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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答道:“洲主大人先前并没有订下规矩说找回了便不许旁人再试,难道找回的那个就一定是真的?”

边上坐着的锦衣少年再忍不住,呵斥了一声:“大胆!洲主府小姐的身份岂是能任由你质疑的!”

自己的妹妹早在三年前便回了家,这会儿不知道是哪里出来了一个冒牌货,偏偏长得跟母亲有几分相似,母亲心软,让她进了门,还通知了父亲。这会儿父亲和母亲一起怀疑起了妹妹的身份,本来妹妹流落在外多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身份再遭到怀疑,该有多心寒。

想起昨日妹妹得知母亲让崔辛夷进府时震惊神伤的模样,他心里一疼。今日她明知道父亲为这散修回来,明知道他们要一起审问这散修,却懂事地回避了。现今她一个人躲在房里,不知道多难过。

寒樱总是这样,受了委屈什么都不说。

崔仙客往母亲的方向看去,见妇人面上神情有些恍惚,似也是想起了崔寒樱,他心头气恼起来。

寒樱回来前有多少像这寒酸散修一样贪慕虚荣的女子来认亲,他们都忘了吗?好不容易清净了三年,竟又惹出这等事来。

明知道让这不知从哪来的散修进来会伤到阿樱的心,偏偏她还通知了父亲。

崔仙客过去十多年享尽富贵权势,从来都是被人捧着的,他想到什么,全都放在了脸上。崔辛夷却是个久在红尘堆里打滚的,她一眼望去,便看透了他的心思。

崔辛夷又将目光移到崔韬身上,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崔韬想起了三年前丢失多年的女儿刚刚找回的场景,他看着夫人和儿子欣喜若狂,将女儿简直要捧到天上宠爱的架势,这三年来,他却没有几分找回遗珠的喜悦。

他冷冷对崔仙客道:“你先闭嘴。”

崔仙客一向有些怕这个对自己管教甚严的父亲,听到父亲的呵斥,此刻他也只得哑了声音,面上不忿。

崔韬看向那站在下面的少女,少女垂着眼睛,孤零零站着,方才隐隐露出的怨气像是没有被蜜蜂关注的花朵,刚开就又赶紧闭上了。

看她失落,他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崔辛夷又上前对崔韬拱手:“洲主三年前有令,凡是年龄身世对的上、精血又能点亮崔家祖脉碑的女子前来认亲,皆可与您测精血验血脉,如今不知这令可还当真?”

修真界凡是有头有脸的修真世家,都会在家族里立一个祖脉碑,凡是家族血脉的精血沾到碑上,都能点亮祖脉碑。北洲连续五代的洲主都是出自崔家,崔家自然也是有祖脉碑。

当初崔韬为了找回丢失的女儿,便将祖脉碑移到了洲主府外,让身世相当,又能点亮碑的女子来与他和夫人用精血验亲。

崔辛夷能让洲主府的人放她进来,又能让洲主千里迢迢赶回来见她,凭的可不只是一张与洲主夫人相像的脸。昨日是祖脉碑突然亮起,才引来了崔夫人和崔仙客。

她面色微微的苍白,也有失了一部分精血的原因。

不等崔韬说话,崔仙客猛地站了起来,他冷冷道:“你算什么东西,真是好大的脸面,我父亲乃一洲之主,他的精血岂是你一句要验血脉便可取的?”

修士的精血不比灵力,消耗一点,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何况失精血过多了还会损伤修士根基,那是花费多少天材地宝都补不回来的。

崔韬看着崔仙客,眉头皱起,不悦道:“仙客。”

崔仙客却仍不罢休,他朝崔韬一拱手:“父亲,儿子不明白,妹妹早已找回,您还让这散修进来是为何?难不成,您和母亲是怀疑妹妹的身份有假?”

他眼神不善地看了一眼崔辛夷,接着道:“妹妹流落在外十几年,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委屈,好不容易找回来了,才当了几天洲主府小姐,我作为兄长,补偿妹妹的尚且不够,难道能坐视一个散修欺负到妹妹头上!”

崔夫人依旧沉默着,崔韬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这少女带给他异样的牵挂却令他难以忽视。

崔韬声音沉沉道:“仙客,你先下去,此事待我与你母亲商榷之后再定。”

崔仙客哪里肯在此时下去,他唤了一声:“父亲。”

崔韬不悦:“仙客,你如今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崔仙客只好告退,临走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崔辛夷一眼。

崔辛夷垂着眼睛,像是压根就没看到他瞪过来的一眼,让崔仙客顿时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崔仙客走后,崔辛夷上前两步,直直跪下,声音淡淡道:“我在襁褓之时被扔在了一棵辛夷树下,身上裹的是织灵蚕丝织成的布。师父收养了我,为我取名崔辛夷,她引我入医道,教我兼济天下,悬壶济世。我在中洲的散修村落里长到了十四岁,师父死前告诉了我身世,让我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我本以为师父死了,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没了,没想到我亲生父母兴许还尚在人世。能用得上那样的料子作襁褓,师父说我生来也是被人捧在了手心里的,指不定是父母不小心弄丢了我,现在这十几年一定还在苦苦寻找着我。”

“我看到夫人,便觉得很是亲切……若我真不是夫人的孩子,那我的母亲也定然与夫人长得很是相像吧。”她说自己身世的时候面上始终很平静,平静到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般,可说到崔夫人的时候,她忽然声音哽咽,眼眶红红的。

中洲散修村……五洲谁人不知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真真正正的穷山恶水,修真界贫民窟,这几乎是娓娓道来自己身世的少女竟是在那等地方长大。

看着那张与自己几乎是如出一辙的眼睛含着泪光,崔夫人的脸上也有些动容。

她是万分矛盾,没有谁比她更希望疼了三年的崔寒樱是她亲女。她打从第一眼见到那散修心中便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遗失在那散修身上,以至于她不舍得放她走,也迫切希望能得到一个这散修与她没有分毫关系的结果。

不验一次亲,她也实在是不安心。

崔韬却从她这一番话中又听出一个关键的信息,当初他的小女儿丢失的时候,也是被裹在了织灵蚕丝织成的布里。那布料极为难得兼之其柔软舒适,他与夫人当初得了一点也全用在了自己刚出世的女儿身上。

崔辛夷抬眼看了一眼崔韬和崔夫人,继续道:“我实在不相信那么多的巧合下,我会不是夫人的孩子,洲主和夫人也尽管可以查验,我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散修,这张脸全无作假,祖脉碑更不可能说谎,请洲主和夫人给我一个机会,若我真不是你们亲女,我甘愿受府上任何处罚。”

她轻轻道:“倘若洲主和夫人今日不验明我的血脉,直接将我赶出去了,往后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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