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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球的作用了,在更多人看到之前,一下将手缩回来。
潘济几个大步上前,惊得声音都粗了很多,“怎会如此?是不是这个法球出问题了?快换一个过来!”
身旁的小弟子连忙动身跑去另一张桌子拿法球,期间潘济忍不住又细细打量牧风眠,只觉得他细皮嫩肉,瞧着像是世家用富贵宠出来的少爷。
牧风眠这张脸,与他本身的面容又几分相似,只要是上三界的熟人单是靠这一个“神”字,就能怀疑出他的身份。但是这些凡人出生也才几十年,又怎么会可能见过牧风眠的脸,更不会相信会有神族出现在拜仙门的弟子之中,所以理所应当的认为是法球出了问题。
很快新的法球拿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牧风眠再一次伸手覆上去,只见法球的光芒如方才一样慢慢凝聚,只是这次显露出来的,是个“人”字。
周围人这才同时松一口气,潘济脸色稍霁,摆了摆手,吩咐道:“入门测试合格,记录在册。”
外门弟子连忙拿起笔来,询问牧风眠的姓名和出处。
宴星稚也学着他覆手,这次法球没出什么意外,也老老实实地显出个“人”字,与牧风眠一起顺利通过入门测试。
让潘济和崔裘元这种等着看笑话的人吃了一瘪,眼睁睁看着他们以“梅辛柑,梅辛费”这两个名字被记上册子,而后跟随着入选的弟子往另一处山峰而去。
走出一段路,师怜雪就从后面追上来,边跑便小声唤道:“梅公子……”
牧风眠随口一说的名字,扭脸忘了个干净,压根不知道这声“梅公子”是在叫他,低着头与宴星稚争得正起劲儿。
“凭什么我是你堂弟?按照年龄来算,你应该比我小,当初你在苍山破封时,我已经有七岁了。”牧风眠说起当年,他现在还记得那会儿苍山金光大作,白虎神族唯一留存的纯种血脉现世时引起的异象,上三界处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直到她去了仙界,风波才渐消。
“那按道理来讲,我其实已经有九万多岁了,我是上古时期出生,只不过被封印了这些年岁而已。”宴星稚拿出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来。
“不能这么算,你被封印之后,生长完全停止,也没有任何意识,与一块石头无异,那些年岁不作数。”牧风眠道:“如此说来,这一千多年也不能作数,所以算下来,是我比你大一千多岁。”
宴星稚哼一声,“可笑的言论。”
然而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她虽说是生于九万年前,但有记忆伊始,就是在破封的苍山,后来死的这一千多年也是没有任何意识的,所以牧风眠说大她一千多岁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理论。
于是耍赖:“我不管,我就是九万多岁。”
牧风眠道:“你就是我堂妹。”
两人边走边说着,师怜雪连喊了好几声都被无视,加快脚步赶到牧风眠的身边来,微微提高了一些声音引起他的注意,“梅公子。”
牧风眠一听这声音就头痛,转头一看果然是她,心中纳闷的很。
怎么这师怜雪当初在上三界,因着他的身世,天赋和声誉,对他穷追不舍也就罢了,为何到了凡界被洗尽了记忆,还揪着他不放?
宴星稚幸灾乐祸一般摇头晃脑,“这个就叫缘……”
话还没说完,牧风眠就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捏了一下。
力道不重,动作就显得有些亲昵了,若是放在兄妹身上倒也合适,但两人并非真的兄妹。
宴星稚杏眼一瞪,脸上还残留些许被捏的感觉,她气得一龇牙,往牧风眠的脚上重重踩了一下,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牧风眠看着她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眼底荡起浅笑,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她柔软的脸蛋。
一转脸,又看向师怜雪。
不管是在仙界还是人界,师怜雪的性子都没什么太大变化,她总是非常有耐心。在仙界的时候,她寻到牧风眠面前来,即便是牧风眠故意晾着她与旁人说笑打闹,她也能泰然在旁边等着,直到牧风眠将视线转到她身上。
所以怜雪神女苦恋风眠神君的故事传遍上三界,让很多人为之动容。
却鲜少有人知道师怜雪的真面目。
如今师怜雪变为凡人,被洗尽了记忆,已经忘记了她的神骨是弟弟师镜亲手打断的,也忘记了牧风眠曾明明白白向她表达过憎恶。她仍用那双看起来相当无辜的眼睛凝望着他,企图用纯良美丽的外表来包藏内里那颗肮脏不堪的心,骗过所有人。
牧风眠思绪飘得有些远,一时没注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师怜雪面容染上一层薄红,心中悸动不止,说道:“梅公子,听闻后来桃城中死了不少妇女,你们可有查到什么眉目吗?”
“你很在意?”牧风眠反问。
师怜雪被问得怔了一下,神色如常道:“那日我和师兄走得匆忙,没能在桃城出一份力,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牧风眠敛着双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身边的那些人一样,都是好骗的傻子?”
师怜雪的笑容一僵。
宴星稚往前走了十来步,再回头一看,就见两人一人仰头一人低头,正在对视,她从鼻子里挤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扭头离开。
牧风眠就这么从风声,鸟啼声,流水声,还有身旁来往众人的兴奋谈笑声中听到了这一声轻哼,尾音上扬,是专属于宴星稚的音调。
他没忍住,唇角抿出个笑,如灿阳下落在荷叶上的晶莹水珠,亮得让人心尖一烫。
师怜雪目露痴色,用着温柔的声音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梅公子,你初来雪涯宗,对这里的路都不熟,就让我带你过去寻住处吧?”
牧风眠的笑容只有一丝改变,立马就变得冷若寒霜,对她道:“别来烦我。”
声音冷得如腊月深潭,让师怜雪从骨子里都泛起寒意来,面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他说完之后便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就走,将满脸难堪的师怜雪撇下。
这些通过入门初试的人统一住在北七峰上,与雪涯宗大门的这座山峰相隔咫尺,中间用一个长长的吊桥连接。桥上云雾缭绕,往下是一眼望不到地面的高度,许多人走在吊桥上摇摇晃晃,铁链撞击的声音哗哗不绝于耳。
北七峰上修建了很多简易木房,供入选的弟子们居住。
他们每日都要去大殿之中学习入门的基本法诀,来激发自身的天赋,以一月为期限,一月之后雪涯宗便有一场试炼,那时才是决定能否进入雪涯宗的关键。
就算最后没能通过试炼留在雪涯宗,但能在这里住一个月修习法诀,对于凡人来说也是幸事,是以从吊桥上过去的人都难掩心中的喜悦之色,处处都洋溢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