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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十七岁的顾祁楼。

皇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对太子不满意,这是打算一同考教几个皇子,看哪一个合适当下一任继位者。

姚氏握着阿洛的手,忧愁道:“这京城的水要浑了,你也知你父亲不欲参与这些事里头去,可苏白微进了太子府,在旁人眼里我们苏家便与太子一党有了牵扯。免于纷争,你父亲便打算辞官告老,你哥哥也交了折子自请外放,到时候我们一家恐怕都会离京,留你一人在此,娘心中不安啊。”

阿洛抱了抱母亲,安慰她道:“娘亲不要为我担忧,世子待我很好,他会好好保护我。”

口头上这么说着,送走了姚氏后,到闻人瑾面前,阿洛才表现出离别的伤感来。

或许是怀孕了的缘故,她的情绪也变得有些多愁善感,只是家人要离开的事,情绪就低落了好几天。

闻人瑾默默看着,有一天突然对阿洛道:“等过几个月天气渐凉,我们不若去南方过冬如何?”

“嗯?是因为我吗?”阿洛很快反应过来。

怀孕后,闻人瑾照顾她更精心了,有时候她偶然说一句想吃什么、想看什么,不管多么难得,他总会给她把那东西弄来。

本来每日总有人邀请他去参加一些书会、诗会,闻人瑾一向很少拒绝,结果因为她怀孕,他再也没有出过门,没有离开过她一步。

现在看她舍不得家人,就要带着她搬家,阿洛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阿洛摸了摸他眼下这段时间熬出来的青黑,笑了笑:“没事的,我只是有一点不舍罢了,相比起来,我更想陪伴你。”

闻人瑾摇头,温声道:“也不全是因此,我本身便爱四处游历,反倒不喜长久留在京城。”

这倒是真的,阿洛之前很少听说他的名声,远亭候世子更多在文人中出名,很少出现在京城各府的宴席上。上次长公主的赏花宴能见到他,也是一桩奇事。

后来阿洛问起,才知道原来是远亭候盼望着能有个儿媳,逼闻人瑾过去的。

总之,闻人瑾自己也不喜欢这物欲横流的京城,更爱在外逍遥自在,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到天气冷了,阿洛孕期三月稳定再动身离开。

他们二人皆大欢喜,唯一不高兴的只有远亭候,想抱的孙子刚有了苗头就飞走了。可惜他管不住儿子,也明白闻人瑾在这呆不住,便说好等阿洛生了孩子,再去南方抱孙子。

当即侯府便动了起来,这次不像以前只闻人瑾一人,还要带上怀孕的阿洛,算得上一次小搬家了,于是府中早早就开始安排。

赵秋晨就是这时候来的,阿洛躺在廊下的摇椅里,丫鬟小厮在院子里晒书,身旁俊逸出尘的白衣公子一边给她打扇子,一边给她喂葡萄,那享受的姿态简直就跟养男宠的女皇似的。

“每次来见你,我都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赵秋晨感叹道。

阿洛瞥她一眼,吩咐下人拿把椅子过来,也没起身,慢悠悠道:“怎么,羡慕了?”

赵秋晨坐下去,半真半假地笑:“是啊,不仅羡慕,还嫉妒。”

如今整个京城的贵女,哪个不羡慕苏洛嫣?当初有多少人奚落她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今日便有多少人眼红得出血。

闻人瑾待阿洛好得有目共睹,许多人不止一次瞧见他在外顶着大日头亲自买吃食,被问及时永远含笑回答,夫人想吃。

要问女子选择夫婿,是选那身份尊贵却无心无情的,还是真心待你如珠如宝的?

可以说所有人都会选后一个,而闻人瑾便是那后一个中的极致。

有人笑他妻管严,又说那苏家女同她娘一样,是个悍妻妒妇。闻人瑾当即回答,妻子是他一辈子互相扶持走下去的人,她向他托付终身、为他生儿育女,他也该倾尽全力回报她的付出。她一生只他一个夫君,他便也只会有一个夫人。

这番言论流传开来,一众原本嘲笑苏洛嫣的贵女们脸被打得啪啪响,阿洛也瞬间变成了京城最受人羡慕的女人。

不过赵秋晨也只是说说,她新婚燕尔,与七皇子正浓情蜜意,倒也并不真羡慕阿洛。

阿洛:“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

赵秋晨:“这不是得了空吗?祁楼最近要办差事,整日里忙得很,我嫁了人也不好出去,只能来找你说说话了。”

这么一说,阿洛立马想起之前差点忘了的事了。因为剧情被她改变,女主嫁给了男主,现在整体剧情都发生了变化。

原本男主这时候还没跟宋家联姻,皇帝也没那么快把几个皇子推出来,可由于进展加快,阿洛担心七皇子也会比书里更早遇难。

“我得了一个消息,京城边上的沭县里有一伙山匪很是穷凶极恶,若你们途径那里,一定要做好防范。”

书中七皇子有次去那边办差,结果遇见山匪截道,身边又没带几个人,直接遇难被害。因为爱子七皇子死亡,皇帝病倒,才真正拉开夺位之战。

赵秋晨有些莫名,沭县偏僻,平白谁去那里?但因着是善意的提醒,她便也认真记了下来。

接着阿洛又把自己冬日便要离去的事说了,两人约定以后书信联系,赵秋晨没坐多久便走了。

虽然说是冬日,但其实十月底,树叶染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黄,阿洛便与闻人瑾踏上了前去南方的旅途。

苏家一家人也早在那边安顿下来,还给他们置办好了宅子,就等着他们前去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阳春三月,正是梅雨时节。如烟似雾的蒙蒙春雨笼罩在青瓦白墙的屋檐上,将这江南城镇渲染地好似那九天仙境一般。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皆步履悠闲,其中一位头发半白的高壮老人,肩上驮着个粉雕玉琢的三岁小女娃,乐呵呵地不时与路人招呼。

“老王,有空出来喝两杯啊。今日?今日不成,我得带我家穗穗听戏去呢。”

老人驮着自家小孙女一路来到一处戏台前,听那咿咿呀呀的戏曲大半日,期间给小女娃买了糖葫芦、糖人、糯米糍粑等无数吃食,到了午间,再踏着慢悠悠的步伐回到安陵州府边上的一栋宅院里。

一进门,名叫穗穗的小娃娃便毫不犹豫抛弃爷爷,迈着哒哒哒的小脚步,一头扎进一身形修长、白衣胜雪的男子怀中:“爹爹!穗穗回来啦!”

男子琥珀色的眼眸柔和至极,俯身将小女娃抱起,笑问:“穗穗出去玩什么了?”

小女娃小脸雪白,脸蛋肉乎乎像个馒头,五官精致又漂亮,她有着一双小鹿般浅棕色的大眼睛,一大一小两张脸凑在一起,父女俩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穗穗看了戏、吃了糖葫芦、糖人、糯米糍、龙须酥……”小家伙掰着小手指头,一点一点数下来。

还没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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