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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络。

郗真一双眼睛都盯着他那双手,不知道脑子里想到了什么,脸颊慢慢红起来。

郗真拿手背贴了贴脸颊,正要喝酒,酒杯却被谢离拿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完整的橘子。

“冷酒吃了肚子痛。”谢离声音压得低,取过白玉酒瓶放在热水里温着,香醇的酒气漫出来,闻着便有些醉人。

郗真拿过橘子,一瓣一瓣掰着吃了,橘子冰冰凉凉,还甜津津的。

“好吃吗?”谢离拿着温好的酒过来了。

郗真点点头,道:“好吃。”

谢离道:“给我吃一瓣。”

郗真看他一眼,掰了一半给他。谢离不接,道:“喂我吃一瓣。”

郗真嘴角蠕动两下,到底没有说话,掰了一瓣橘子喂到谢离嘴边。

谢离张嘴含住,不止是橘子,还要郗真微凉的指尖。

他剥过橘子,指尖有橘子皮的酸苦,谢离含着他的手指,目光越发幽深。

郗真连忙收回手,看去颇有些手足无措之意。

恰在此时,外头传来一声巨响,“砰”的一声,烟花在夜幕里炸开,一瞬间,将整个九嶷山照得犹如白昼。

山主醒了,道:“是子时了?”

郗真忙道:“是,到子时了。”

山门接二连三地炸开烟花,外头一瞬间喧嚣起来,嬉笑声,烟花爆竹声,不绝于耳。

郗真看向谢离,谢离已经坐回了凳子上,自若地斟着酒。

山主从一边的小柜子中拿出两个匣子,道:“你们的压岁钱。”

郗真笑嘻嘻地接过,道:“谢谢师父!”

谢离也接过,道:“多谢师父。”

郗真打开匣子,见是半枚玉佩,他不解其意,探头去看谢离的匣子,里头是另半枚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是一枚完整的孔雀衔花佩。

“这块玉佩与和氏璧同源,是九嶷山第一代山主所得,为九嶷山历来山主的信物。”山主道:“如今我将这玉佩一分为二赠与你们两个,是希望你们同心同德,记住今日同门之情。”

郗真与谢离对视一眼,两人面上并没有什么感动之色,郗真反而觉得古怪。历来九嶷山山门弟子争夺嫡传弟子之位,大都非死即伤,不死不休。越是同门,越是要下杀手。如今山主却劝二人同心同德,未免太可笑了些。

谢离沉吟片刻,率先拱手道:“弟子明白。”

郗真跟着也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山主点点头,道:“我年纪大了,熬不住,你们两个玩吧。天明之后去给各长老拜年,不要忘了。”

郗真与谢离都称是。山主去后头休息了,郗真翻来覆去看那孔雀衔花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看见身边的谢离,想了想,道:“师兄,你给我的压岁钱呢?”

谢离看了郗真一眼,从袖中掏出一枚缠了红线的铜钱。

郗真挑眉,“一枚铜钱,这算什么?”

谢离摩挲着那枚铜钱,道:“我出生之时,正值我父亲远行,我家那时家徒四壁,连我母亲坐月子的红糖都是赊来的。他临走之时,就给了我这么一枚铜钱,那是他仅有的一枚铜钱。”

郗真看了看那枚铜钱,道:“一枚铜钱,能买什么?”

“两个馒头,或者一个包子。”谢离道:“可惜那个时候这样的铜钱已经不流通了,连两个馒头都买不了了。”

郗真哑然,谢离把铜钱交给郗真,道:“算是个好意头。”

郗真握着铜钱,不大的一个铜子,硌得他手心生疼。

作者有话说:

郗真:他好可怜哦

第18章

新年刚过,山上的弟子有些下山去寻亲访友,有些就窝在山上过节,当然也有人这个时候仍笔耕不辍,用功读书。

阳光出奇得好,金灿灿的,连风都和煦了些。扶桂提溜着钱袋去找郗真,一进院子就见门口放着个躺椅,郗真歪在躺椅上晒太阳。

扶桂看了看天色,这太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时间都静谧了。

“你倒是会享受。”扶桂走过去。

郗真抬起头,微微眯着眼,跟只大猫一样慵懒。他手上拿着一块上好的玉料,洁白莹润,一丝杂质都没有。

“你干什么呢?”扶桂探头。

“刻一支簪子。”郗真道。

扶桂很惊讶,“你还会雕刻玉器?”

“当然!”郗真慢悠悠道:“我小时候没有耐心,师父让我磨珠子,一块迦南木,磨成一百一十二颗珠子。我磨了一年多呢,后边又学了点篆刻什么的。”

扶桂站在一边看,啧啧称叹,“昂贵的爱好。”

他看了一眼郗真,道:“不过你平时不怎么带玉簪子啊。”

“这是给谢离的,”郗真道:“除夕的时候他送了我一份礼物,我想,该还他一份。”

“哟!”扶桂喜道:“都已经到了交换定情信物的环节了?”

“什么呀,”郗真嘟囔道:“我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谢离可怜罢了。

郗真心里嘀咕,但是没有说出来,他不想告诉别人谢离的悲惨过往,也不乐意看到别人可怜谢离。

扶桂没在意,专注地看郗真手上的活计。郗真沾了点茶水,擦了擦簪子,几朵交叠着的芙蓉花显现出来。

“你这手艺不错啊!”扶桂看着那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道:“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这玉芙蓉正如大师兄高洁出尘,翩若谪仙。”

郗真嗤笑,“他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郗真看着白璧无瑕的芙蓉簪子,喃喃自语道:“就是再好看,也掩盖不了他是个混蛋的本质。”

傍晚时分郗真的簪子总算雕刻好了,他拿一块素帕子将簪子小心包好,放在胸前,随后溜溜达达去找谢离。

谢离的院子漆黑一片,郗真问了个路过的弟子,那弟子说大师兄下山去了,还未回来。

郗真想了想,撩起衣裳跳进院子里,径直推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黑黝黝的,郗真赶紧拿出火折子点亮了蜡烛。屋子里渐渐亮堂起来,郗真走到书房,翻了翻谢离最近看的书,又去桌边,茶壶里的茶早已经冷了。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随后大咧咧地躺在铺设了锦缎的竹榻上。

他靠在迎枕上,翻着从谢离书房顺手拿来的书。

天色渐深,外头起风了,风刮过树枝和窗户,“哗——哗——”

郗真不喜欢这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他起身去查看窗户,看是不是窗户没有关紧。郗真的手刚放在窗口,就感受到从缝隙里挤进来的风。他用力开合了一下窗户,一阵风袭来,房间里的蜡烛全灭了。

郗真吓了一跳,后背汗毛立刻根根立起。他转过身,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呼啸。

郗真定了定神,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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