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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琴弦在湖面纠结,震颤。

成功了!

时年还没来得及高兴,耳畔又猛地响起一声长啸!

萧声尖锐,像深夜枭鸟的哀啼,穿破耳膜、直冲云霄,震得人头皮也跟着发麻!

时年惊讶回头,却发现一列浩荡的人马正朝自己而来!

刘彻还未靠近,远远的就看到前方一幕。

明月。夜色中散发着光芒的湖泊。还有湖泊前站立的少女。

这一切构成了他记忆中永不能忘的那个夜晚。无数次午夜梦回想要挽回,醒来却只有枉然的终生之憾。

几乎不用思考,他厉声道:“拦下她!不许她靠近那片湖!”

霍去病领命,又是一声长啸。只见火光一闪,三支点燃的羽箭从湖边暗处射出,端端插|到时年身前半步的地上。

火光迅速点燃湖边水草,呈环形状燃烧,将她和湖泊隔绝开来!

事发突然,时年猝不及防,惊得往后闪躲,却还是被飞起的火星燎到了头发,她又连忙去拍打,慌乱间碰掉了固定发髻的木簪,长发披散而下。

等她终于抢救下了头发,一抬头,却发现从两侧涌出了十几名黑衣士兵,将她团团围住。

到、到底什么情况!

时年愣愣看着他们,猛地想起来什么,猝然回头。

那列人马已经近了,打头的那个人也离得近了。

一切仿佛下午的重演,但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他。

月色下,男人的面庞一如从前般英挺俊朗,只是多了岁月增添的成熟。上唇处一圈髭须,越发显得威仪万千。

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也不一样了。

当初的他,眉似利剑、眼如寒星,浑身上下是不可一世的张扬自负。那是属于少年人的骄傲。现在的他依然是骄傲的,却还多了当初没有的自信从容。

因为大权在握、天下尽在掌中,所以每一个睥睨都仿佛是在俯瞰六合、钧衡八荒。

他翻身下马,越走越近。士兵避讳地退到两边跪下,让出一条路。

终于,他走到了她面前,定定注视着她。

时年仰着头,与他对视。发尾有隐隐的焦味传来,但此时她都顾不上了。月色仿佛一层轻纱,笼罩在他们的脸上,让她觉得一切像一场幻梦。

她是梦。眼前的人是梦。这湖畔月下的重逢全都是梦。

他抬手,似乎想要碰触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退缩。

他的声音那样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像是他也担心声音一大,这场梦就碎了。

“是你吗?”

时年说不出话。

他又问了一遍,“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真的是你?”

他语气里的东西让时年嘴唇一颤,她忽然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夜。

那是她做的第一个任务,还什么都不知道,笨手笨脚的新人,正坐在屋顶茫然无措时,就见到了他。

眼眶隐隐发热,她终于开口,却是完全无关的另一句话,“你留胡子了?”

刘彻微微一愣,说:“是啊,好看吗?”

时年点头,“很英武。”

他终于笑了,凝视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庞。

十七年过去,世事变幻、人际更迭,他曾以为一切都不同了。可当看到她时,才知道有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的眼眶也红了,展臂将她拥入怀中,低沉而怆然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仙女,你还和从前一样,可是朕却老了。”

80. 重逢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她却在那目光……

茴笙/文

脸颊贴上他的胸膛, 闻到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这是他最爱用的熏香,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这一刻, 伴随着这声熟悉的“小仙女”, 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里复苏。

她当然还像从前一样,因为对她来说, 和他分别不过是一年前的事,但对刘彻来说,已经过去整整十几年。

最后这个认知让她猛地清醒, 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和刘彻又是怎么样的境地。

她要离开。弦阵已经开启,时空之门就在身后,可她却被刘彻抓住了……

他抓住了她!

她猛地抬头, 眼中满是慌乱。他察觉了,柔声问:“怎么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闻言没有立刻回答。

月色下, 那张英挺面庞上的恍惚和激动一点点褪去, 像是伴随着这个问题, 他也终于从久别重逢的狂喜中清醒过来, 神志渐渐恢复清明。

“去病说,有一个人救了他弟弟又救了他,我听着听着就想到了你,所以来看看。”

他的语气还是很轻,黑眸下却仿佛隐藏着万丈波涛,看得人心惊肉跳, “没想到是真的。”

时年本能地害怕,却又听到他若无其事地开口,“你回来了, 怎么也不见我一面就走呢?是不想见到我吗?”

“不……不是……”

“那是为什么?”他微微笑着,“还有,你这一趟来,又是为了什么?”

时年下意识瞄向旁边,霍去病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地站在那里,自己和刘彻相拥而泣,他也像没看到似的,微微垂眸,看不出情绪。

察觉到她的目光,刘彻眸色一沉。怀中女孩一声痛呼,他才发觉自己一个失控,攥着她的手用力了些。

他深吸口气,强行压抑住脾气,柔声道:“不管你为什么来,既然来了,就不要那么快走了。我们久别重逢,你就不想好好跟我说说话吗?”

他说的时年有些心动,但回头看看仍在散发着绿光的湖泊,火已经被扑灭,湖畔一大片区域都被烧得光秃秃的,让她的视线更加一览无余。

它就躺在那里,像一块发光的绿翡翠,召唤着她……

她咬唇,终于摇摇头,“对不起,我……我该走了……”

他额角一跳,却仍是笑着,“多留一天。就一天,也不行吗?”

她艰难道:“对不起……”

他默然一瞬,像是终于接受了,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坚持。”

时年一喜,还没反应过来,忽然后脖颈一痛,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刘彻接住她软倒的身体,把她打横抱起。

远方也有大队人马正在靠近,他知道是后续的军队。陛下和骠骑将军只带了五十骑出营,军中定然不放心,这是后面的人跟上了。

这一次是真的浩浩荡荡,抵达后几百人纷纷下跪叩拜,霍光也在其中。他是自己坚持要跟来的,他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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