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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肉眼可见的紧绷了起来,颈到肩上的线条都如刀刻一样勒起,其上的汗珠都啪啪地震碎了,四周的空气也在他周身可怖的气息碾压结霜,连她吐出的呼吸,都起了一层白雾。
那一双死寂黑暗的瞳,清晰地看见其中的瞳纹有了异样的痕。
寂静。冰冷。像沉寂与海渊之下好几万里的冰川,悄无声息地裂开了一条缝隙,极寒肆虐,海面之上仍平静无波。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平静。
“我说。我要离开了。”和悠被他无法自抑地威压慑地浑身发颤,但仍强行镇定着,伸出手去握住他鲜血淋漓的右手。“你冷静下,听我说完?”
“……”
“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的。对,你和你的三个兄弟不同,你不会囚着我,你不会强迫我了。但是……”和悠掀起眼帘,“这样行不通的。”
“………”
“的确,你很强大,你能保护我的安全。但……你无法否认,我不能离开你半步。我太弱小了,还是个浊人。哪怕在你最信任的兄弟们身边,也无法自保。现在,不只是你兄弟们会伤害我,就连你身边那些下属,你都无法信任他们了吧?只要你不在我身边,我就有可能面临危险。你看到了,你只是短短地离开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你不可能永远不离开北境,不离开我的身边。而有些地方,显然你也不能带我同你一起去。”
“不会再发生了。”他说。“我保证。”
“对,有了这次教训,你会确保绝对不会有人再能伤害我。可……大概也是和豢巢一样,把我关在一个地方,只要我不离开,别人也绝不能伤害我,对吧?”
“我可以想别的办法。”闻望寒说道。
“但不论是哪种办法。”和悠问他,“都是无法离开你的保护之下。对吧?”
“我保护你是应当的。”他斩钉截铁。
“可我这样呆在你身边,和被你囚禁起来,又有什么区别呢?无非是换了个‘保护’的噱头,听起来好听罢了。”和悠注视着他,柔声直叙。“继续这样下去,我仍然只是被你囚着,被你养着的一个发泄性欲的牲口罢了。”
“不是的!”闻望寒立刻提高了声调。
和悠走下了床,端过来一盆水放在床边的案桌,又从一旁地抽屉里拿出一些药膏和纱布来,重新走到床边,蜷腿坐在他的身旁。她很自然地将他的手拉到膝盖上放平,垂目望着他鲜血淋漓的手背,那是他刚才打闻辞尘时留下的伤。她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做这种事情,拿起一块干净的软布沾了水给他把伤口上的污血先擦干净,一点点避开他翻开的皮肉。
“我还是只能待在你的身边,哪里也去不了,想要做的,想要的,也永远得不到。”
“你想要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闻望寒的口气里掩不住的急切。
“你听听。”和悠仍专注地为他清理着伤口,笑了起来。“你自己说的话。什么都是以‘你’为前提的施舍恩赐。换句话说。离了你,我哪里也去不了。离了你,我什么都得不到。”
“………”
“我并不是在指责你对我的好意。诚然,除了浊人,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听到你这样的话,会感动地无与伦比,会觉得遇见了真爱也不一定。毕竟以你的地位,可能这世上任何一个人听到,都要千恩万谢吧。”
和悠像是想到了那种画面而笑了起来,“可我不行。抱歉。我不是你路边偶遇的乞丐,也不是你豢养的家奴。我有手有脚,身心健全,尚且年轻,我想要什么,我可以自己去争取,我想去哪,我可以自己走着去呀。”
“………”闻望寒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对,你可以辩解说,你从来不像你兄弟们把我当牲口对待,一直都有好好地珍惜我,想要保护我,想和我好好在一起。”这样近距离看着,才发现他的伤口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依稀可见里面的白色骨茬了。可想而知,这男人那一拳一拳打出去的时候,有多么的暴怒。
“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不论是被闻惟德囚禁,还是被闻絮风关着,还是闻辞尘这次带人凌辱我……与这样无法离开你身边的和你在一起,有什么区别呢?无非就是换了一个人,换了几个人。无非就是承担的痛苦轻与重,狠与弱罢了。我……从来,都只是被囚着,被囚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和悠叹了口气, ? 掀起眼帘,温柔地望着他。
“望寒,自始至终,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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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爱你们。
悄咪咪要俩珍珠。
第602章Ch556、化雪(59600珍珠加更)
一厢情愿。
手腕上翻开的皮肉,突兀地疼了起来,好似突然长出来新的痛觉器官。
锐利的疼痛绞断了名为理智的绳索,闻望寒只觉听觉这一霎都消失了,只有不断回响的“一厢情愿”。
冷静在崩塌,本能和直觉在咆哮。从来趋于本能的妖物每一块骨头都在叫嚣着喧腾的杀意。
他克制不住。他从来克制不住的。他生来如此。生来如此。
轰——
下一刻。
除了面向和悠这里一小块扇形的区域,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闻望寒的背后,所有的一切,凝结成块块的冰晶,房间、家具、地板……任何一样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它们原本的样子,全变成了一块块的冰块,坍塌、悬浮。
闻望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说。”
这一个字,已经是他此时仅剩的那点理智吊住的铡刀,已是极限。
和悠在此间恐怖的气息中,勉力能撑住意识没有崩溃已是超过了寻常许多人的反应。她知道这可能压根不是他的本意,更有可能是他已经在拼命压抑克制他自己了。
她颤声吸了几口气,虽然几同吸冰碴入肺。她仍坚持着注视着他的眼睛,不躲不避。“我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许久之前,你许诺我……马车上离我远去的那个人生,我可以去抢回来。”
“那是有前提的。”他显然记得很是清楚。
“对,你的前提,是要抢回我,是要我与你在一起。”她并不否认。“可你我都知,我们两个相遇时,被你们剥夺的那个人生,只有我自己能抢回来,在你身边,我永远无法得到。”
“………”
“其实我大概知道你想怎么帮我。你可以轻而易举地让我得到权势,远比幕考可以获得的东西要多的太多太多。但……你不明白的是,借由你的力量,远远不能达到我的目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