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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可怜,并不觉还有其他。可方才看卫长庚那般问话,再想秦岁首这一路的辗转,还真有些微妙。

“薛家的金陵,金陵的仙乐舫,曾在仙乐舫待过……”

慕云月低声重复默念着,一颗心无端越跳越急,如何也安定不下来,扭头吩咐道:“去找明宇,让他派两个人去找秦姑娘,找到后先别声张,在后头把人跟住了就行。若发现什么异样,不计大小,统统都过来知会于我。”

“再去查一下秦姑娘来金陵之后的所有行踪,她去过什么地方?和哪些人说过话?又都说了些什么?全都给我查,不要有任何遗漏。”

“再派几个身手好的,提前在仙乐舫周围部署着,无论今晚的宴会会不会发生什么异样,都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我盯死了。”

一大串安排“噼里啪啦”砸下来,采葭听得一愣,不知她为何忽然对秦姑娘上了心。但见慕云月神色严肃,她也不敢耽搁,捣蒜般地点了两下头,扭头就去办。

蒹葭和苍葭交换了个眼神,问道:“姑娘可是在怀疑秦姑娘有变?”

“我也是瞎猜的。”慕云月道。

从感情上来说,她非常不希望自己猜的这些都是对的。毕竟她身边一直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聊得来的人,她不想和秦岁首为敌。

可前世的经验又催促她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毕竟人心隔肚皮,真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就连血脉相连的至亲,都有可能反目成仇,更别说朋友了。

“但愿真的只是我自己在胡思乱想吧。”

慕云月揉着眉心,轻声叹了口气,当下再看这封邀帖,她又有了别的思量,“去知会送帖的人一声,今夜我会如约过去赴宴。”

*

大王氏操办的这场宴会,设在秦淮河畔的摘星楼。

那是整座金陵城最高的建筑,坐在顶层的雅间,便可透窗俯瞰整片秦淮河。雅间里头还搭建了戏台子,待到华灯初上时,点上一出戏,再叫一桌酒席,曲乐靡靡,香风阵阵,别有一番惬意。

慕云月到的时候,雅间里头已经坐满了人,密密麻麻,怕是江淮一带的官员夫人,能来的都尽量过来了。

一见到慕云月,她们一张脸便笑开了花,奉承话一句接着一句,直把她从头发丝夸到脚趾头,简直比看见亲娘还热情。

然,热情归热情,若说尊敬,她们心里也是半点没有的。

尤其在瞧见这位未来皇后如此年轻,还生得这般漂亮娇弱,她们本能地就起了轻蔑之心,以为慕云月不过是个靠色相上位的花瓶,头脑简单得紧,对付起来都无需她们费一成功力。

可直到真正和慕云月说上话,自个儿没能从她嘴里得到一句有用的消息,反倒还被她套走不少话,她们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是碰上了硬茬。

再想开口说些什么,哪怕只是想简单点一出戏,都得三思、三思,再三思,唯恐又着了慕云月的道。

原本喧闹的宴会,也因此安静下来,只剩戏台上的人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曲儿。

慕云月倒是一派清闲自在,她们蔫头耷脑不说话,她就只管摇着团扇听曲,那从容闲适的模样,仿佛当真只是过来赴宴。

可这世界上,有人能爬得高,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有很多不自量力的人前仆后继,不知死活地非要往枪口上撞,给他们当垫脚石。

譬如眼下。

大王氏见气氛不对,便端起东家的姿态,自发活跃气氛,“慕姑娘是从帝京来的,这些戏都看惯了,估摸着也觉不出什么意思。不如听点咱们金陵才有的曲儿,换换心情,如何?”

说罢,她也不等慕云月点头,就朝边上扬扬手,招呼道:“梅儿快过来,带上你的琴,给你表姐姐抚上一曲。”

“慕姑娘是不知道,梅儿自创的这首《秋意浓》,指法和音律都是上上乘,连陛下都交口称赞,每晚都要听一遍,还说以后要请梅儿进宫,专程为他抚这首曲子呢。”

作者有话说:

宴闭,阿芜回来,坐在桌前开始记仇。

星星哥脸色复杂:“我没说过这话,都是她们编的,为什么这仇要记到我头上?”

阿芜瞪:“我就想记你头上,你能把我怎么样?”

星星哥一脸委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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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走水

这话说得, 就颇耐人寻味了。

乍听,仿佛只是在夸赞自己女儿于琴艺上造诣颇深,细细分辨, 却分明是在强调, 卫长庚住在府衙的这段时日,和薛令梅关系甚密。

当着未来皇后的面说这个, 挑衅之意都写在脸上啦!

屋里众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或垂首吃茶, 或偏头看风景, 装作什么不知道。

可纵横往来的眼神, 却始终停留在她们三人身上,不曾离开片刻。

那厢薛令梅得了吩咐, 娇声应“是”,袅袅起身。

微风自她鬓间拂过,便有浅浅梨花香流转而出,沁人心脾。

慕云月嗅着那气味,便觉熟悉,像是自己平时用惯了的熏香。抬头再看那姑娘, 眉扫柳锋, 腮抹薄粉,衣裳也偏素淡,鬓间甚至还簪了杏花饰物, 风格和她如出一辙。

不细瞧脸蛋,还真以为是另一个自己, 连身后的三个“葭”也震了一震。

“梅儿给表姐姐请安, 表姐姐万福。”

薛令梅朝着上首, 施施然行了个礼, 行礼时的小动作都跟她酷似。

慕云月几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角。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薛令梅堂堂一个知府千金,还是薛家的人,为何愿意跟南锦屏这么个无权无势的人走得这么近。

“薛姑娘客气了,你我乃是平辈,这万福之礼,我可万万受不住。”

“诶,受得住受得住。”

大王氏抢白道:“莫说慕姑娘是梅儿的表姐,辈分在这里摆着;便是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梅儿也应当给你行大礼不是?”

看在卫长庚的面子上,给她行大礼?

这是直接把自个儿当成宫妃,上坤宁宫给皇后请安啦?

慕云月轻哂,“王夫人这样说话,云月就糊涂了,云月的表家只有金陵岑氏,何曾与你们薛家攀过亲?况且,倘若真要让陛下来裁夺……”她笑了下,摇摇头,“他只怕也不希望有个姓薛的亲戚。”

这话说得可谓直白又不留情面。

别说大王氏,在场其余官眷脸色也都挂了下来,跟当众挨了一巴掌似的。

可偏生,她们又没法反驳,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且慕云月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想给她们留颜面,是她心慈;不想给她们留颜面,也是她的权利,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反驳?

更何况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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