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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巨大的音浪凝成实质的风暴吹地男人长发猎猎，重盔上的猎刃都被吹成了直线，但他却丝毫无反应，反迎着那攻势猛地冲了上去。
“不好。”很远处观望的溥兰晴忽皱起眉来。“虚蝉要蜕壳了。如果让它蜕壳成体……闻望寒也收服不了的。”
她身旁的一个老头捋了胡须，斜着看了远方那黑云飓风交集的恐怖地方，发出桀桀怪笑，“那……岂不是更好？”
溥兰晴眼波流转，掩唇而笑。“也是。”
那傀影从中吐出一只巨大的虫形，像蝉蜕一样蜕开壳，忽闪着巨大的光翼从万千鬼影中迎着闻望寒的枪梢飞来——
天地变色，天地的法则好像已经完全从闻望寒的枪芒与那蝉影交汇的一瞬间被撕裂了。
光不见光，闇不现黑，世间万物、时间规则都凝聚停止在枪梢交汇的那一点上。
那老者脸色都变了，就连溥兰晴相距了这么远，都后退了数百步，被那位老者拦腰抱起连连退逃。
已无人可睁开眼睛，无人可辨得发生了什么……只在耳朵里听见。
四声破开。
起初，只是一道微小的痕。在银枪之上那一点，在停止的时间里龟裂至那蝉影之上。阊阖三重，一重，是穹裂一隙，晨曦明曙。二重，是地破一线，地崩山摧。三重，如云之覆，如雨之润——
四重，是霜降，是雪落。
是男人微眯起的眼睛，竖瞳中毫无波动的冷，可冰封万物的狼戾不仁，暴虐无道。
轰隆。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法相信——虚蝉这是求饶……主动认主了？！”那老者愣怔地看着远处的情景，脸色有些不可置信到甚至有些惨白。他错愕地转过脸看向一旁已经近乎被吓傻的溥兰晴，“我必须现在回禀宁主。闻家……似乎对我们隐瞒了太多秘密。”
溥兰晴根本回不过神来，只点了点头。
……
“啊！！天啊……”
“闻督领太猛了……我操……”
“不愧是闻督领啊……这，这也太强了……”
惊雷般的欢呼响起，苍霄在场的众人震惊而狂喜，他们看着仍稳稳站在原地的闻望寒，脸上都是狂热到近乎入魔的崇拜。
可是。
“咳，咳。”
随着几声无法压制的咳，闻望寒咳出一大口血溅在了白色的琉璃玉面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化成人形之后受伤会流出来的血，而是一片银白色的血里夹杂着许多深蓝色的光斑，更加触目惊心。旁边苍霄的心腹们还未从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战中回过神来，顿时慌了神，眼疾手快地上前扶住了闻望寒，担忧无比，“闻督领？！！”
闻望寒站稳了身体，抬手面无表情地擦掉嘴角的血，他身上的纂纹也变了花纹不断地闪烁着异样的光辉，连重甲都遮掩不住，那显然是虚蝉认主的证明。
他不发一言地拒绝了下属们的搀扶，走过仍处于震惊状态的李楠身边时，扔下一句，“跟我哥说，我做完了我该做的。另外——我继续请假。”
他甩了下手上的血，“伤假。所以这次请假，无限期。”
……
闻望寒回去的路上，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拦住了。
常徽上次在闻惟德那莫名受伤之后就一直待在家中养伤，今天好像是专门在苍霄这边等他的样子，见到他出来就迎了上来。本来闻望寒是打算拒绝的，但常徽却说道，“我听说你……豢巢了？不止这个，还有和悠……这事，我要和你谈谈。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久。”
闻望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
常徽把闻望寒领到了自己的别苑里头，他妻子正好也在，几百年还是未改容颜的年轻貌美，见到闻望寒来，颇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的一只小猫与几个侍女一起迎上来请安。
“二公子？诶？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了？”
“翎姐。”闻望寒还是按照过去的习惯垂目尊她。
“我和他聊点正事。”常徽上来就把这个人来熟的话痨妻子朝外赶。他妻子听这个口气立刻皱起眉头，暗自瞪了常徽一眼，但仍听话地退下了。
等到人走了，常徽看着闻望寒说道，“你别担心，我并不是要反对你建巢墅。只是，我现在更担心的，反而是少主。”
私底下，常徽对他们的称呼还是沿用了过去的。
“……”闻望寒沉默。
常徽叹了口气，抬手揉着太阳穴，唉声叹气了半天。“看你这样，是打定主意让和悠怀孕了？”
闻望寒抿了下嘴唇，目光毫不掩饰的默认了。
常徽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看着你们几个长大的，你会突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豢巢，我其实也不是很意外。令我发愁的是少主。前些天我惹怒了少主的事儿你应该清楚。”
他揉着肩膀说道，“我那会只是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惹怒了。”
“什么。”
常徽没有回答，只是说道，“总之，我今天叫你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句。虽然少主平日对你太过严厉，但……他说的不错。和悠的确只是一个浊人，而且是个人类。我不知道你是基于性欲，还是叛逆纯心气你哥，或者是别的什么……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让和悠给你诞下子嗣，我建议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闻望寒平静的回答，“如果我不呢。”
“望寒。你忘记了折柳宫了是么？”常徽忽然说道。
闻望寒的下眼角猛地一提。
“你有着传承记忆，折柳宫里的悲剧你应当比任何人都切肤入髓。别让那种悲剧……重演了。”常徽的声音有些沧桑，“少主和你，虽不是你们的帝父——但，你们现在，反而都变得越来越像他了。”
“我不是他！！”闻望寒忽然提高了音调，然后猛地咳了一声，嘴角又渗出点血来。
“我知道你不是他。”常徽还是平静，“可是，如果你让和悠诞下子嗣，你……想过你们的未来会怎样吗？少主，是一定会反对的。他可能对你的孩子下不去手，但和悠呢？以少主的脾气和能力，你一定保不住和悠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少主为了你们兄弟的感情，默许了你们诞下子嗣……”常徽的目光很是暗淡，“你能从奉光君手里保住你的孩子么？他杀不掉你们，但他一定有能力杀了和悠和你的孩子。”
“再退一万步说。”常徽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的孩子，如果继承了和悠的自愈能力的话……你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他摇了摇头，“你是当我们身边没有奸细么？如果和悠诞下一个有自愈能力的，继承了妖主血脉的孩子……”
“五大妖主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联合起来先把矛头对准我们。我们会成为整个妖族、人族的敌人。所有人，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