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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不管对谁都是笑脸相迎,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但其实手段狠辣,是魔族七凶之一,若是在此处与她动手,只怕要害死不少凡人。
“桑卿,问情属于神器,本来就是天界之物,你有何理由来争夺?”
许久之后,姬海瑶站出来打破这无声的对峙。
桑卿紫色的眼眸轻动,视线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面上虽笑,却带着一股轻蔑,“宴星稚当年破魔族封印,乃是我们魔族的大恩人,而今我们收回恩人重要物品代为保管,这个理由够吗?”
“那祸害已死了千年之久,保管这东西又有什么用?”
话音还没落下,一股力道扑面而来,姬海瑶匆忙挥袖抵挡,被撞得后退了些许。
“你!”当着众人的面动手,魔族简直不将天界放在眼中,后面几个仙君皆动怒,祭出兵器想要回击。
姬海瑶哪敢让他们动手,连忙抬手制止,低声喝道:“别轻举妄动。”
桑卿还是一派慵懒模样,话中暗含威胁,“魔族重情重义,听不得别人诋毁我们的恩人,仙姬说话还是小心点的好。”
没有神族坐镇,他们不敢轻易与魔族动手,但也深知如今的魔族在六界之中地位尴尬,刚破封印千年,他们根基尚不算稳,若是当真在此时挑起事端,杀了所有凡人,必定会引起仙盟的追讨。
如今的魔族应当不想惹上这种麻烦,所以这件事不能硬来,只能商讨。
姬海瑶站稳身形,拂了拂衣袖,说道:“桑卿,如今魔族的形势你比我更清楚,你若当真在这里大闹一通,只会给魔族惹上大麻烦,不若我们各退一步,好好商量一下如何?”
桑卿笑眯眯道:“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坐那么久是为什么?我若是真想动手抢,有何人拦得住?”
姬海瑶被她嚣张的态度激怒,咬了下牙根,心中暗骂真是宴祸害的一条好狗,模样竟也学了她几分。
压了压脾气,她开口道:“问情自封千年,眼下即便是现世,封印也未能解除,不若咱们一个个的试,谁若是有这个机缘被问情认可,那问情就归谁,不论是何人都不得有任何异议,如何?”
桑卿很是爽快地点头应允,“如此,那便各凭运气了。”
目前好像只有这一个办法最为公平,达成共识之后也能暂时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但两方人皆各怀鬼胎,有着自己的计算,必不可能用这种公平的办法将神器拱手让人。
约定好之后,仙人两族便与魔族轮换着派人上去,一旦不被问情所接纳,只要靠近就会被它的力量弹开,一个一个上前试表面上看着麻烦,实际上却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宴星稚尚不关心他们在上头约定了什么,在下面穿行,凭着记忆找到了那座庙。
庙和钟楼是万器城仅剩的完好建筑,七百年的时光似乎没在这两处地方留下岁月痕迹,亦如时光回溯阵法里看到的那样,破旧却牢固。
她推门进去,就见荀左睡在地上,不知做了什么梦,这会儿正咂着嘴。
宴星稚走过去将他摇醒:“老头老头。”
荀左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就醒了,翻身坐起来,揉着困顿的眼睛道:“少主,我出幻境之后没能瞧见你,也不敢乱走,就在此处等着,一不小心等睡着了。”
“幸而你没有乱走,不然还真不好寻你,外面都闹翻了天。”宴星稚将地上的拐杖捡起来递给他,问道:“我记得你那瞬移千里的能力最为拿手,能不能从这里一下移回玄音门?”
荀左惊了一下,双眉一撇为难道:“少主,老奴现下就是移个几十里都费劲,更别说那么远的距离了。”
“那如果你身上的封印破了之后呢?”她问。
荀左听闻愣住,顿了一下才回:“若是封印破解,这倒不算难事,只不过老奴这封印已有几十年之久,且还是较为特殊的那一种,除非给老奴下封印的人亲手破咒,否则是破不开的,这些年老奴试过很多办法都没用。”
宴星稚问:“有没有把握不留下痕迹,让别人追踪不到?”
荀左想起当年的威风,笃定地点头,“老奴别的不行,唯有一手瞬移千里极为厉害,曾靠着这招多次死里逃生,未曾失手,只是要移地那么远的距离,需得画阵法才行。”
“好,”宴星稚那张稚嫩温善的脸覆上一层严肃,颇有些违和,“我有一个计划,你且仔细听好,交给你的事很简单,但动作一定要快,一刻都耽搁不得,否则你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见她这般肃容,荀左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便也连忙点头:“少主的吩咐,老奴就是拼了老命也会完成。”
宴星稚与他说了计划,交代完要走,却被荀左拦住,他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递给他,“这个好像是黎策仙君留下的东西。”
听到是他留下的,宴星稚脚步一顿,接过来一看,上头只有一行字:
原来风眠神君不喜离人欢,若有机会再见,小仙必定提美酒赔罪。
宴星稚:“??”
这人闲的是不是?
她一头雾水地将纸揉成团扔掉,与荀左分别。
出了庙后抬头一看,宴星稚发现那些人似乎在尝试触碰问情,还没靠近就被问情散发的力量弹飞,她勾唇嘲笑了一下,奔跑着朝那座钟楼而去。
身着墨色长衣的少年站在钟楼之下,微风过境卷起他束起的墨发轻摆,地上的杂草在动,断壁上的残旗在动,所有人都在低声交谈议论,唯独他不动,仿若一副仙笔描绘的画卷。
引得旁处的男妖女妖皆心神旖旎,忍不住上前来搭讪,却见这俊俏少年郎眉眼满是不耐烦,一开口也极为不客气,沉声道:“滚开。”
想与他共度良宵双修一番的妖怪败兴而去。
牧风眠等得耐心几乎耗尽,才见宴星稚从人群中跑出来,他敛了敛神色,见她跑到面前弯下腰喘息着,便问道:“你是摔晕过去了?”
宴星稚缓了口气,转眼看见原本挂在门上的锁链已经碎裂在地,便推开门往里走,对他道:“你少说风凉话,在外面守着,别放任何人进来。”
牧风眠眉梢轻佻,看着她的背影没入昏暗之中后,便也抬步进去,顺道将门带上。
里头的温度骤降,比外面凉了不止一星半点,寒气包裹而来让人无端感觉阴森。
宴星稚沿着面前的路一直走,走到尽头处就看到环着内壁的石阶一直蔓延往下,墙壁上那些裂缝之中透进来的光影细细碎碎做为照明,她顺着石阶往下跑,鞋子落在地上发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回荡。
牧风眠的步伐不算快,却始终与小跑的宴星稚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往下去。
下了最后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