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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郗真,倏地笑了,道:“有你陪着我,我会的。”

太极殿中,朝堂四品以上官员都被陛下召见,共同商讨百姓暴动之事该如何处置。

为首的几个大臣义愤填膺,道:“这些暴民杀伤抢掠无恶不作,臣请陛下立即带兵镇压,凌迟贼首以儆效尤!”

他们祖坟都被刨了,恨不得把这些暴民全都五马分尸。

陛下沉默不语,眉头紧皱。

又有御史台纳谏,道:“暴民之祸,究其缘由,在于均田法。臣请陛下暂停均田法,莫要急功近利,酿下大错。”

陛下抬眼,沉沉的望着说话之人,“照你这么说,百姓暴动,都是朕之错?”

御史大夫立刻下跪,“微臣不敢。”

陛下忽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百十斤的檀木桌竟然颤了颤。

“别以为朕不知道,均田法一经实行,你们就抢占百姓土地,驱赶佃农,逼迫百姓为你们的家奴。今日百姓为何暴动,难道不是因为世家不仁,抢占民田,逼民为奴?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罪!”

殿中大臣呼啦啦全跪了下去。

外头风声呼啸,殿内陛下怒不可遏,这个时候,还是宣云怀站了出来,道:“回陛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择出人选平定暴动。微臣不才,毛遂自荐,愿前去平定暴动。”

陛下冷冷地看了一眼宣云怀,“你想怎么平定暴动,是谈和,还是镇压?”

宣云怀镇定自若,道:“国朝初立,若纵容百姓暴动,后患无穷。”

陛下冷笑一声,没有言语。

恰在此时,大殿的门被打开了。重明太子一身玄色织金长袍,衣上绣着翻腾的龙纹,缓步走进殿中。他身边是郗真,郗真身着朱袍大衫,头戴漆纱笼冠,拱手立在重明太子身侧。

重明太子走至殿中,拱手行礼,“儿臣愿领兵前往,平定百姓暴动。”

陛下看见重明太子,神色稍缓,“你要去平定暴动?”

不等太子回话,大臣中便阻拦道:“太子殿下年轻,如何能当此大任?何况殿下身份尊贵,岂不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请陛下三思。”

陛下又看向重明太子,他相信重明的能力,却怕此一去有什么三长两短。

重明神色沉静,道:“平民百姓若不是逼到尽头,也不会铤而走险,走上暴动之路。儿臣以为,平定暴乱,当以安抚为主。儿臣乃父皇亲子,自当代表天家前去安抚百姓,以表诚意,以安社稷。”

这一番话说的甚是妥帖,大家把目光投向宣云怀,却见宣云怀死死盯着殿中的重明太子,几乎目眦欲裂。

他对重明太子的敌意几乎掩饰不住了。

重明太子恍若未觉,他看向宣云怀,道:“宣大人,你觉得孤此举如何?”

宣云怀死死咬着牙关,道:“殿下英明。”

如此,这事便定下了。大臣们眉头紧皱,都不甚满意。但是眼前暴乱一事好歹拖延了均田法,也不算没有收获。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郗真忽然上前,道:“微臣郗真上奏陛下,郗氏,愿行均田法。”

作者有话说:

郗真:都别想跑,一次性解决俩问题!

第48章

昭阳殿中,贵妃同几个宫女一起,为重明太子预备离京的衣物。

“眼看就要过年了,这会儿偏叫人出京,连个安生新年都过不了。”贵妃眉头紧皱,一会儿挑剔这件皮子不够厚,一会儿挑剔那件缎子不够软。

陛下坐在外间喝茶,道:“他是去平定暴动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轻装简行就够了,不必带那么多东西。”

贵妃冷笑一声,“你当人人都是你,重明可比你金贵。”

陛下摇摇头,不说话了。贵妃虽不大情愿重明出京,但也知道,他这次去平定暴动,一来接触兵权,在军中立威,二来在民间扬名,哪一桩事都比在京中过年重要。

贵妃忽然想起什么,“那郗真呢?郗真跟他一起去吗?”

陛下摇头,“郗真要回郗氏,推行均田法。出了京城,他二人便分道扬镳了。”

贵妃兀自沉思片刻,也没说什么。

陛下放下茶盏,走到里间,道:“有桩事要告诉你。”

贵妃看了陛下一眼,“说吧。”

“等到宣氏女的孩子出生,朕想交给你抚养。”

贵妃动作微顿,“宣氏女的孩子?”

陛下点头,宣氏女毕竟投诚了重明太子,若真杀了她的孩子,她难免心有怨怼。

何况陛下也舍不得这个孩子。

“她听闻朝中有女子为官,所以想要改名换姓入朝为官。至于这孩子,”陛下道:“她说,孩子是皇子,与她无关。”

贵妃闻言,道:“倒是个心有成算的。”

她看了一眼陛下,“不过,你把孩子给我养,就不怕我把孩子养死了?”

陛下笑了一声,道:“你若不养,那便交给重明。”

说着,他们两个都沉默了。重明一心都在郗真身上,后嗣之事怕是不好说。宣氏女的孩子留下来,也算是有备无患。

贵妃眉头仍然紧紧皱着,倘若重明真的无后,日后是宣氏女的孩子得了皇位,那皇帝就与她姐姐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陛下怎会不知道贵妃的心思,他看着贵妃的神色,道:“那也没办法,重明不会碰别的人,你想要他给你传宗接代,可是一点指望也没有了。”

除了重明,也就只剩下贵妃了。

贵妃冷笑一声,道:“外头坐着去,挡着我了。”

陛下笑了笑,慢悠悠晃到外面去了。

谢离与郗真去南郊卫所点兵,回城之时,已近傍晚。郗真掀开轿帘,长街之上灯火漫天,来往的百姓们穿着棉袍,或夫妻结伴,或一家子几口,抱着孩子拿着花灯。烛火汇成星河,将这条街照的恍若白昼。

“今日好热闹。”郗真道。

“快要过年了,”谢离道:“他们一年辛苦劳作,只有这几日的松快日子。”

郗真趴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道:“咱们也下去走走?”

谢离自然应他。马车停在一座桥边,郗真率先从马车上下来,雪白的狐裘扫过积雪,掀起几片雪花。谢离紧随其后,他身着镶毛鹤氅,隐约能看见鹤氅里面的云锦暗花长袍。

夜风很冷,吹在脸上如刀子一般。郗真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率先踏上石桥。

水边的石桥人很少,谢离身份毕竟不同往昔,郗真也就没有往人多的地方跑。

城中只有这一条河,河两岸每隔一段距离都挂着彩绸和灯笼。湖面结了冰,映着河岸边的灯笼,晶莹剔透的,一片冰雪世界。

郗真站在石桥上,月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除了我以为你已经死了的那一年,我们还从来没有分开过。”郗真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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