华万千旖丽，映得那双上挑的桃花眼里头眸光亮似星海剪水，在袅袅的熏香曼雾之间，似灿瀚流星，明明笑颜，更有一刀破空地令人不寒而栗，只对他吐出一个字。“坐。”

和筹的呼吸微微一窒，低下头去走到王座旁边给他留出的空席上端坐了下去。

“无需拘束。”槃王勾唇露齿，扬杯以酒润过唇中，“前些日子三番两次叫你来，你总太过死板地不是练功就是读书，白白错失了些大好机会。今天，可断断不能错过了。你以后是要进朝廷里报效北旵，为我帝国竭忠尽智的栋梁之材，总还是要认识些人的。”

“……”和筹抿唇不语，旁边又有女人们前前后后地凑上前来，说是给他倒酒服侍，可是那半赤的身体都贴在他的身上。他攥紧了拳，这些天的相处，和筹也大致摸清了槃王的性子，知道自己不能明着再拒，只凝神定息全当那些女人是空气。

“这位是梁缙梁章统，执掌我北旵中军。”槃王扬起手来，对他右边下席坐着的一人随意一指，算是介绍。

“这位，是杨礼杨贯内，司管北旵财政大权。”

“这位……”

他一一介绍了个一遍，与座的这些权贵们，几乎遍布了整个北旵所有的军政户财，且无一不是其中执掌大权的要员。

而这些人，在北旵一个王爷的面前，各个谄媚，与身旁的女人们旁若无人地做出那些令人无颜去看的不齿之行。

和筹无得他法，只能一一行礼。那些权贵们，也各个对他报以格外的热情，深知这位青年，是槃王眼下刚得的一名才俊门客，看这架势，以后还要推到朝中布棋，搞不好比他们的地位都要高。但同时，这些人精们也看的出来，这年轻人太过血气方刚，眼里揉不得沙子，坐如针毡的模样，以后，少不了让槃王殿下得好好教育一番。

和筹的冷淡，他们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就连槃王也不太跟他交流，介绍他们认识之后，就将和筹晾在了一旁，转头跟那些权贵们聊天交谈。这些翻云覆雨、掌管天下的达官权贵们，在外面不论如何做派，想必外界怎么想都不会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他们高谈阔服论间，坐无坐行，言谈不端，喝着名贵的琼浆玉液，时而还从那些行走服侍的艳女端着的药盏里拿起不知是什么的药液就灌进了嘴里去，随手就将身旁的浊人拉在性器上操干。可他们嘴里头谈着的却并不只是淫词艳语，而分明夹杂着一些国家大事，言笑间，随口几句，其已定夺了这天下万千普通人的命运。可能会有无数百姓，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命，就在这样淫靡荒朽的字句里被人篡改了，有多少人会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无人在意。

最起码这些人绝对不在意。

眼前的景象，的确足以让任何人毁掉毕生认知。

和筹攥紧了拳头，掌心被指甲掐按出痛感——这就是姐姐为之努力了半生想要进入的世界么。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种场面。

第一次被槃王喊来这种宴席的时候，他当场就懵了，但当时槃王并没有为难他，更没有强留他。后来又叫了他几次，一听到宴席两个字儿，和筹就找了各种理由坚决不来。

这一次，实在是因为推不掉了，因为槃王派来的手下说，想跟他谈谈北境那边的事儿。

北境。

那就是江鸢。

闻。惟。德。

和筹的嘴角生生咬破了，腥甜的血味渗入口腔。

“闻惟德。”这时，和筹敏锐地听见有人说了这三个字，立刻抬起头来看了过去。槃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好像早就料到他会听到。

他笑吟吟地端起酒盏，说道，“梁章统，你这消息来源可靠么。”

“当然。”梁缙朗声笑道，调整了下坐姿，让胯下的女人可以更好地为他舔弄鸡巴。被调教很出色的浊人乖巧地挑弄他的马眼，爽的他一个战栗，扯住浊人的头发就朝自己胯下按。“是这样……啊。前些日子，有人禀至宫中，说晴殿下亲自去了北境。”

“哈……”槃王一声轻笑，“溥兰晴是闻惟德的婊子，她去闻惟德那，不很正常？”

座下的那些人听到槃王这样骂溥兰晴都跟着心照不宣地笑起来，梁缙说道，“是这样不假，但，宫里得的消息，溥兰晴这次去闻惟德那……可并不只是为了挨肏，而是献宝去的。”

“……”槃王微微一顿，又笑，“除了那张皮相，她溥兰晴还有什么能在闻惟德面前献宝的？溥宁那个老妖怪手里的宝贝，早就被他用自个身上抵抗时衰去了，怎会舍得给他这个便宜女儿。”

“不不不。”梁缙摇头道，“应该确实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是给了闻望寒……用来对付奉光君的。”

槃王颊边悬浮不断变化的三颗宝石一下就停了，他看向梁缙。“几分确信？”

“三分。一分是靠宫中人脉，一分是从万物寂买来的，还有一分……”梁缙说道，“是六皇子那边已有人去了北境。”

槃王缓慢地把嘴角的酒液舔进舌下，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和筹脸上，笑道，“和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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